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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除了野兽就是风(1)

冬天,从川江的峡谷里往天上看,天空是生冷的,仿佛罩着一层冰,那样的天空不像天空,像一枚敲散了的生鸡蛋。川东的山区是风的摇篮,风被一道道尖锐的山峰割成一条条的,无比尖锐,来来回回抽打着大地。好像那样做就是反抗,就是报复,就能重新从一条条缝回一整块去,再缝回漫天漫地的那种风去。

隔着山脚下翡翠似弯弯曲曲的长江,对岸是闻名遐迩的白帝城。肖茅大队第二生产队的知青点孤零零地落在山坳里。一条叫做红肩河的溪流顺着大山流淌下来,再流淌进山下的长江里。溪流是真正的溪流,一注清澈的山水带着一片片红着或黄着的树叶汩汩淙淙地流动着,逢着雨季,就是肆虐的一条浊流,咆哮着从山上冲下来,让红肩河像了一条真正的河,只是不知道它为什么取名叫红肩河。

腊八那天,生产队开始放假,不再出工。肖茅就那么几块山地,也就是一季红苕一季洋芋,间歇着点一坡包谷豌豆,一到冬天就没有活儿干。公社要求学大寨战天斗地,没有活儿也不能闲着。社员们扛把锄头上山,找背风的地方坐着,男社员袖着手拿成了家的婆娘们开玩笑,说些有盐无油的荤话,女社员打着哆嗦去沟壑里打点儿柴火。看着天色渐黑,江雾把对岸的白帝城罩住,就扛着锄头下山回家。

队里一放假,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用头一年攒下的红苕皮磨豆腐。要是家里劳动力少,粮食不够吃,没有红苕皮留下,就去山上挖葛根,用葛粉做豆腐。

简雨槐没有豆腐磨。她刚来不久,不会,也不知道这个年怎么过,是不是要吃葛根豆腐才算过年。简雨槐已经决定,这个年就在队里过,不回武汉。回去干什么呢?父亲出了事,她本来就在人前抬不起头,现在又脱了军装,当上农民,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成这样,她厌恶那座让她沦落的城市。回去过年,见到熟人该怎么说,说她不跳舞,改种地了?那个城市不属于她,她已经回不去了。

二队原来没有知青,知青基本上安排在江对岸的县城附近,那里有一些梯田,还种了柑橘和茶树,符合国务院对知青安置工作的基本条件。二队的知青点是三个月前抢着盖出来的,两间干打垒麦秸顶的房子,一间是简雨槐的住房,一间是灶房兼储藏室,堆放着队里分的红苕、洋芋、包谷,还有一些生产工具。肖茅大队支部书记屈十三自豪地对简雨槐说,到别个队访一访,哪个知青娃儿住得上这好的屋?要摆到五〇年,富裕中农都划得到你头上;要是屋顶再捡上瓦,就是地主,拖你到江滩上,乒乓一枪,就把你娃儿镇压了。

简雨槐到公社知青办报到那一天,屈十三带着二队队长屈接水和一个姓侯的女知青,三个人渡过江,到公社接她。屈十三看了简雨槐一眼,又看了一眼,心疼得要命,责备方红藤,你是啷个养娃儿的嘛,比丝瓜秧子还瘦,啷个不申请到平坝子大队去嘛,山里风大,吹跑了哪个负责?肯定要吃苦头喽。一看方红藤紧张了,屈十三又补充,方孃孃,你把肠肝肚肺装好,放一百个心,我屈十三是贫协时期的干部,有觉悟,不得让娃儿吃苦头;毛主席派来的娃娃,等于是毛主席的亲戚,砍掉脑壳也不得让她吃丁点儿苦头的。

屈十三四十多岁年纪,头发稀稀落落,长脸,脸上有几个出麻疹时烧出的坑,因为长期背背篓,身子佝偻得变了形,胳膊腿跟麻秆似的,自己就跟丝瓜藤差不多,只是不大的眼睛很亮,一副能拿主意的样子。

方红藤急着要过江去看肖茅大队,看简雨槐今后要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屈十三不让走,把方红藤拦下,很有经验地说,吃了中饭走,新知青下来,公社有羊肉罐吃,我背了包谷来,不得占他的便宜。

那天在公社食堂吃了饭才走。不是什么羊肉,是水煮羊杂碎,山里人不讲究作料,放了几粒山花椒,羊杂碎煮得又腥又膻。方红藤和简小川不愿动筷子,勉强扒了两口包谷饭,就把脏乎乎的土钵子放下。简雨槐一路上都没有胃口,也没有动筷子。屈十三先和公社文书斗嘴,公社文书说屈十三是属狗獾的,闻到腥味就来。屈十三不争辩,说公社把返销粮扣掉,群众饿死事小,他一个党员,要是饿死,就是给党抹黑,他是不肯做的。斗完嘴又说方红藤,方孃孃,好吃不好吃,饭还是要吃饱的,不能饿着肚皮。又说,侯知青刚来的时候,还不是恶心,看她现在,像不像饿痨鬼?我是可怜她,专门带她来吃羊肉的。

侯知青叫侯玲玲,是重庆知青,下乡两年半,人发育不好,挂不上一点绿色的树桩子似的,又黑又瘦,两根小辫子比麻雀尾巴长不了多少,又没有胸又没有屁股,基本看不出是女孩子,这个时候正埋着脑袋,拼命往嘴里扒拉黑黢黢的羊杂碎,谁也不理。

最初的窘迫和不适应是肯定的。光是在山梁上乱叫的狗獾和狐狸就让方红藤心惊胆战,夜里不敢睡觉。进了山才知道,山大到不讲道理,人在山里连只蚂蚁都不如。山民撒芝麻似的住得分散,知青点能看到两三家邻居的茅顶土房子,有什么事,扯起喉咙喊能听见,走却需要半天,等于不是邻居。几天之后,简家母子三个人开始水土不服,吃什么都拉水,两条腿上长满疮,痒得钻心。粮食的情况让方红藤感到担忧。肖茅人是悬在山上过日子,山深地薄,没有地方种水稻,一年到头以红苕包谷洋芋为生,又有野兽争嘴,一个全劳力苦吃巴做,一年也只能分到七八百斤杂粮,折合成粮食,二百斤不到。

简雨槐根本就没有吃过苦,没有过苦日子的底子,饭不会做,灶膛里柴火点燃了就熄,吹半天吹不燃,迷一眼的灰。那天扛着锄头跟着人上山,说是要尽快适应生活,结果上山时一路摔跤,坐一屁股草青,让队里的男人女人笑死。好容易上了山,没锄上几分钟,就被人吼了一通儿,原来她不认识庄稼,把冬洋芋苗当草锄掉了。

方红藤和简小川在队里住了一个月。那一个月,方红藤天天帮女儿收拾屋子,教她洗衣做饭,带她去队里各家走动,拜托乡亲们照顾自己的女儿,还陪女儿去出了几天工。简小川去山上转了几天,又去江对岸的县城住了两晚上,给妹妹买了油灯和煤油,盐和背篓。过两天下了一场雨,去串门的方红藤和简雨槐淋得像落汤鸡,回来母女俩都害上感冒,成了二队的一个笑话。简小川又去了一趟县城,买回蓑衣和斗笠,另外买了明矾来净水。队里的婆娘们惊讶,说这个知青不简单嘛,喝明矾水嗦。

一个月后,方红藤假期到了,总不能陪女儿一辈子。穷山恶水,简小川也不耐烦再住下去。看着能帮女儿收拾的都收拾了,女儿也基本上学会了烧柴、挑水、做饭、走山路、用锄头,虽说还是生疏,至少饿不死,方红藤再不放心,也只能走。那天方红藤哭得怎么都止不住,渡船上的人等了一袋烟工夫,简小川不想让人看笑话,皱着眉头说方红藤,不行还把雨槐带回去,让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自己来!方红藤这才松开女儿,恋恋不舍地上了船。

船调了个头,抢过茫茫急水,划去对岸。简雨槐站在草丛中,看船靠上了江对面的岸,人像芝麻似的,分不清娘是哪个,哥是哪个,这才转身,沿着茅草划脚的山路往回走。

下山时是中午,回到知青点,已是点灯时分。简雨槐没有心思做饭,那天就没吃晚饭,早早上床睡下。第一天一个人过夜,门上了闩,用锄把顶死,在床上大瞪着眼,睡不着。黑夜总会把一切扩大,尤其是恐惧和无助。狗獾和狐狸在山上叫了一夜,那一夜简雨槐心惊胆战,没有合眼。

方红藤和简小川走后,侯玲玲来找简雨槐。因为队里太穷,粮食不够吃,包括简雨槐在内,肖茅大队只来过三个知青,一个叫吴笑天的男知青,下乡半年后就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是死是活。筒雨槐来,侯玲玲很开心,说终于有了个伴儿,不再是肖茅唯一的知青。侯玲玲告诉简雨槐,本来简雨槐也要下到她所在的第四生产队,是屈十三临时改变主意,把简雨槐安排到条件最好的第二生产队。屈支书心善得像菩萨,他不得让你吃苦的。侯玲玲羡慕地说。

侯玲玲是重庆钢厂的子弟,父亲是炉前工,有一次炉子泄漏,被烧成了焦炭。父亲死后,母亲改嫁给父亲的一个同事,继父有三个儿子,还有一个病爷爷。新组成的家庭,两个人挣钱八个人花,她、她哥哥、继父的两个儿子,一家四个知青,光买被子就得四床,下乡一趟就得四张船票。家里生活困难,继父对侯玲玲和她哥哥一直很冷漠。母亲怕继父,想管不敢管,每天省下厂里的那顿饭,从饭票里抠,一角五分地凑成整数,每隔两三个月,偷偷给她哥哥寄个五块八块。母亲对她说,玲娃子,不是妈不管你,是妈管不过来,你哥哥是侯家的独苗苗,妈要不管,你老汉做鬼都要拖我去的,你就当妈死了,你是孤儿,自己顾自己吧。

简雨槐后来才知道,侯玲玲下乡两年半,从来没有穿过袜子,一条卫生带是下乡时带来的,布用得都朽了,不敢用力搓,每次都是在水里荡两下,把血荡掉,晾干再用。简雨槐很吃惊,说这样怎么行?会生病的。侯玲玲咧开黑黢黢的牙齿笑,说没得关系,我有福,大姨妈有时候来,有时候不来,一年到头用不到几回,经用。

侯玲玲很羡慕简雨槐。简雨槐搽雪花膏,还有两套军装。简雨槐看侯玲玲穿得又破又单薄,送了侯玲玲一套军装。侯玲玲宝贝似的不肯穿,说这是她活到十八岁得到的唯一礼物,她要把它留着,等到她结婚的时候再穿。

简雨槐很佩服侯玲玲。侯玲玲下乡两年多没有饿死,她拿五分半工分,杂七杂八加在一起,全年只能分到八九十斤粮食,摊到每天二两半不到,就这样她也没有饿死。

“这算啥子嘛,”侯玲玲满不在乎地耸了耸刀脊一样锋利的肩膀,“在山啃山,在水吮水。蛇都饿不死,人啷个饿得死哟。”

“玲玲姐,你教我吧,”简雨槐觉得有了希望,至少她有一个榜样,“我跟你学。”

她们煮包谷稀饭吃。侯玲玲人瘦,像只猴子,胃却不瘦,喝了七八碗稀饭,锅都舔了一遍,舔完很满足地夸奖方红藤,你妈妈才是妈妈,给你留了半柜子粮食,你几好的福气哟!

那天侯玲玲没有走,和简雨槐挤一张床睡。听着屋外尖锐的风一阵阵吹过去,两个人一会儿就暖和过来。简雨槐很快睡着了。在梦里,她披了一身绿色的霄萝,在大山中跳舞,她的舞伴是脸上涂了油彩的狗獾和狐狸。

自从队里放假后,侯玲玲天天窝在简雨槐这里,不回自己的队里去。侯玲玲告诉简雨槐,她在简雨槐这里,一来不用自己开伙,可以节省粮食;二来两个人说话不孤单,一天很快就能过去;三来夜里有个伴,不用害怕。侯玲玲很坦白,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害臊,好像她节省自己的粮食是应该的,简雨槐供她吃供她睡也是应该的。

简雨槐并没有觉得侯玲玲应该害臊。侯玲玲在她这里,其实是帮了她的忙,要不然,一个人待在这鬼都打得死的山坳里,出声的除了野兽就是风,夜里什么怪叫声都有,好像专门有人在屋外磨牙削爪,等着吃她,不憋死也要吓死。好在妈妈走时给自己留足了粮食,一时半会儿吃不穷她。

简雨槐就是有些不习惯和侯玲玲睡在一张床上。暖和是暖和,比一个人睡强多了,可是,侯玲玲有一个习惯,睡觉的时候老往简雨槐身边凑。头两天没什么,过了几天,就要抱着简雨槐睡,说这样跟抱着狗睡一样,舒服死了。她还伸手摸简雨槐的胸,惊诧诧地说,呀,好肥的咪咪哟!简雨槐不好意思,把侯玲玲的手打开,身子往一旁缩。侯玲玲不依,说简雨槐肯定能养孩子,这么大的咪咪,吊一串也吃不完。简雨槐知道自己的胸不大,乳房像桃子似的,还青涩着。侯玲玲坐起来,衣裳撩开,让简雨槐看自己的乳房,说简雨槐不知足,简雨槐要是桃子,她就是搓板。侯玲玲真是搓板,身上瘦得一点肉都看不见,两排肋骨阴森森地杵在那儿,该长乳房的地方,长了两粒沤变了色的豌豆,怎么看都看不出乳房的样子。简雨槐就红了脸笑,说快放下,丑死了。侯玲玲把衣裳放下,打着哆嗦重新钻进被窝,把简雨槐抱住。

“等我结婚了,我要我男人天天摸我的咪咪,摸得起来的。”侯玲玲一脸憧憬,“咪咪倒没得啥子,主要是找个男人箍到我睡,冬天就不得长冻疮了。”

“你有对象了?”简雨槐问。

“没得。”侯玲玲有些茫然,眼睛往上翻着,眼仁里有一种混浊的东西,“我也不晓得跟哪个男人结婚。反正婚总要结的,女人总是要有男人的。”

过小年那一天,侯玲玲回自己的队里去了,怕几天没回去,藏在堂柜里的一点包谷被狗獾拱开门偷走,明年开春没得吃的。侯玲玲走后,屈十三派自己的老三闷娃子来给简雨槐送东西。

简雨槐正在灶屋里哆哆嗦嗦劈青冈木,想把地塘火升起来。夜里太冷,山风顺着屋脊的裂缝往屋里灌,简雨槐又老往一边躲侯玲玲,躲出了被子,冻得一晚上没睡着。炭是金贵的,队里不分,靠自家去山里烧,大多数家里烧不起,扛着。简雨槐没有炭,有一些做饭的柴,怕用光了没有做饭的,省着,这样扛了几天,手脚都冻出冻疮来,实在扛不下去了,只好生火,好熬过不出工的日子。

东西是屈十三去公社开会的时候捎回来的,一个辗转了很多地方被弄得肮脏不堪的邮包。简雨槐看邮包上的落款,是武汉军区胜利文工团,简雨槐就把邮包放在一边。

“简孃孃,我屋里今天杀猪,我老汉叫你黑了去我屋里打牙祭,吃猪血旺。”闷娃子十冬腊月地打着赤脚,脚板冻得通红,口气却是地主的口气,很得意,一边还伸出青蛙一样灵敏的舌头,把鼻子下的东西舔进嘴里。

肖茅大队四个生产队,一百多户人家,过年时能杀起猪的不过五六户。大多数人家都是到了年关,去江对岸的集市上称一块半斤重的槽头肉,或者买一挂羊下水,把年过了。屈十三家是能杀起猪的那五六户人中的一家。他每年在公社和区里开几十天会,大队有补贴,让他带几斤包谷到会上换成饭票,几十天,能省下不少粮食,再加上公家每年补的三百个工分,能喂出一头猪。

简雨槐答应了闷娃子。等闷娃子走了,简雨槐也不生火了,把门关上,躲进被窝儿里,把邮包拆开,看里面的东西。

包裹里有两本书,还有七八十封信,其中一封信没封口,敞着。简雨槐把没封口的信瓤取出来。信是陈小春写的,很简短,告诉她,他在收发室取信时看见不少她的信,就替她收起来,然后从她家里要到她的地址,以后他会替她收信,再把信转给她。陈小春在信中告诉简雨槐两件事,一件是她走以后,团里议论了她好长时间,大家都觉得她太可惜,蔡老师有一次还流了眼泪,说简雨槐是她带大的学员,她最看好简雨槐,大家劝了半天,蔡老师才不哭了。第二件是日本芭蕾舞团到武汉访问,专门到团里,军区隆重接待了日本客人,两个团在军区礼堂共同演出《红色娘子军》,赵小兵演参军前的琼花,日本芭蕾舞演员美穗子演参军后的琼花。赵小兵一点儿也不如你,你跳得多好啊!陈小春在信里这样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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