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说的对!”红叶儿正要举起白瓷瓶,金城武猛然道,“得此佳人,夫复何求!”他站起身,牵住了红叶儿的手。
因为他生性不羁,向往自由自在,所以才讨了这样一个差事,逃出炎国,跑到弘国。今日,他就是随自己的心娶个王妃,也是没人能管的。
红叶儿听到这话,身子一震,手里的瓷瓶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你……你不是官府的人吧?”她愣愣问道。
金城武狡黠的一笑:“我是杀手,你怕也不怕?”他抚了红叶儿的脸颊一下。
红叶儿眼神大亮,兴奋的道:“太好了!我是土匪,你是杀手,我们简直是天作之合!”她反手抓住金城武的手,跳了起来。
金城武怔了一怔,接着便放声大笑……果然是个性情中人!他喜欢!
蒋涵离默默擦了擦额头的汗,抱拳道:“恭喜大哥,大哥应该请我们一请!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你和嫂子的媒人!”再往下,她觉得她快可以把拐卖给他们了。
金城武望了澹台溶,又看了看蓝月轩道,突然正色道:“安乐公主果然回京了?”别看他嬉耍玩笑,每一句话都没漏过。
蒋涵离不等别人说话,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安乐公主一介女流,自然贪生怕死,她一听大哥要追杀,早就跑回京了,这会恐怕躲在皇宫里不敢出来了!”这话,也就她敢说。
看人人都望着她,她嘿嘿笑着,微现卑怯,象足了一个多嘴的下人。
金城武看着蒋涵离道:“贤弟,看着你这样,愚兄心里就难受,不如一会儿你跟我回去吧!回去你就是主子,不用这般……”他不喜欢她卑躬屈膝的样子。
蒋涵离也不接这个茬,只是拍了拍肚子道:“我饿了,大哥请我吃饭吧!”没有公主,金城武不会跟他们叫劲,这个她是清楚的。
金城武点头:“也好!吃完这顿饭我便要返回京城了,皇宫……哼!”他扫了澹台溶一眼,没再说下去。
一帮人闹哄哄的下了船,直奔天曲镇最大的酒楼。
因为天曲位于南北的交通要道上,所以这里酒楼一点也不比京城逊色,而且南北菜品应有尽有。
蒋涵离看菜谱看的热泪盈眶,清淡了这么多日子,终于能吃一回象样的饭了。
金城武看着蒋涵离对着各样菜品欣喜若狂,心里又一酸,转头对小二道:“将你们店里所有菜品都上一份!”然后冲蒋涵离笑了笑。
蒋涵离泪流满面的补充:“素的不要!干的不要!汤品快点上!”实在是干的狠了!也素的狠了!
金城武默默心痛,见小二还站着,怒吼道:“怎么还不去!”他家兄弟难得吃一回好的,酒楼竟然不配合,太不给面子了。
小二讪讪笑道:“小店虽然不起眼,可菜品除了素的也有几百道,你们……你们才六位……便是大肚弥勒佛,也吃不下……”他边笑边瞅金城武。
蓝月轩抬眼道:“那许多倒不用,你捡精致的上三四十道就够了!”他瞟了蒋涵离一眼,目露笑意。
蒋涵离嘿嘿笑着点头:“对对,这位公子说的对,你捡好的上,快点上!”这都几点了,中午饭都拖成晚餐了,她早饿的前心贴后心了。
小二走了,金城武扫视了一圈,虎目一瞪,威严的道:“我家贤弟虽是你们家小厮,但你们万万不能欺凌他,否则,我定会与你们算账的!”说着,他白了蓝月轩一眼,又看着澹台溶。
澹台溶望了望敲着筷子眼巴巴瞅着门口的蒋涵离,轻轻笑了一笑。
蓝月轩望了望柳暮远,亦笑了一笑。
倒是红叶儿道:“小厮?谁说师娘是小厮,她可是我师傅的心上人!”她扯着金城武的袖子,探头问蒋涵离,“你说是不是?”她那极古典的面容,配上这直爽的表情,倒是格外纯净。
蒋涵离张了张嘴,这个……是,还是不是?怎么都挺别扭!
金城武轻轻拍了红叶儿的头一下:“叫什么师娘,叫兄弟!”他转头,“贤弟,你不愿离开必然有你的原因,愚兄也不勉强,但凡有要愚兄帮忙的,就来找我!”他早就看出蒋涵离不愿意离开,所以没有再提那个话题。
蒋涵离啃着筷子,有点感动:“大哥,你对我真好!”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哥,我能问你为什么要杀安乐么?”她有点想坦白了。
金城武面色沉了沉:“愚兄是受人所托!”显然,他不能详细说明。
蒋涵离刚要再说,澹台溶扯了扯她的衣角,冲她微微摇头。
紧接着,她看到澹台溶冲窗外做了个手势,她的心咯噔一声……她怎么忘记了,澹台溶是要抓金城武的啊!
菜上的很快,片刻就摆了一桌,蒋涵离连抓带啃,头发梢都冒着欢喜。
由于心里有事,她仅仅喝了两碗鸡汤,灌了三碗鱼翅,又吃了桌子上的数样菜后便停了下来。
她十分正常,不想金城武杀她,可是,她也不想金城武被抓。
毕竟,金城武是真心真意对她好,而且,不图任何回报。萍水相逢,有人如此相待,让她感动,也珍惜。
她从桌下伸出手,悄悄拽着澹台,眼巴巴的瞅着他。
澹台溶给蒋涵离盛了一碗虾仁粥,放在她面前,然后探出手抚了抚她的头。
蒋涵离默默的叹气,一边小口小口喝粥,一边东张西望。
不是错觉,她真的看到外边人影乱晃,偶而还有刀剑之光闪过。
看来,澹台溶也是没的选择了。蒋涵离的这碗粥,愈喝愈沉重。
吃完饭,金城武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递给蒋涵离:“贤弟,想吃什么就自己去买些!”他眼底泛起雾气,“大哥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看蒋涵离的吃相,他心酸不已。
虽然出身皇家,可他一直四处游走,见过的疾苦比宫里的兄弟听的都多,他知道底下人的苦。
蒋涵离抓住金城武的手,感激涕零:“大哥,你快走吧!”千言万语,都抵不上这一句。
金城武拍拍蒋涵离的肩,扫了一眼澹台溶,哈哈大笑,抬手一掀饭桌,扯着红叶儿从窗口飞了出去,笑声渐渐远了。
蒋涵离扑到窗口,只见金城武和红叶儿一黑一红,在屋脊上穿梭,身后跟着一群官兵。
她连忙喊:“大哥,加油啊!”遥遥的,金城武回身向她挥了挥手,又飞走了。
看着官兵跟的越来越近,她的心提了起来……大哥,不会被抓吧?
直到看不到金城武和红叶儿的身影,蒋涵离才收回身子。
澹台溶微微一笑,指指门前立着的小二和另一人道:“掌柜的和小二都来了,等你给他们结帐呢!”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碗破碟子,外加一张成了渣儿的桌子。
蒋涵离默默的打开钱袋,抓了两锭银子递过去,反正大哥请客,摔就摔了吧。
可没想到,这里菜不仅贵,碟子和碗也是贵的,桌子就更贵了。
掌柜说玉碗玉碟本就罕有,红木桌子也造价高昂,所以拿空了蒋涵离的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