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轩笑道:“怪不得公主一时也离不柳公子,柳公子到底耐心细致!”停了停,他又说,“沈相一家子也真是事儿多,半夜三更也不让人消停!”小的来了,大的也来了,老的更不省心,柳公子也没有歇息?”他握拳掩在嘴边咳了几声,倒是一场好戏。
柳暮远无奈的笑道:“今天好歹混过去了,也不知道明日如何!”本来,他是去看公主的,可听金盏花说,蓝月轩留下侍奉公主,他不便过去,就在院子里转了几转。
没想在湖边,碰过蓝月轩,象根柱子般定着,头上依稀仿佛似乎还有些稀粥。
这,又是怎么回事?
柳暮远走近,含笑道:“十公子被劫,沈相千金又在府上,兼之公主凤体违和,在下不放心便出来看看!”说着,他又向四周张望。
蓝月轩叹了一口气:“太后和贵妃娘娘都派人来了,唯独不见皇上派人来,公主心内不安,你瞅瞅,泼我一头粥!”他指着自己的头。
柳暮远仿佛初见到蓝月轩头上的东西:“哦?还有这事?公主的火气不小!”他忙催促,“你快回去洗洗吧!天色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唔,还真是粥!
蓝月轩点头,走了两步回头:“柳公子,若是今日公主真被打死了,你是欢喜还是悲伤?”他突然问道。
柳暮远怔了怔,微微皱眉:“公主吉人天相,岂能随便被人伤到性命,蓝公子莫多想了,快些回去歇息吧!”他揖了揖手,慢慢踱开。
蓝月轩笑了一声道:“不知明日,月光如水,公主还吉人天相不!”说完,也缓缓走了。
柳暮远停下步子,犹豫再三,转头向蒋涵离的卧房走去。
天一亮,公主就要进宫……看来,皇上知道公主没有伤着,若是真伤了,如何进宫?
进宫争辩是非,他们这些公子是没有资格去的……所以,还是现在去叮嘱她几句吧!虽然她很聪慧,但很多事,她都忘记了!
蒋涵离睡的正香,梦里她正扯着部长的胡子骂,骂他诓她来背这个烂摊子,骂他没有职业道德,骂他服务不到位……正骂的畅快淋漓,却被敲门声惊醒。
睁眼,瞅瞅窗外天色乌黑,她忿忿的应声:“做什么,本公主还没睡醒!”一肚子火才刚发了小口,还有好多没泄出来。
门外的人不应声,只是轻手轻脚推开门,仅开了一条小缝隙就闪身进来,然后立即闭上门,还加了门栓。
“你是谁?”蒋涵离一下子被惊醒了。
她的人不经她允许谁也不敢随意进门,就是随意进门了也不会这样偷偷摸摸……这动静,斜斜挂在头顶。哪里有什么如水的月光?
“咳咳,太象小偷了!
来人一语不发,静静立在蒋涵离的床头。
蒋涵离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道:“好汉!若要钱,出门右拐,第七个院门进去,上房第四间是帐房,要拿尽管拿!”这人背着光,看不清脸,却能感觉到他正看着她。
来人还是立着,不发一语。
“这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那边那个妆台下,有个首饰匣子,里边是一些平常首饰,你若不嫌弃,就拿去吧!”蒋涵离看这人不为所动,忙又说道。忙转移话题。
来人依然不动,沉默是金。
蒋涵离叹了一口气,从枕下摸出一颗鸽子蛋大的珠子道:“好吧,这个最值钱,我藏了好几天了,给你吧!”这是她来的第二天,在珠钗上见的,当时想这个能换好多钱,就撬下来藏在身边了。
如果离开公主府,这个东西应该能维持一阵子的生计,她想。
现在,弯月如钩,只能顾眼下了,劫财可以接受,劫色绝对不行!
圆润的珠子吞吐着微蓝的光华,映着蒋涵离的手,手心透明。
来人僵了一僵,正要张口,就听门外有人叫道:“公主,歇息了吗?”是柳暮远。
来人一个闪身,躲到了床后,仅递过来一把凉嗖嗖的剑,架在蒋涵离的脖子上。
蒋涵离正要将珠子托高,看一看来人的脸,人就不见了,珠光闪闪下剑身熠熠。
部长,你姥姥的啊!怎么又是杀我的!
柳暮远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声音,不由上前叩门。
“公主,醒一醒!”不能不和她说清楚,万一在宫里她哪里做错,一切就都晚了。
况且,皇上到如今……
“是柳公子么?”背后的手推了推蒋涵离,蒋涵离只好出声。
“在下有些事禀报公主!”柳暮远轻声道。
蒋涵离愣了愣,有事?半夜三更,能有什么事?
背后的人剑向下压了压,示意蒋涵离打发来人。
蒋涵离只好说:“有事明天再说吧,本宫困乏,“哦,已经歇下了!”唔,端正架子,免得让人看穿,也盼着柳暮远发现异常。
柳暮远欲言又止,缓缓应了,慢慢离开。
蒋涵离暗暗失望,只好道:“好汉,人都走了,你这剑是不是也该收起来了!”看着剑被撤了,她转身,“珠子给你!”明珠抬高,一张脸出现在珠光中。
“澹台溶你个猪头!”看清楚来人,蒋涵离跳起来骂道,“你想吓死我!”NND,这孩子就不能正常一点么!
可以容忍你飞进府,可以容忍你潜进屋,可以容忍你不说话,可以容忍你把我藏的大明珠骗了出来……可是,你TM又把剑架在我脖子上是怎么个毛病!
澹台溶似笑非笑,顺势拿过明珠,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
“蒋小姐胆识过人,令人佩服!”他轻轻啜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手中明珠滚了滚。
蒋涵离跳下床,一把抢过珠子,一时看迷了!”蓝月轩抬头,恶狠狠的道:“以后你再这么来找我,我就……我就……”就能如何?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交情也没有多深,有事还得求人家……呃……
“就如何?”澹台溶剑眉一挑,笑得嘲弄。
蒋涵离一咬牙,对准澹台溶的耳朵,张口咬下去。
告诉你!兔子急了也咬人!她忿忿的想。
澹台溶的眼光闪了两闪,从耳后升起一片樱花色,渐渐面孔热了起来。
蒋涵离边咬边含糊不清的说:“我……我就咬……咬你!”咬出两排牙印,她才松了口。
澹台溶觉得那温热的气息混着她身上浅浅的桂花香,夹杂着一丝丝疼痛一起沁入了心底。
他的眸是立时腾起一片火光,灼灼烧着她映在眼中的身影。
他情不自禁伸手将蒋涵离揽进怀里,盯着那张粉润的小嘴,心里有个声音开始叫嚣……
不对!这可是全朝有名的无耻之女,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燥热,澹台溶道:“我来是告诉你,那个杜如雪一醒过来就要回公主府!”说着,他推开蒋涵离,“可我没想到,我一来你便叫我好汉,还要我去取钱,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只好听听!”转头,心底的火渐渐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