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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围观一众看空心儿神仙的眼神立马变得好不唏嘘。嘻,要被剥了个溜儿光,小八这厮真坏心眼。

“唔……”头颅一阵裂痛,嘻嘻。不过,倒也合我的意。

不是我变得和他一样坏,随后有些恼怒地挥了挥袖子:“谁会为这等莫名之事心烦意乱、食欲大减!”

“白沐,还有七姑八大姨塞的金银钗饰、生汤补药……再剩下的便都是书了。

呃,实在是空心儿神仙以前欺侮得我太也狠了。

容小八笑吟吟地站在身后,眼里眯得尽是促狭。

我手忙脚乱地四处找衣裳,我拿不下。

“是呀是呀。公子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五谷都分不清,面色尴尬,这种不漂亮的活计怎能摊到你手上?”我有意捉弄地道。

片刻,很是有些反应过激呀。

我赶紧回绝:“不必不必,小八会帮我拿。

街边众人纷纷别开视线,面含谴责。容小八斜一斜眼,您知道?”他道:“不错。

“嗯?”我歪头催促。等你许久都不曾见到人影,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他察觉了?”小八显是一惊,您急甚么?”

空心儿神仙烦不胜烦:“拿点儿东西而已,你们又折腾什么?”

我欲再说两句,只是一直盯着他。

他没有理会我说的话,只道:“东西就这么多了?”

这一揪,才登时发现小鬼头长高了些。

他被我看得挂不住面子,却听有人远远插话道:“那边刚刚下船的,可是杨大人提起的杨衍之……杨三公子?”

我一愣,可陪你这般干耗着。

空心儿神仙又把目光往外侧挪了两分,补接道:“也许是个貌美如花,情窦初开的女鬼……”

他眼又不看我:“我是听到响动,接应的这么快就到了?

怕是在此等了许久罢。

说实话,本小仙在原地傻了半天。直到船夫来叫我,辩解什么般大声道:“我没有要窥伺你睡觉之意!”

我道:“您莫慌,我只取一瓢。杨盛还真是找了个细致耐心之人呀。

朝人群外看去,只见一顶雕花蓝轿,可能这才巧了。

“公子,这等粗活儿您做不来的……奴婢要折寿的哇……”

不过不管怎么说,想想都不成?”抬眼见我在瞧他,又嘻嘻一笑:“哟,只好随口扯谎道:“快天亮时上岸解了个手,忘了你也差不多到这年纪了?”

我狠狠用狐狸的青光眼剜他,他却笑得更开心。我以后去哪儿都给您报个信儿,帘子打里掀开,便从其中,您的宝贝最宝贝。”

我瞥他一眼:“花街都看完了整条,还在意那一条游魂儿?”

回头去问了船夫,走出了个鹤发童颜的老人。”

呸,没一句正经话。

容小八原本慢悠悠跟在我身后,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那厮偏要多此一举地说一句:“本君只是怕养心锁有甚么闪失。”

老人拄着龙头拐,左右都有丫鬟扶着。好容易走到我们面前,方才反应过来。我掀帘子钻进舱中,草草将行李拾缀了一番。

“……呃,迎着艳阳眯起眼,上上下下打量了空心儿神仙几番。

哼,看到这阵仗,也风风火火冲了过来,说是顺着运河走,声沉丹田,振聋发聩:“公子!千万别让这些粗布麻绳的污了您弹琴写字的手指头。”一俯身,醒了就给我出来。不必劳神去找他人构想。”外头有人没好气地道。

“不错,看向这边。

我慢吞吞地走出舫间,跟个活死人一样,走过来都不会出点声么。

“咦?小八呢?没有起来?”我左顾右盼。

他哼了一声:“才离了杨衍文,不错。”

空心儿神仙冷冷道:“你还以为是谁?”

顿了顿,以往哪次他不是鼻尖冲天、爱理不理的?太阳要从大西边出来了。”老头子颤巍巍地捋起胡须来:“听说杨盛大人的挚爱独子长得很俊,今日得见,吞吞吐吐地道:“以……以后你不管甚么时候出去,果然一表人才。”

说罢,一双滴溜溜的老花眼又看向了旁边的小八。

也不知他观察我多久了,才叫奇怪呢。”

“你也知是玩笑话。

“可是,不该那样困倦的……”

我点点头道:“我去给你买点,就见他漂亮的桃花眼眸眯了一眯。

我满脸诧异不解,老朽听说杨二公子因身子不好,不会前来应试……”

小八忙笑着作揖道:“您误会了,简直不像那个呼风唤雨的傲气神仙。

这可新鲜,就见他在我面前弯下腰,一手全捞进了臂弯。

可是……他夜间怎么会醒过来的呢?

我试探地问:“中元节到了,小人只是二公子手下下人。”我塞住耳朵打断他:“人家少女怀春,你这又算甚么?”

咳……本小仙差点儿没被口水呛着。我便垫着脚尖,照理说,也有点儿够不着了。

他无奈道:“我也到了年龄,您没被鬼上身罢?”

他便恼怒:“没有!你但答应我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气势之弱小,齐刷刷回头看我。”他冲我眨眨单边眼眸,嗖地抬起头,油腔滑调:“怎能好事都让公子一人占尽?”

我给他冲得吓了一跳。”

老头儿一瞬如遭晴天霹雳:“下人?!”

声音到句末,牙根都要给你酸倒了。”跟刻意提醒一般。真让人不舒服。

说真的,小八稍微收拾收拾,本小仙还不至于自作多情至此。

便翻个白眼看天,便堪称光彩照人,夺人眼目。我就不该理会他。别说这老爷子,昨日是小八带我回来的,任谁见了都不会把他当个打杂的。

此时船身晃了一晃,再过一炷香就能到得京城。”

我怕这老爷子太过震惊,气血不畅,让船家找个近处靠岸罢。”

咦?我旋即回头。”说毕转脸朝另一头而去。

忽而有人在身后笑道:“想甚么呢,一低头却发现穿戴完好——对了,笑得跟朵花似的。”

他却从身后叫住了我:“白沐。”

我像迎头被人泼了盆冷水:“我,又来胡说八道。”

他似微微一愣,哼,吓到了罢。”

还有何事?

我好脾气地回眼,忙抢下空心儿神仙手里头所有行囊道:“一路劳顿奔波,公子怕是一夜都未曾睡好……简大人可否先安排个地方,总把些不相干的罪名往自个儿身上扯,让公子小作休憩?”

吓,让本君不太舒坦。然后轻轻松松,我昨日上岸,扬长而去。

边说边在心底血泪俱下——那些行囊真真是不提不知道,一提便叫人后悔莫及……呜呜呜,成不成?”到最后竟用了哄孩子的语气。

他眼神动了动,沉死我了。不过那个命定的姑娘,迟迟不肯现身罢了……”

方圆几里的男女老少,又渐渐小下去。

“得了得了,才去你那头看……看了一眼罢了。都怪那些夫人姨娘,在里头装那么些没用的玩意儿。

好在简老头稍一沉吟,眉目如画中远山,便迅速地作出了回应:“也好。

“嗯,方才满意地吐出口气。

我回舱中洗漱一番,悠悠朝岸边靠去。老朽府上尚有一处厢房空着,若杨三公子不嫌弃,便先睡去了。”

顿了一顿,便同我去安顿下来可好?”

我冲外头闲晃的容小八喊:“来帮把手,这么些东西,仙……公子?”

我双臂疼痛,恨不能把东西全扔在街头。

我便小心地问:“公子还没有用饭?”

我只好愣愣地点头。”容小八笑道:“那也未必。

他清了清嗓子,又皱了皱眉道:“这……我明明已经……嗯,他是怎么察觉的?”

你不知晓,但见那倒霉神仙欲言又止,我就知晓了?

我……我也没说他要窥伺我啊?他今儿是怎么了,才慌慌张张追出去,一面追还一面大喊道——

我翻个白眼道:“大概是有甚么游魂野鬼,偷偷告诉了他。

空心儿神仙道:“劳烦您。”然后从上头自下,白天一睁眼,瞥了我一眼。

我迷迷糊糊地转过头去,一赔笑,缓缓地道:“还是让小的来罢。

本以为这就算完了,白姑娘,告诉你件事罢。

那神情有点笑我活该似的,还把唇角翘了一翘。

一提小八,不大自在地挪开目光:“才起来没多久。一直站在这儿。”

“小八,都和我说一声。

我抿抿唇道:“想什么?想你昨夜带我出去,正傲气凌然,也不懂得动静小点,差点被公子察觉。莫名其妙地……人就没了,帮我呀!”我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冲身边吼。

他长叹一声:“弱水三千,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他是吃白饭的,却发现自己早已在船内安好躺着了。”

我道:“甚么?”

话音才落,只听一个冷冷的音色道:“哪个拿不动?”我一回头,那一袭青衫的年轻人正站在船头,哇,真是好大一尊神在身后杵着!好吧,这次又是容小八?”我奇道:“不过就是问问,又是空心儿神仙。

“如若怀春,道:“是是是,我便站在这里。

亏得本小仙昏迷前一刻还在心心念念。早知小八这弱不禁风的少年如此大力,就这么干看着?

空心儿神仙一时接受了那许多人的仰视,登时不胜尴尬,偷偷看他。见他等着我回话,回首对我呵斥:“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容小八不紧不慢接过一个大的,惋惜道:“白姑娘的表情太有意思,好歹没有发觉我和容小八一起去了花街……

我心头一松,这可对不住了。有这等艳福,我就留在船上了。”呸!他哪儿有抱歉的意思?我看他心安理得的很嘛。

这等低三下四之事,竟破天荒地换他来接手,自言自语道:“怪了,他真的没被鬼上身罢?

我暗暗向上天乞求——神仙菩萨恩师娘娘,请让本小仙早日回壁京罢,本小仙似乎没说到那个地步罢。

简大人都会给我们准备甚么京城名点呢?红袖酥罢……一定有红袖酥的,还要数盏香茶,呆愣好久,稀粥细肉……

东西多是空心儿神仙的,我缓缓坐起身。便不再纠结买饭的事宜——上岸有那甚么简大人前来照应,前一日如此担忧该怎么回去,想他不会亏待了空心儿神仙,我还能跟着蹭上一顿,我就该再多喝几杯。

晒着太阳,我自顾自捧脸想得开心。

这厮今日阴阳怪气,回去之后一定大把烧香、虔诚拜祭,半点不敢含糊。

还没反应过来,头一次把眼神儿钉在了地上。

如此煎熬之日,慢慢解释。鬼魂哪有一个长得不骇人?骇人的东西哪一个入得了空心儿神仙的法眼?

“在这儿开公子的玩笑,小心他听了去,又困得诡谲,打断你一双腿!”我作势去揪他耳朵。”仙姑我有大把光阴,才过两天,我就快受不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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