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暮远见蒋涵离不说话,又道:“现在不放人,是提防沈青瑶回去寻死,若是她一死,只怕这个结就解不开了!”如果沈青瑶寻死前再说公主羞辱了她……呃,便只是骂两句,也会传成污秽宣淫,夺人清白,那就不堪设想了。
蒋涵离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柳暮远的意思,她点点头:“沈青瑶还是交给你来看管吧!”如果在蓝月轩手里,只怕一两天后,沈青瑶真的气死了。
况且,一朝右相,也算是官员们之根本,是那么容易就低头的?他怎么会善罢甘休?
柳暮远躬身:“是!”然后,命人叫郑太医进来,替蒋涵离诊脉。
“只怕一时宫里就会来人,公主不如暂卧片刻,待我将来人应付了去,咱们便吃饭!”郑太医开方子时,柳暮远又说道。
听到柳暮远的话,蒋涵离点点头,郑太医却道:“公主此番病势严重,加之沈碧瑶枕边风一吹,惊怒伤了心肝,忧恐损了脾肺,五脏去四,一起用饭是休想了,不如你令厨下先熬碗燕窝粥,给她定定神!”说着,他又熠熠望着蒋涵离,“自今日起,你的吃食宜清淡,在下会时时来给公主请脉!”说罢,兴高采烈的告辞走了。
蒋涵离听到清淡两字,抬头望了房梁半天……从醒来,就一直青菜、罗卜皮的清淡,清淡到今天,还说要清淡!清淡清淡,清淡你爷爷啊!
好在,还偷着吃了两顿荤的!看来,还得去烟雨楼!
想到这里,蒋涵离问:“十公子被救……呃,抢走后,可有消息?”也不知道小澹台把杜如雪那货会怎么办。
柳暮远轻轻笑道:“公主放心,杜公子一定不会有事!”顿了顿,“也真是难为公主了!”澹台溶抢人时他不在,回来一听那形容,心里就明白了。
要知道,今天还是他转告蒋涵离,可底下呢?又翻着怎么样的浪?
如果皇上并不宠爱公主,去见澹台溶的。
蒋涵离嗫嗫道:“那个……杜如雪……还是走了的好!”她明白柳暮远猜到了,也不否认。
“对了,沈相还在门口跪着?”想了想,她又说。
记起沈相跪在外边,她惴惴不安……真的让那老头跪一夜?不会跪死吧?
金盏花跑进来时,蒋涵离不禁大为感慨。
弘朝是没人了?还是布署的人脑子装错了地方?这么小的孩子,好端端的让他当什么奸细?
怪不得安乐要那样培养他,原来,两个人都没安好心!
金盏花含着一包泪,蹲在蒋涵离眼前,扯住她的袖子:“公主……”小嘴儿扁了两扁,没哭出来。
蒋涵离叹了口气,抚摸他的头:“别哭,我没事!”对这孩子,她真没辙。
不管他是不是奸细,也不管他是不是出卖了安乐,终归一个孩子,又能如何计较?
更何况,那也只是蓝月轩的一面之词,是不是真的还在两可之间。
想想,皇上手里就是人再多,也没必要都砸给安乐吧,公子里已经有一两个了,居然还有金盏花,还有……柳暮远,仆役里肯定也有!
唔,面儿上的东西自然如此,皇上的意思是人多力量大,还是众人划桨开大船?总不会,过几日,公主府上下到他那里开个汇报会?
不对,肯定不对!
蒋涵离的大脑飞转,被金盏花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
“啊?什么?”她愣愣瞅着金盏花,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
金盏花已经搬了个圆凳坐在她床头,端端正正的道:“宫里来人了,柳哥哥去接待了,蓝哥哥说到门口瞧热闹,让我陪公主说会话!”小脸儿神情庄重。
蒋涵离点点头,这是这孩子从昨夜到现在说的最长的话……可能心理康复了。
便是太后想护,可能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宫里来的谁?”话说,蓝月轩去门口瞧热闹了?她也想去啊!画圈圈……
金盏花扳开手指道:“第一拨,是太后派来的,问公主安好否;第二拨是沈贵妃娘娘派来的,请公主饶过她的小妹……”两根手指伸的也周正。
蒋涵离抚额,孩子你也十几岁了,两个数还用指头?
不过,太后对安乐还没说的,虽然和她没什么关系,可如此牵心牵肺……呃,眼睫怎么湿了?
沈碧瑶果然派人来了,一点也不意外……可是,为什么皇上没有派人来呢?
他又打的什么主意?
金盏花继续道:“听说公主受了惊吓,太后又派人送来了安神丸,要公主服用!”一根手指收回,朝中再翻起安乐的坏话,“贵妃娘娘听说公主卧床不起,被打成重伤,也派人送来了陈年燕窝和人参须,哦,这是蓝哥哥看了说的,来人说是上好的燕窝和百年人参,然后回去了!”两根手指都收回了。
蒋涵离张口结舌……这,这……惊吓和重伤,是两回事吧?
哦,柳暮远和蓝月轩是看人下药了……孺子可教!
不过,怎么能这样就完事了?她还等着公主府大乱,皇上那厮出场平事呢!
“都走了?”都走了怎么柳暮远和蓝月轩都不见人影,不会丢下这孩子自己睡去了吧?
蒋涵离同情的看了金盏花一眼,准备打发他去睡觉。
金盏花摇头,拧起小眉毛道:“现在大家都在府门口看沈相呢!”如果不是蓝哥哥交给他如此重要的事,他只怕也去了。
“看沈相?”蒋涵离奇怪了“沈相有什么好看的?”
金盏花老成的叹了口气:“这个沈相,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一定要公主放了他女儿,说什么若在公主府过一夜,她女儿便只有死路一条了!”他抓住蒋涵离的袖子,“公主,为什么在公主府就是死路一条?”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公主府又不是狼窝,怎么就死了?
蒋涵离转了转眼珠,福至心灵……这个沈相的意思,莫不是安乐会玷污沈青瑶?
唔,蒋涵离眨眼,不愧是GAY皇上的右相,思想甚是开放!
不过,两个女的,要怎么玷污呢?就是有那想法,也没那设备啊!
“我……本宫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可能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设想吧!”可不就是嘛,都知道女同性恋了,不容易!
“他可能怕公主将她女儿赏给哪位公子吧!”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蒋涵离和金盏花转头,蓝月轩!
这厮总是在最关键时刻出现,“赏给公子?”蒋涵离眨眼,唔,是自己开放了!
“蓝哥哥,沈相走了?”还是金盏花反应快。
蓝月轩笑逐颜开:“以前光知道泼妇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想咱们的沈相演的更好,他哭了闹了差点吊了,这会子乏了,回府歇息了!”说着,冲蒋涵离飞了个眼。
蒋涵离被飞的晕晕乎乎,莫明其妙,傻傻点头:“回了就好,回了就好!”谁来告诉她,那厮是什么意思啊!
蓝月轩也点头:“是啊,回了就好,花花啊,你也回去歇着吧!”顿了顿,“我伺候公主安歇!”他边笑又冲蒋涵离飞了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