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滴上去,一点点凝结,像有生命般朝着神果顶部汇聚,紧接着……颜色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如此看来,神果果真认准了姑娘!”老者笑呵呵地望着若汐,得下结论。随即将神果从盒中取出,宛若项链般挂在了若汐胸前,细细的绳子牵引着,若不细看竟分辨不出!
若汐低头凝望着胸前平淡无奇的果子,宛若梦境。
“你本不该是这世上之人,今日既然得此机缘,必当善待。生死轮回,皆有定数,莫不可执拗……”老者的话仿佛从天边传来,沧桑而辽远,若汐恍惚转身,竟然再寻不得他的身影,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生死轮回,皆有定数,莫不可执拗?若汐轻笑,自己本就是该死的人,执拗了又如何,不过是再死一次,左右都是她赚得!
胸前的神果静静地坠在哪里,丝毫看不出异常。
一切归于平静,若汐打算寻路下去,她还要看看这次赏花会的彩头,被谁拿去了!谁知没走几步,又被拓跋力微拦住,不解地望向他:“还有何事?”
“你还未答应我……”拓跋力微执拗地不肯放手,他已经得知了若汐的身世,在他看来若汐跟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答应你什么?”若汐疑惑了。
拓跋力微头一仰,扎眼的红发迎风飘扬:“随我去大漠,做我的王妃,甚至是以后的王后!”
“不可能!”若汐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他,她要留在庆嘉报仇,怎么会随他去大漠?这个人难不成这半天都在鸡同鸭讲?
拓跋力微挡住她的去路:“我知你要报仇,我会帮你,可仇总有报完的一天,你嫁给我,与你报仇,根本没有冲突!难不成你看不上我?”
若汐被他一番抢白,弄得面红耳赤。庆嘉臣民素来喜欢含蓄,讲求微而不露。哪里见过将喜欢、情爱甚至婚嫁挂在嘴边的?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几时容她置喙?
这个蛮夷,实在是不通情理!
“婚姻大事,从不由我做主,你问我也是白问。”若汐干脆推得一干二净。拓跋力微除掉一头红发,实在没有任何能让人置喙的地方。
拓跋力微才不管这些狗屁道理:“我看上你,自然要问你的意思,干他人何事?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其余那些统统都不用你来操心!再者说,皇帝面前我已经求娶过,虽有六皇子与我争抢,但我知你绝对不会嫁给他。你且说一句愿意,我便等你及笄十里红妆娶你回大漠!让你见识一番大漠的天、地、遍地的牛羊……”
若汐听出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心里早已感动至极,可姑娘家的矜持实在说不出露骨的话,只能低头不语。
雷诺等人远远站着,听不见两人争执,只能看着两人略带模糊的表情,急的抓耳挠腮。眼见着若汐姑娘的表情有了松动,雷诺顿时喜上眉梢,指手画脚地喊着:“殿下,成了!快亲一口,若汐姑娘就是你的了!”
这是他们大漠人对付娘们最擅长的伎俩,婆姨不听话懒得费口舌,干脆些搂进怀里啃上几口,要不然趁着天黑熄了烛光滚上几滚,天大的事都解决了!眼下拓跋力微磨磨唧唧的模样,真是急煞了这堆看热闹的人!
若汐听到雷诺的高喊,吓得大惊失色,她慌忙退后一步,审视着拓跋力微:“你敢上来轻薄我,我定不饶你!”
拓跋力微瞪了雷诺一眼,这混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若不喊这一嗓子,说不定若汐早就被他说动了!这下可好,功亏一篑!
“你若不答应,我真敢亲!你快说,答不答应!”反正在若汐面前他也没打算腰链,干脆死皮赖脸罢!说着就真要靠上去……
若汐赶紧往后退,想避开他,谁知拓跋力微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经搂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如此一来,前后夹击,若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拓跋力微的脸越来越近……
若汐死命闭上眼,慌乱大喊:“我同意,同意便是。你休要胡来!”
拓跋力微原本就没打算亲上去,不过是吓吓她。没想到这招竟然真的好用,当下眉开眼笑:“你说真的?”
若汐点头如捣蒜:“真!比真金白银还真!你赶紧放开我,这样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拓跋力微大笑:“我搂自己的婆娘,怕他们说甚?”他可真高兴坏了,搂着若汐怎么也不舍得放开,低头看看若汐红扑扑的小脸,坏心又起:“口说无凭,我得盖个章!”说完不等若汐反应,抱着她身形一转,挡住了雷诺等人的窥视,厚实的大唇印在了若汐额头上……
温热,安心。
若汐呆住了,拓跋力微动作太快,她始料不及。就这么被他亲了去……摸着额头依稀还有的触碰,若汐欲哭无泪……
拓跋力微始作俑者,亲完砸吧砸吧嘴,满脸遗憾:“等你以后心甘情愿了,得让我好好亲亲那张樱桃小口!”
这个人!若汐恨恨地回头瞪他,他却故作无知:“怎的?不满意?不如等一会儿无人,我再好好亲一回,包你满意。嘿嘿!”那谄媚的口气,狗腿的表情,堪称一绝。
若汐从他这里实在讨不得好,愤愤然甩手就走。拓跋力微心满意足,大摇大摆紧跟其上,啧啧,有女人的感觉就是好!
拓跋力微等人发现的暗门,原本是一处地道,出口便是苍穹之木的根部。若想上到苍穹之巅,只有攀爬上去才是正道。方才他们这些人为了将拓跋力微送上去,只好一人又一人叠罗汉,才算是将殿下托了上去……剩下的他们,衣服往腰间一别,闷头猛爬才上到了最顶端,见识了自家主子百年难遇的霸王硬上弓!
这会儿若汐要下去,怎么也不能跟他们一样爬下去……且不说这丈许高的难度,单就姑娘家的名声也是万万不可胡来的。
若汐站在树顶往下眺望着,心急如焚。那些树叶将她托上来,却无丝毫迹象要将她再托下去,这么高的地方,她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