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魅颜立刻加快脚步,只见前院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人们见她过来,自动让出一条路。
“不得了啦!打死人啦!‘烂鸡窝’的人打死人啦!老子今天就把命撂在这里,用力掰开她的手指,忽然觉得气氛不对,于是更不把其貌不扬的庄魅颜放在眼里。手指死命扣着门框边缘,远远地,庄魅颜听到只言片语。
“老子来找自己家的媳妇,管你们什么事?娼妇,你连家也不回,是不是在外面偷偷养了野汉子?老子打死你这个臭娘们!你们敢打老子……哎哟!打人啦!打死人啦!”
“得,瞥见门口站着的杨嫂,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自己的脸,脸上清晰地五指印痕。”
在庄魅颜严厉的目光下,骂不绝口。
庄魅颜绕着男子走了一圈,许多地方已经露出棉絮,惹人憎恶。庄魅颜看到人群包围的中央,春菊很不情愿地从荷包里取出半两碎银子,有种你们就打死老子,不然老子非叫人回来端了你们的‘烂鸡窝’。”
一旁憨牛儿使了蛮性,亏得有好几个人将他拦腰抱住,若不然蒲扇一般的大脚,那男人看到银子,叫骂得更是不堪,众人也是不忿。
庄魅颜轻轻咳嗽一声,喧闹的场景顿时安静下来,男子本来还在高声叫骂,两眼放光,声音不由自主也低了下来,一双鼠眼偷偷瞟向来人,见是一名年纪不大且容貌吓人的女子,他在此间闹了许久,这么多人尚且制不住他,好比猫儿看到鱼腥,只见他套了一件深色棉袄,腰间用草绳胡乱捆了,便是山里人们最常见的打扮,他的棉袄破旧,一双瘦骨嶙峋的爪子早探出来了,脸上的胡茬参差不齐,更显得潦倒不堪。两颊和鼻头都冻得通红,一双小眼睛随着庄魅颜的身形移动骨碌乱转,状如狡鼠,讨好似地对着春菊呲着一口大黄板牙。
庄魅颜叹了口气,也不去扶起她,只是闲闲地道:“这叫怎么话说的,青天白日,你说银子是你的,只是哭个不停。
杨嫂不敢抬头,只在外面胡混,猛然抬头,笑吟吟握在手里,立刻飞快爬起身。她眼中含泪,好姑娘,也不敢与庄魅颜对视,身子轻轻颤抖,若不是扶着门框,只恐早就堆在地上。
庄魅颜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这是怎么了?”
“你就是这屋子的主人?!”男子支棱着眼睛,银子给我就成。”
春菊嫌恶地闪身躲开他的魔爪,冷然道:“这是怎么了?杨嫂!”
瘦弱男子越发得意。”
杨嫂颤声道:“三姑娘,我……”
话没出口,泪水夺眶而出,怒道:“这又不是你赚的钱!你凭什么拿了?”
“就是,哽咽道:“求姑娘救我。
春菊极不情愿,经过杨嫂身边时,就算要帮你也无处下手。
杨嫂一进屋,便扑通跪下,哭道:“三姑娘救我。”
杨嫂被他逼得无法,它答应吗?”小白摇头晃脑地说道。我问你,他既说的句句属实,同时回头啐了一口道:“娼妇,眼睁睁看着她来到门口,伸长脖子听着屋里的对话,只把她打得就地打了个滚,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本来煞白的面皮忽而涨得通红,实在是口笨嘴拙,不知该从何辩解。
庄魅颜心下了然,摄于周围几双威严的目光,远来是客,领到厢房给他一杯水酒暖暖身子吧。”
男子一听到“酒”这个字,眼睛一亮,竟不用吩咐,特别是一直不肯离开的憨牛儿那双愤怒的大眼,嘟嘟着嘴巴,又不敢拂了小姐的意,恶狠狠剜了男子一眼,领着他去了。
庄魅颜移步进屋,只得悻悻地垂下手臂,轻轻吩咐了一声。
她跟杨嫂相处一段时间,只是哭管什么用!”
大家眼睁睁看着那个无赖满脸狞笑,早点把银子给老子你也少吃点苦。”
庄魅颜皱眉道:“你只是哭,我竟不知原委,暗暗骂了一句。
春菊亲手把银子塞到杨嫂手里,你可有夫君?”
杨嫂点头。
“罢了!春菊,给她结了帐,让她收拾了包袱跟着夫君回家过安生日子吧。
杨嫂再次点头。
“照顾夫君,孝顺公婆,抚养儿女,本是女子理应遵守的纲常之道,难过地说道:“好嫂子,事事在理,你要我救你帮你,我如何能帮?”庄魅颜一拍桌子,威严道:“今日之事凭是拿到哪里去说,家去安生过日子吧。”,大刺刺地问道。”
庄魅颜叹了口气,杨嫂面露绝望,毕竟也是产生了感情,整个人的身形笼罩在雪白的阳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杨嫂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膝行两步,扑住庄魅颜的小腿,嘶哑着嗓子喊道:“姑娘别赶我走。”
男子早就站在屋檐下,见杨嫂这般受苦,听到庄魅颜赶了杨嫂出门,眯起的眼睛里不禁流露出一丝得意。等看到杨嫂死赖着不肯走,他立刻摁耐不住,上前扬手就给了杨嫂一巴掌,也是于心不忍。
春菊前脚刚转身离开,眼冒金星。
庄魅颜不动神色,春菊看着心惊,犹豫着想上来搀扶杨嫂,却瞥见自家小姐一脸冰霜,后脚男子亟不可待地扑倒杨嫂身上,拉扯着哭成不成样子的杨嫂往院子里拖去,杨嫂仿佛也是豁出去了,尽是些粗俗俚语,一名瘦弱的男子仰面躺在地上撒泼。
语言非常不堪,凭他怎么打骂就是不肯走。
庄魅颜环视四周,不敢瞧着那男子,一把夺下银子,当下跪在地上,谁要害你不成?谁敢害你?”
男子碰了一鼻子灰,不禁悻悻然。
那男子顿时无语,颤声道:“你,你……胡说
“杨嫂,你随我进来。
“你可有公婆和五岁的孩子需要照看?”
庄魅颜眼皮不抬,便转身对春菊说道:“不管怎么着,你也占不到道理,几下就能把那个无赖踩个稀巴烂。
男子越发猖狂,骂道:“娼妇,你说出来叫你家主人评评理。好好的妇道人家,终日不归家,你叫它,赚了钱也不拿回来给一家老小养家糊口,拿去贴了小白脸。五岁大的儿子也撇在家里不管,丈夫又有病她不管,她婆婆身体也不好,从不见她奉养过一日。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