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麻袋还给我,那不是我的钱,听到没有?小白说。
你这个傻孩子,不是我们的钱,它怎么会到你的手上,来到我们家里?小白父亲说。
听到没有,快还我!小白拍打墙壁,大声说。
你发了财,是我们的好孩子。可你千万不能认为有了成绩就可以无法无天。你仍然是我们眼中的孩子。钱放在父母手上,安全。放在你手上,就不安全。小白母亲说。
我拿错了麻袋,人家丢了这么多钱,心里一定像被火烧一样着急。快还给我,我要给他送回去!小白说。
你发了财也不承认,是个好孩子。你这种有财不外露的做法值得大家学习。将来可以干更大的事。好了,退一步说,就算钱真不是你的(怎么可能不是你的?),但到了你手上,它就是你的。父亲说。
你的,也就是父母的。在你未成家以前,你所有的财产都是父母的,你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不早说?既然有这么多钱,我们早就答应小慧他们那3万元钱了,还闹得大家心里不舒服。不然婚事就在这几天办起来了。都说这几天是好日子呢!母亲说。
父亲说,结什么婚!“这个婚不结了,你爱娶谁就娶谁去”,听听,这是什么话!谁还稀罕她了!小慧真有那么好心?愿借6千?还以三年为限?三年还不上再商量?没那么简单。从刚才小慧哭闹的情形就可以看得出,小慧不简单。钱放在小白身上一点不安全。幸亏我们发现了。好啊,老天有眼啊。
母亲不停地点头。
你们倒是把麻袋交出来!小白说。
不交,不能交。
小白眼睛移到搁在桌上的菜刀。
父亲说,你想干什么?你就是杀了我们也不交。
小白冲进父母的房间找麻袋,没有。
小白翻遍了整个屋子,没有。
小白拿起桌上的菜刀,他说,你们再不交出来,我就割断我的动脉死掉!
母亲吓住了,因为小白真割,小白在倒数数字时割破了手臂上的皮肤,血流了出来。
儿子你不要这样,我交,我交!母亲叫父亲带小白去取麻袋。父母把麻袋藏在柴房的棺材里。
小白数了钱,一共30沓,一万一沓,没少。他用绳子把麻袋扎紧了。
儿子,钱真不是你的吗?
不是。
你真的要把它还给人家?
是。
这么多钱人家怎么会让你错拿呢?
不知道。我还没想出理由。
不对,钱就是你的。
不是。我一定要把它交到他手上。明天就走。
你不结婚了?
小白想结婚。但他又不知道能不能结成婚,所以他答不上来。
母亲跪下了,她说,钱是你的,到了你手上就是你的,求你了!
父亲也跟着跪下,磕头向小白求情。
小白心好像被猫抓。他大声地哭着说,我不还了不行吗!
小白把钱锁进笼箱里。要是早知道是钱就好了,我就会在前一站下车还给他;就算不及时还,也会锁在笼箱里,不让任何人知道。小白想。
小慧父母上门来兴师问罪,小白一家预料到了。
你们家从来没出过骗子,现在小白成了骗子,这是你们张家的光荣。小慧父亲上来就说。
小白父亲哼哼地冷笑着。这个时候,他很不想理会小慧的父母,也没有心思谈什么婚事。他十分牵挂麻袋里的钞票。他不知道结局到底是什么样子,因为他不知道小白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个婚事吹了。小慧父亲见小白父母不冷不热不咸不炎,心里的怒火更旺,就很意气地说话。
你们没一点诚意,还要骗小慧。小慧母亲说,你们是怎么骗小慧的?说来也让我们见识见识!
小白母亲说,小慧回去没说吗?
没有。她除了说两个子――骗子,什么也不肯说。她只知道伤心地哭。
这个婚事吹了,听到了吗?小慧父亲再次说。
小白的父母都不在状态,他们的脑子被三十万巨款塞傻了。
随便吧。小白母亲应付说。
你们就这么随便的?对待婚姻大事就这么随便?小慧说的没错。骗子,骗子,真正的大骗子!
我们走!
等等,婚不结可以,但以前送的彩礼要全部退还,一分也不能少!
你们还想退彩礼?我们不上法院告你们,让你们赔偿被骗的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
小白父母没有恭送小慧父母。小白的父母都在想如何保住那三十万巨款。
麻袋锁在笼箱安全吗?父亲说。
安全,只要你们不碰,它就安全。小白答。
要是小慧碰呢,她父母碰呢?母亲说。
谁也别想碰,谁也别想打麻袋的主意。小白说。
那钱本来是你的,但你是有别的用途,所以你要撒善意的谎,是吗?
我没撒谎,我只有一个想法----快快还给他!
第二天,小慧的父母再次上门来,与他们同来的还有白头狗。今天,小慧家人换了一副面孔。他们手里提着礼物,还在友好地笑着。小白父母从来没见过白头狗笑,今天算是太阳从地心钻出来了。
笑往往比怒还要可怕,往往暗藏杀机,小白的父母不禁倒吸寒气。小白被叫到身边,小白是一个壮实的小伙子,他可以在危机时刻给父母壮胆以及保护父母。小白的眼睛在小慧长辈的上方飘飞,以居高临下的目光压迫小慧长辈的气势。小慧的父母以及大舅白头狗不计较这些,他们给小白递烟,以笑容来柔化小白坚硬的目光和气势。小白没吃这一套。只要对方不低头,他就不吃这一套。小白不喜欢说话不算数的人,对于漫天要价的婚姻,他宁可不要,尽管他十分想讨个老婆。有了老婆有多方面的好处,至少你不用天天晚上去想象别人夫妻怎么过夜,至少在工地上可以有资格有能力参与男人们对女人的讨论,但比起人的骨气来,老婆又算什么!
小慧父亲说,小白是能干人,对能干人我们会原谅他的傲气的。
小白说,我是能干人吗?我什么时候成了能干人了?
小慧母亲说,你不能干我们会把小慧嫁给你?
听到这句话,小白心里就好受了许多。小白父母脸上紧绷的肌肉依次绽放。
小慧不懂事,她不该说你们家是骗子。白头狗说,婚姻的大事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哪能说黄就黄?
小白父亲说,意思是说,条件不变?
条件不变。小慧父亲说。
你是指哪个条件?小白母亲警惕地强调说。
彩礼3万呀,看来亲家母不太记事。小慧母亲说。
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家穷,你们都是知道的。
要是昨天你说这话我还信,现在我们不信了。你家有个能干的小白。
小白能干的话就成广州人了,就讨广州姑娘当老婆了。
他不能干会有一个漂亮的麻袋?
一提麻袋小白神经就过敏,他说,我没有漂亮的麻袋。
你有。
谁说的?
谁也没说,谁都知道。
小慧说了麻袋?
小慧说你很有能耐,今年带回了一个漂亮麻袋,麻袋里面有内容。
麻袋的秘密小慧透出去了,这是个不可爱的姑娘,小白脸色非常不好看。那不是自己的麻袋,要是自己的麻袋,别人不说,他都会主动地告诉别人。可那不是自己的麻袋,他认为他没有资格去拥有麻袋。
小白父亲说,我们有很多个麻袋,但没有漂亮麻袋,谁说我们有谁就是在陷害,谁就得负法律责任。
小慧父亲说,谁有麻袋谁知道,一个有麻袋的人却不肯多付出一万元,却还在这里斤斤计较,这样的人非常不爽快。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我们非常不放心,同时也是不乐意的。
小白父亲说,关于不乐意的说法,你们昨天已经说了,既然已经定了不嫁,为什么还要笑着上门来?
白头狗说,我们是有条件地出嫁,3万,我们的条件只是3万。3万对于有漂亮麻袋的人家来说,那是九牛一毛。给了3万,我们就乐意了。
小白大声说,我再说一遍,我们没有麻袋!小白甩开手进自己房间去了。
白头狗笑着说,看,能干的人就是脾气大。
小白母亲说,小白以前是没脾气的,自从受3万彩礼压迫后就长了脾气,非常感谢大舅对小白长脾气的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