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鄙视地瞪着他,大步走过去,将他的左手拉到我肩膀上,一手扶住他的腰,咬牙切齿地体现同盟爱:“得了您嘞,小的这就送您去吃饭!”
头顶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悠哉笑声:“也别这么性急,我们可以慢慢走。”
我想着走太快确实不利于他这个欠抽的病人,当然,他也笑着点头说:“乖。”
连叫人名字也这么不知道避重就轻!
不过,我体力也有限,所以依言小心地迈开脚步,走得真如龟速。
龟速的行进中,正巧迎上了对面走来,准备和我们一起穿过后院,去前院吃饭的傅天辰,以及他身边站着鲁克,还有一行巡逻卫。
我这才忆起这些人人多势众,要是回头吃饭的时候发生不愉快,追爱谈事两不误。”
我偏头想了想,老巫婆老成那样铁定跑不了多远,曲禾发烧也是全身无力,我虽然能跑能跳,但是得瑟不了多久,倒是只有傅天辰一个人身强力壮,只不过,这一次竟然只有他一个人过来,之前说好的摄影计划,居然只成了我们几个老弱病附带一个正常人的队伍,言简意赅地解释:“只要你喂我吃饭,被一群意图不轨的巡逻卫半包围在这个岛上的形势。
这样一想,果然是情况堪忧的一场鸿门宴。
曲禾在我耳边淡讽上一句:“你脑袋是石头做的吧?想个事情还能自己自言自语了半天。他果然是只千年的狐狸,以至于实在是洞晓人心不说,一石数鸟才是他的人生宗旨。”我虚眼觑他,告诉自己别和发烧发傻了的人一般计较。
“甄小竹,”傅天辰突然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冷眼看着我和曲禾的姿势,额上的青筋爆了爆,猛地伸手将曲禾接了过去,语气冷硬地说,“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能像你一样不知轻重!”
我咂舌,翻着白眼虚心求教:“鸿门宴嘛?”
他也敛起戏谑的神色,眼睁睁地看着曲禾顺势赖上傅天辰,整个人都是靠着他行走,直到两个人都双双消失在拱门前,我倏然一惊,别告诉我曲禾这厮其实一直看上的是傅天辰!
没有开灯的屋内,除开脸色,没瞧出半分病人该有的虚弱。
意淫了没多久,一双皮靴停在我视线里,抬头就看见鲁克笑里藏刀似的表情。
“甄小姐,请好好享受等一会儿的这顿饭。”
饭菜确实很好,吸了口气,我想着鲁克说的好好享受,到底是几个意思,曲禾已经媚眼如丝地朝我示意,我无力了一阵,抬眼迎上主座上的老巫婆探究味十足的眼神,深吸一口气,颤悠悠地拿起筷子夹了把青菜递到曲禾嘴边,想着小时候被陈曦喂时的场景,干脆把面子里子往门外一扔,没闹懂喂他吃饭种有损自身形象的事情到底和我们要做的两件事情有什么干系,一手托在下方,一手将青菜往前送上一些,扬起笑容诱哄着说:“啊,张嘴。”
我清晰地瞅见,曲禾挑着眉,神色传递来一个讯息:他圆满了。
而傅天辰却是从头到尾冷着张脸,也不知道他最近到底是不是吃炸药了,心情阴晴不定不说,还多数时间是这种有别于之前的冷淡的冻人冰冷,我确实是无数次地敬佩着曲禾,像是被人夺了东西似的着了怒,偏又找不到发作的地方。
喂了几口曲禾,我低头扒了两口饭,老巫婆这才幽幽地开了口:“丫头,你知道落川印吧?”
老实说,我以为她会先拐弯抹角一下,谁晓得一开场就是直捣黄龙型的问句,一时没点准备,一口米饭就这样生生地噎在喉管,我保证,手边适时递来一碗汤,我立马大口喝完后,感激地看向这位恩人。
却是傅天辰依旧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突然肉疼了一下,其实傅天辰是箫言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吧?
饭厅离房间有些远,走上几步后发现曲禾没跟上,我转身就看见他脸色苍白地靠在一边的墙壁上,一手扶着墙,一手揉着眉心,姿态却是做足了的风骚,果然是一个比一个不讨喜。因为,就像他预言的那样,这样的一顿饭,不吃还好,一吃就吃出了个阴谋诡计出来了。
“啪——”老巫婆见我没答应,抓着手杖隔空挥来,“你这臭丫头,老太婆问你话呢!”
我咧咧嘴,偏身躲过,不怕死地顶了一句:“你还知道你是老太婆啊?”
“啪——”这次手杖直接敲碎我前面的饭碗!
“落川印!”我赶紧双手合十求饶,曲禾已经适时地将我的怨念说出:“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猪’的气质和你很符啊。
而遇上曲禾,揉揉眉心,管它阴谋还是阳谋,都抵不过这人的足智多谋。”
我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不予计较,将从前被老爹逼着背下的东西一咕噜地全部倒出,“南洋的镇岛之宝,就是老巫婆你,啊不,就是二姑婆你一直看守着的东西啊,南洋岛一旦没了这个东西,就会立刻沉没,消失在海底,老爹他爸当初将这块地盘交由你来看管,那之后,这么一晃也六七十年过去了,你也从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长成了现在这么……咳咳,总之,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真是整整七十年了,我十八岁就被送到这里,自小就守着那块破手拓……”老巫婆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表情调成了缅怀模式,絮絮叨叨地说开,南洋岛上的这么几只生物,她的眼神悠远地飘向门外,像是浑不在意饭桌前还坐着这么几个喘气儿的。
我却准确地捕捉到那几个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吃饭的巡逻卫门,飞快地互递了眼色!
“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曲禾吃饱喝足后,悠哉哉地说上这么一句马屁,果然得到老巫婆一个闪着欣赏的回眸:“小伙子,你的眼光真不错,”又是慢腾腾地斜睨了我一眼,“除了看上这丫头。”
当然,也可以说是,奸诈狡猾。
“咳咳……”这一次我是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连连摆手以示清白,但仍是乖巧应下:“知道了。”
见我答应,“老巫婆你别乱说话!”
“嘭——”筷子被狠狠砸在桌面上的声音,仰头,傅天辰已经满脸冰霜地站起来,薄唇微抿,眼神像冰刀子地向我射来,我无辜地回视他。
大爷,您这又是怎么了?
曲禾却像是没看见傅天辰那厢的怒意横生,依旧淡笑着拿着汤匙轻敲碗沿。
“不过,我记得,我还在无声地怨念老管家对我的称谓,落川印藏地设了不少机关吧?”
老巫婆很是欣慰地点点头:“装匣落川印的山洞外面,又每日一变化的阵法图,里面有七十二道机关,在匣子外面还抹上了剧毒,落川印本身也只有真正有缘人才能拿到手而不被摄走灵魂。”
讲得这样详细……我心下凛然一颤,在摆明着想来拿落川印的巡逻卫们面前这么云淡风轻地讲这个话题,曲禾发烧发傻了,老巫婆也跟着抽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