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老问题又回来了,这些人不能谴散出府,她应该怎么办?
“公主!”正当蒋涵离蹲在地上画圈圈,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扯住了她的袖子,“公主在画什么?”声音悦耳动听,一时难分男女。
蒋涵离吃了一惊,从她来到这个时空,还没什么人敢走近她……回头,一个眉清目秀、如花似玉的小男孩好奇的看着地上。
蒋涵离愣了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了——金盏花金大壮同学!
他怎么不怕安乐呢?蒋涵离纳闷儿的想。
要知道,所有的公子,包括蓝月轩和柳暮远,都是对公主敬而远之的。
“金盏花?”蒋涵离摸摸这孩子的头,“你怎么在这里?”这孩子也就刚过她的肩,安乐甚是禽兽,竟然也能下去手。
金盏花瞅了一阵地上的圈圈,不解的问:“公主画的是什么?”他往蒋涵离身边蹭了蹭,“花花想公主了,到处找公主才找到!”那样子,倒象个依偎着母亲的孩子。
花花?蒋涵离一阵恶寒,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那个……金……金盏花啊,你是一个男孩子,叫花花是不是……稍嫌柔弱了?”她努力注意措辞,生怕伤了孩子的心。
金盏花一扬头,很骄傲的说:“这名字是公主赐的!公主说,我长大了就是公主屋里的一朵花!”啧啧,他简直是春晚的那谁……就会说我骄傲!
蒋涵离抖了抖,默默甩落一身鸡皮疙瘩——貌似,这孩子还没有遭受安乐的摧残?
蒋涵离稳了稳神,看入金盏花的眼。
金同学的眼眸灿若星辰,仿佛绿茵地上的盛开的花朵。
“花花……”,蒋涵离嘴角一抽,“你喜欢什么?将来想做什么呢?”好吧,她承认她是想得到启发。
金盏花笑的鲜花盛开:“我喜欢公主,将来要做公主最宠爱的公子!”他抱住了蒋涵离的袖子,坦然幸福状。
蒋涵离仿佛又遭受了雷劈,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我说孩子啊,做男宠不必如此高调吧?
突然间,她明白过来——金盏花的成长,安乐起了很大作用,这样看,安乐是在玩养成游戏,培养一个死心塌地的男宠!
强大!果然很强大!
“金盏花啊,你是男孩子啊,你有没有想过,长大了应该报效国家,为社会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啊?”蒋涵离循循善诱,想纠正这孩子扭曲的人生观。
金盏花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语不发。
蒋涵离又道:“除了喜欢公……呃,本宫,你应该还有爱好啊,比如说做个大将军,或者大学士,多威风多气派!”不知道怎么的,她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隐隐生出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怎么觉得她是在诱拐?可事实明明是,她在帮这孩子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啊!
原来,做好事也要有坚强的心理素质啊!
金盏花皱眉,眼神里出现了一份与年龄不相称的悲痛:“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公主不想要我们了!”浅浅的泪光闪起,“以前我说我要当将军,保护公主,公主总说不要,还说我只要侍奉好公主就是对我弘朝最大的尽忠!可现在……可……现在……”说着他一甩袖子,转身捂面,泪奔而去。
蒋涵离顿时呆了。
这……这……这……
内容太多,动作太雷,她需要好好消化吸收。
不过,为什么这孩子的言行举止如此震惊中外?喂!你是个公的!公的!懂不懂!
跑的比人家还风情万种,哭的比人家还我见犹怜……也不管人家能不能接受……让人家这只母的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蒋涵离不得不承认,与安乐相比,她还是有差距的。
能把做禁脔上升到这样一个高度,如此光明正大、耀武扬威,连将军都不能相比……好吧,他是皇家一块砖,公主需要花花搬!
蒋涵离终于明白了,要解放这些人,首先要解放的是……他们的心!
总算有了方向,蒋涵离惊喜交集,不由抬腿追过去……其实,金盏花那一跑之时,她都有言情电视里必追的冲动,只是被惊的没了行动能力。
“公主留步!”一声淡淡的呼叫从身后传来。
蒋涵离转身,一道瘦长的身影从园门前晃了过来。
“柳公子!”她笑着迎上去,“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茗颜看着他睡觉去了么?那厮不务正业?
柳暮远走近,揉了揉额角:“我刚去看了杜公子,他已经喝了三碗粥,我怕他肠胃不适,拦了第四碗!”看到杜公子连流泪边往下灌粥,他虽诧异倒也放了心,可后来……
“公主果然英明,杜公子一见便不再绝食!我劝了许久却怎么也不肯张口!”他笑的温润良泽。
蒋涵离嘿嘿一笑,不接这个茬:“我不是说过么,你我两人时你就别叫公主了,叫我蒋涵离就行!”她当然不告诉柳暮远她是怎么吓杜公子的。
柳暮远微笑:“只是杜公子托我给公主说,他已经吃饭了,真的吃了,求公主不要再处罚他了!”他的笑渐浓,仿佛腊月里的红梅在雪天里又增了几分颜色。
顿了顿,他又说,“蒋小姐之命,在下无所不从!”说完轻轻一揖。
蒋涵离脸顿时红了:“那个杜……杜……杜……”话说,那个伪娘叫什么来着,丫竟敢告她的状。
“杜如雪!”柳暮远笑的眼睛微弯,目流秋水。
蒋涵离又怒又羞,低头扭手指:“我……我说了好多,他都不肯吃饭,我怕……我怕……所以……”没想到杜如雪是个大喇叭,早知道让他饿死算了!
毕竟,一个女孩子,说什么轮了人家的话是很吓死人的。
她可不想让柳暮远认为她残忍变态,比安乐还色!
突然,她的手被握住了,淡淡的温热捋直了她就要成为麻花的手指。
抬头,柳暮远的眼如春晖抚过:“我知道,你是为了他好!”看到这个女子满面通红,羞涩纠结,两只手都要打成结了,他忍不住伸出手。
蒋涵离一怔,随即笑的夏花灿烂:“嗯,我就知道,你会懂的!”说着她反握住了柳暮远的手,“只要你不笑我,我不在乎他们怎么看我!”除了柳暮远,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从哪里来……他们所见的,全是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