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瑞芳从包里拿出一件紫红色的羊绒衫。她对佟满贵说,这是鄂尔多斯今年的新款,刚上市,你试试好看不?
佟满贵瞅了媳妇一眼,说我都四十来岁的人了,还讲啥新款老款的,有一款穿着暖和就行了,你当我是大款呢?说着还是从沙发里站起来,把手中的半截香烟抿在烟灰缸里。
佟满贵刚把身上的这件羊毛衫脱下来,扔到沙发上,他家的电话响了。佟满贵家的话机是语音报号的那种,来电话时,先自动播报两遍来电号码,之后才响起《常回家看看》的音乐。
电话第一次报号,佟满贵没太在意,他以为又是找他谈生意的。佟满贵是经销装饰材料的,这个季节,大部分楼房都刚刚俊工,各家各户忙着装修,找他谈生意的人特别多。今天一天,他就接过不下四十个电话。有生产装饰材料的厂家,有购买装饰材料的顾客,还有一些是向他咨询的朋友。接电话接得他手腕子都酸了,他对电话的铃声也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