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征圣”的含义,就像在本来就有文采的美丽羽毛上设色画花纹一样徒劳无功。前者“是”圣,英文翻译的意思是志不足则用言来补充,也就是说,言不足则用文来补充。而刘勰认为圣人的文章要衔华佩实,能看得懂礼乐文字的人可以将礼乐阐发传承下去。余宝琳对此有类似的看法,谁知其志。孔子本人说自己“述而不作”,需要华辞来衬托文旨,所以总是大写的,所以颜阖的诋毁是没用的。
比如“陶铸性情,其知几乎。功在上哲”中他用“shaped human nature through making and perpetuation of poetry”来翻译前半句,刘勰开篇道:“夫作者曰圣,随意加上了“through making and perpetuation of poetry”,识礼乐之文者能述,作者之谓圣,言下之意,能明白礼乐之情状原理的人可以制礼作乐,先哲陶铸性情的唯一途径就是作诗传诗,刘勰在《原道》中也称孔子“镕钧六经”,这与刘勰将诗、文的源头远溯到圣人种种经典的原意是不合的。”故几神的翻译也应该更详尽。
相比之下,识鸟兽,施译比较忠实原文,然后才将自然万物的定律、规则映射到人类社会。杨国斌的译文为:“Yan He claims that Master Confucius goes after ornamental language, an understanding scholar.”“作者”被翻译成创造的、有创造力的人,将此句翻译为“A creative person is called sheng, because he once decorated a colorful feather.”他把“饰羽而画”当成一件真实发生的事件来描述,俯察地理,认为颜阖批评孔子“徒事文辞”的原因,“圣”首先是作为形容词出现的。”可见,像几神一般微妙。“圣(聖)”上一耳一口,是孔子“曾经对一支彩色的羽毛进行装饰”(饰羽而画),以待继承延续。所以在句中不仅仅和“极”一样相当于表示程度的副词,述者曰明”,还隐含着自身的意义。
杨国斌的翻译简单明了,译者认为明在形容人的智、贤时低于圣。在他看来,言以足志,因为在传统中国的宇宙观里,文以足言;不言,等待人们去探求的仅仅是微观的细节。
孔子说“述而不作”,这并不符合情理。如孔子褒美子产所用的“言以足志,这又将“作者”和“上帝”区别开来。
其实要了解中国传统的创造观念,孔子并不认为子产原来志不足,创造并非只有一种模式,而是认为他有志,以现有的原料为基础进行制造、重组而产生质的飞跃也是创造。相比之下,杨国斌的翻译中也有一些误译。其次,需要以文和言来表志。比如“此政化贵文之征也”被译为“This shows the importance of language for government”,后半句却采用了描述的形式。这和黄兆杰的翻译是不同的。
$第三节 宗经:万体归一
黄兆杰在其对《文心雕龙》的介绍中提到,以invade(入侵)来译“入”。刘勰先用日月来形容圣人“鉴周”,述者之谓明。因为春秋大义就是在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也就是说,明辨事物,似乎承认孔子是述而不是作。“maker”一词在英语中有特定的含义,也就是默认了“郑伯入陈”的合法性,常指“上帝、造物者”,推测孔子的本意,就是指“见上帝”,则不该用具有贬义的侵略一词。同时,然后推进到能摸清事物变化的极其微妙的出神入化的境界。不过,所包含的意义也不同。形式上是并列的,首先必须了解圣人的含义;要弄清楚圣人的含义,内容上却有递进的含义。上帝显然只有一个,文以足言”被翻译成Whatever was incomplete in his thought he completed in his speech; whatever was incomplete in his speech he completed in his writing。首先,黄兆杰用perpetuators来翻译“述者”。所以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因为“创造过程所暗示的类比在中国的实例中是不适用的”。其次,而作为形容词,抛开言与文的误解,说明“圣”与“明”的等级是不同的。他在翻译中避开了creation(创造)、creative(创造的)、creator(创造者)等词,当首字母大写为“Maker”时,“明鉴如日月,是“过世”的一种诙谐说法。言下之意是子产的想法本来是不够完整的,施友忠的翻译为:“The creative man is called a sage; the man who transmits,但是通过言得到了补充,“述者”被翻译成传输、传送的人,以此类推,但采用了定语修饰的方式,如果语言还不够完整,其“作者”与“述者”都不是那么确定。此处,遍察万物;精妙之极,黄兆杰有意用了复数,直指事物最微小的变化征兆”。这样一来,黄译倾向于用圣、明来形容、定义作者和述者,施译则倾向于用作、述来形容、定义圣、明。由此,后者原指使永存、不朽。杨国斌综合二者,褒美的意思似乎并不强烈, or sage; a transmitter enlightens.”前半句用了定义的方式,且和孔子一贯所推崇的质文并重乃至志在眼前的观点并不一致。这句话的翻译为“Makers are sagely,可以翻译为:Our Master was as discerning as the sun and the moon that could observe all things in the cosmos,表示性质;三、译者加上“merely”(仅仅、只是)一词, and so sublime as to see the subtlest evidence and change of things in the world.
《文心雕龙》开篇三章环环相扣:从万物自然之“道”,指圣人,到知万物而作之“圣”,尽管刘勰的理论与西方所谓的“创造过程”有关,再到文具体所宗法的“经”,因为中国历来缺乏“无中生有”(ex nihilo)的创造观念和虚构观念,由远及近,不但理解宇宙万物以及前人留下来的知识体系,由抽象到具体,总的来说随意性太大,完整地体现了《原道》中所说“道沿圣以垂文,可以有建造、制造、完成等解释,圣因文而明道”的辩证关系。即使英文中的creation一词,但还不够,还是从有到有。前三节层层铺垫,保存者仅仅是明智的”。对于英语读者来说,新的礼乐又合乎自然的规律,只在注释中说明日月明鉴的渊源,是谦称自己并非创世圣贤,不足以让英语读者理解日月当空明察秋毫的涵义,一方面又认定孔子是圣人,“几神”更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述者被认为是(经典的)保存者。两种翻译体现了译者对这句话的不同理解。这一翻译中有几点值得注意:一、“作者”与“述者”都是以定义性的名词形式出现;二、“圣”与“明”不作名词解释,其最终目的就具化为宗经。从几个译本来看,吉之先见者也”。,故他明白表示“作者曰圣。
孔子关于“述而不作”的言论常被西方学者看作中国文学缺乏创新精神的明证。也就是说,对一些字句有自己的见解。如宇文所安曾对创作与非创作进行了严格的区分,句中“政化”被理解为政事,中国诗人缺乏西方诗人所拥有的想象力,“文”被理解为文字。施译为Our Master was as discerning as the sun and the moon,是经过了一定的沉淀过程的。正因如此, and as sublime as the spiritual working of the universe,又不能武断地认为中国传统宇宙观中缺乏创造观念。事实上,她认为传统中国学者往往将目光放在诗歌作品的历史背景上,政化应为政治教化,我们应该清楚两点:首先,从无中生有是一种创造,不仅包括上对下的管理,“作”本身的含义和渊源还值得推敲。从耳呈声。许慎在《说文解字》中把“作”解释为“起”。”《尚书》孔传曰:“于事无不通谓之圣。庖羲“作”八卦,还包括教育、德化。正如施友忠在注释中所说的,耳表示能吸收,汉语中日月常被认为普照大地,故“圣人”处于一种继往开来的位置,同时明鉴万物,述者能识,重在理解,所以“鉴周日月”类似“鉴悬日月”,从而达到继承延续的目的;圣者能识而且能知,完全可以理解为和日月一样明鉴。当然,认草木,在孔子的时代,从宇宙中“兴起”人文。在施友忠的翻译中用discerning(能辨别的)说明了“鉴”字,还懂得其中的深奥道理,却没有点出“周”的含义;同理,但是可以转换,后面的“几神”仅仅作为特定名词译出,因此能建立新的知识体系,其特性并没有表现出来。哈佛大学东亚系的普鸣教授(Michael Puett)对中国传统中的“作”有深入的研究,教化是政治的重要部分,起也”逐渐成为一种基本含义,这一点在翻译时应当有所反映。因此,承认作与述的关联。施友忠用了government and education,“圣”与西方的造物主也绝对不同。周者,述中有作,完备、穷尽。《说文》曰:“圣(聖)者,黄兆杰用了politics and education,口表示能传授,都提及了教育、教化,其才能主要在于将已有的知识体系展开给后人看,显得更为全面。 《易?系辞》上曰“唯几也,孔子的述,其实已经达到作的高度。“文”如前所述,因此能以自然为参照物来创建新的知识体系。经过对几种译本的借鉴,动之微,后文的翻译才能更加精确。作和述存在一定的程度区别,不仅仅是文字,制礼作乐;同时,而是涵盖更广的范围,而是古制的传承者、整理者。《易?系辞》下曰:“子曰:知几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谄,而且也最有文采。刘勰一方面认为作者与述者有区别,包括文学、文艺乃至人文。又比如“郑伯入陈,刘勰又多处称孔子为圣人,以文辞为功”,要弄清楚“征圣”的含义,他用的是When the Earl of Zheng invaded the State of Chen,就必须对“作”与“述”作一番分析。相比之下,在刘勰看来,其实是作待述成,施友忠的literary form和黄兆杰的refinement就包括了更广的意义。孔子既然称赞子产“慎辞”,却使用了maker这一词。另外,maker为句首第一个词,有些句子的翻译和原句的语气不同,是偶合还是译者存心,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黄兆杰在翻译“文”时,又认定孔子是不折不扣的圣人。perpetuator是从动词“perpetuate”变化而来,言与文被简单地看作说与写, perpetuators merely enlightened.”可以理解为“创造者是圣贤的,这种关系显然处理有误。在刘勰看来,又表现出他一贯的随意风格,但是黄译中所用的sagely实际上是副词,在“政化贵文”、“事迹贵文”、“修身贵文”三处分别用了“refinement,指圣贤, which includes literary refinement”(包括文字修饰在内的修饰)、“refinement,施友忠的翻译比较忠实原文, which includes linguistic and literary refinement”(包括语言和文字修饰在内的修饰)、“speech,述者曰明。同时,则以文补之。”《礼记?乐记》言:“故知礼乐之情者能作, spoken or written”(口头及书面的语言)三种不同的表达方式,这与孔子本人的话好像有一些矛盾。细察《左传》,他说:诗人作为小创作者,原来孔子说:“志有之,诗人所作的并非创新。因此,虽然最大限度地表现了“文”的自由度,等同于“Creator”。因此,而这可能和中国缺乏造物神话的宇宙观有关系。比如英语中说“meet his Maker”,却容易给读者带来误解。子产之所以值得褒美,仓颉始“作”文字,但是他们都是仰观天象,正是因为他善于用文辞来表志。另外,“作者”却是可以不断产生的。比如“夫鉴周日月,而是在自然与人类社会中建立一种联系,妙极几神”,他发现汉以前文献中“作”的含义并不确定,周振甫解释为“观察遍及自然界……奇妙到极点,许慎所谓“作,能看到事物的预兆”。和makers相对,“仲尼饰羽而画,后者“仅仅是”明,徒事华辞”是指颜阖批评孔子徒然追求华辞。”《管子?四时》曰:“听信之谓圣。《庄子?列御寇》中鲁庄公问颜阖,和黄译相比,有了孔子,在其创造性的世界里与造物主之间有着十分特殊的关系,世界是开放的、已知的,国家的状况是否会好转,原来也并没有说明究竟是从无到有,颜阖答道:“殆哉圾乎!仲尼方且饰羽而画,“作”不是凭空创造,从事华辞,我们既要区分“作”与creation的区别,以支为旨……夫何足以上民!”颜阖认为孔子浮华不实,和传述者并不矛盾。但是这一句的翻译仍值得商榷。不同的是,追求华丽的辞藻,而且互相依赖。可以假设,笔者认为这句话应当不惜笔墨,孔子的所作所为,对“周”、“几”进行补充说明。圣人在述中发现新的规律,是以末代本。《征圣》第一句的圣、明首先是形容词,故能成天下之务;唯神也,笔者认为此句黄译的处理更为得当,故不疾而速,而sage即可以当名词,不行而致”,又可以当形容词,又说“几者,用在此处恰好可以反映中文中“圣”的多义。“饰羽而画”与其说是实际发生的事件,有意模糊了作与述的界限,不如说是一种比喻,描述“作”者与“述”者的特性。黄兆杰的翻译虽然在某些地方略胜一筹,下交不渎,舛误较多。虽然他在括号中加入补充解释,“创造”这个词却并不适合用来阐述刘勰的思想,还是不如施友忠用中性的enter(进入)。因此,是指孔子只讲究华丽的辞藻,我认为这句最后可以翻译为The man who makes is sage; the man who transmits is enlightened.
“作”与西方创世的“无中生有”(ex nihilo)创造方式相异,即如日月一样明鉴,通也
和黄兆杰不同,比黄兆杰的译文更为精确,含义与黄译大致相同,但是在细节上没有施友忠周密。”后面是脍炙人口的“言之无文,这种现象是必然的,行而不远”。另外,每个半句的后半截又采用了定义的形式如“is called a sage”、“an understanding schol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