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中,又不会显得太过死板,男子的琴,一如他人一样,优雅冷清,处变不惊,好似随时都是一个旁观者。
他的琴声堪称完美,没有半分杂质,好似那山中清泉般,不染纤尘。
男子在弹琴的时候,眼神是平静的,过分的平静。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名的,李潇潇讨厌这个时候的上官凤夙。因为这个时候的上官凤夙,看起来过于凉薄。
这让她觉得很不好,有种……这才是真正的他的感觉。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么,平日里那温柔的人,是谁呢?
男子的曲子流畅,可是却听不出是什么曲子,手指微动,拨乱琴弦,好似能够掌控人心一般。在这人弹琴的时候,他是王,他手中的琴,是他的臣。
没有所谓的以琴为友,只是征服。
以琴音来识别人,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么,上官凤夙这个人的骨子里,是一个霸道的男人。
李潇潇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当你因为自己身边呆着的人是兔子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其实这是一头猛虎,不知何时便会将你置于死地的那种。现在正在弹琴中的男子,便是如此,看起来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指不定哪一日就会为了什么东西,便将她卖了,最可怕的是,或许她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被卖了的。上官凤夙于她来说,是个可怕的存在,哪怕平日里看起来再怎样无害,哪怕他再怎样的保证,哪怕,别人再怎样觉得他好。
李潇潇的心情很复杂,但是上官凤夙则是完全不知道,默默的弹着手中的七弦琴,大致,很久没有动过了吧?自从被自己的师傅说不适合弹琴的时候开始,便很少会动了。上官凤夙,代表着的是完美,不可以将任何不擅长的东西展现在大家的面前,所以七弦琴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禁区般。可今日,自己竟然弹了,在自己最想要守护的人面前。是人性的劣根吗?因为渴望着她会包容自己,因为期盼着她会理解自己,才有了现在这场面。
上官凤夙这一曲结束之后,众人也都鼓了鼓掌,还是秦月娥先精明的开口道:“啊呀,真是想不到,咱们凤夙的七弦琴弹得都如此之好,对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吃过梅园中特有的点心?”秦月娥尽量的活跃着气氛,免得过于尴尬。
“特有的点心?”李潇潇好奇,看着秦月娥,对于她的说法稍稍好奇。大夫人见李潇潇这样,便点了点头道:“不错,是我秦家梅园中特有的。只不过,不知道今天那孩子愿不愿意做。”大夫人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那孩子,大致说的是那位不愿意待见她们说自己病了的公子。那男子,是秦家的外客,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秦家家主将他看的比自家人都亲,这也就造成了现在这种状况。秦家的梅园是他和秦笙的,那糕点,也只有他才会。
“姐,你不要过分了。”一旁,秦笙看着秦月娥,不满的提醒,秦月娥闻言,则是冷笑道:“怎么,他不也是秦家的人吗?身为秦家的人,招待客人也是应当的。他不是谁家的祖宗,更不是什么值得娇惯的小孩子了。”秦月娥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怒意,这些年来,家里的大事小情都是自己在帮衬着,现在,有了事情要他们帮忙,结果却还要看人脸色……
“姐,你别忘了他是谁。”秦笙有些无奈,语气生冷,心中有些生气,这女人,明明知道现在家里有多尴尬,还要在这种节骨眼儿上挑刺。
“糕点的事情还是改日再说吧,大娘。潇潇觉得身子有些乏了,若是日后幸运,自然是能够吃到,今日就算了,大娘,咱们出来也有一会儿了,梅园看也看了,听琴也听了,不知可否该回去了?”李潇潇含笑,看着秦月娥,质问道。
秦月娥闻言,只能尴尬的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先回去吧,梅园的事情,改日再来好了,下次大娘一定让潇潇尽兴。”秦月娥说罢了,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秦笙,意思好似在说,秋后算账一样。
秦笙闻言没有说什么。上官凤夙和李潇潇两人则是在秦月娥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李家。比起那秦家大院,还是李家大院比较好些。如果说李家大院里的事情多,那么秦家大院则是过于冷清,过于神秘了。
回到李家,李潇潇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院子中,她的娘亲兰才月似乎正和那袁子栩说着什么,有说有笑的样子,让李潇潇心中一阵担忧,对着身边的上官凤夙道:“你先等等,我过去看看。”说罢了,先一步的走进了院子。上官凤夙则是乖乖的听从了李潇潇的话,并且等着女子先问清楚。对于袁子栩的事情,暂时他不想参与。
袁子栩这个人的性子很奇怪,若是有谁和他抢什么,那么他便会特别有兴致,所以,从各方面出发,都不能搀和进去。
上官凤夙这边沉稳,而另一边,袁子栩则是早早的就看到了他们回来的身影,默默的听着一旁兰才月对他说她的丫鬟怎么怎么好,说什么那女孩儿和李潇潇情同手足,大致上应该是希望他能够动心吧?真是你……让人无法喜欢起来呢。
“袁子栩,你怎么会在这儿?”李潇潇紧张的看着袁子栩,冷声质问,想到上次就是因为他下毒才导致娘亲出事,眼神儿默然变得凶狠。
袁子栩闻言,则是无辜的看着她笑道:“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只是来这儿看看。”袁子栩的态度坦然,看着李潇潇,并不觉得他做错过什么。
当日,兰才月饮下酒水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自愿的,兰才月这个女人并不简单,她根本就是知道那酒水中有毒,否则也就不会在接过去的时候,手颤了颤,别人没看到,可是他却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她自己都知道的事情,自然不能怪罪到他的身上。
“潇潇啊,你怎么能这么和袁家公子说话?”兰才月不满的看着李潇潇,拉过她的手,对她道:“潇潇,不管怎样,子栩都是袁家的公子,不管是于情于理,你都该恭敬,知道吗?还有,今天你是去了哪儿了?刚刚新婚就开始乱跑,哪里有个妇道人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