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建良很认真地考虑了片刻,沉吟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倒也同意把玉佩归还给他们。毕竟这玉佩本身就不是我的。可现在该怎么找到这些人呢?他们在大师手下吃了这个暗亏,肯定不敢轻易出现了。”
范剑南摇摇头道,“不!他们还会出现,这件玉佩是他们志在必得的。今天他们虽然败在了我的手下,但肯定会再次找上门来。不过他们如果再来,必定是拼尽全力,殊死一搏。如果真是很多术法高手一起前来的话,恐怕这件事就难以善了。所以我们要在他们前来寻仇之前解决这件事情。”
“你是说,我们要趁他们再来寻仇之前,就把这件玉佩交还给他们,借此平息事端。”冯瑗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冯小姐说得很对。是的,我就是这个想法。”范剑南看着冯建良沉吟道,“不过我们不能草率行事。最好要约对方谈一谈,而且要是有足够威望,能够作得了主的人。比如最后找你的那位老先生,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联系的方式?我想,我们可以约他谈这件事。”
“不错!”冯建良精神一振,“那位老先生气度不凡,在这些人中似乎是非常受尊敬,他应该可以说得上话。”说到这里他又犯愁了,叹息道,“可惜,他也没有留下任何联系的方式,这……”
范剑南微微一笑道,“这个容易,如果冯老板信得过,就把这枚玉佩暂借给我。我应该能够找到这些人。”
冯建良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怎么给忘了,以大师的神算,哪里还会有找不到的人。这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大师了。”
“你可以再买一张彩票给我。”繁华眨眨眼道。
“哦,哈哈哈哈。”冯建良看了范剑南一眼,不由大笑了起来,他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不行!玉佩交给他,我不同意!”冯瑗站起身来道。
“哦?理由呢?”范剑南瞟了一眼这个美女。
“理由很简单,我信不过你。我叔叔现在虽然没事了,但并不一定就是你的能力。这枚玉佩的来历我们也只是听你一个人在说。退一步讲,即便真的是你救了我叔叔,这块玉佩的来历也是真的。但是,我们怎么能知道你和那些人是不是一伙的?”冯瑗冷笑道,“如果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设了这个局来骗取这块玉佩呢?”
“瑗瑗!你怎么能能这么说!快向范大师道歉。”冯建良连忙喝止道。
范剑南微微一笑,摆手示意冯建良不需要这样,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冯瑗,“冯老板你的侄女不愧是做新闻记者的,逻辑性很强,心思缜密,她的分析得也很有道理。我倒想听听她有什么建议。”
冯瑗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心中暗忖道:这个家伙怎么知道我是记者,难道真有点鬼门道?不过她依然冷哼道,“没有其他的,我就是信不过你。除非,让我跟你一起去!”
范剑南摇了摇手指,“这不行,我现在还拿不定对方的态度。毕竟我伤了他们三个人,如果一言不合再动起手来。我没有办法保护你。术者之间的交锋,看似平淡无奇,但是其凶险程度,根本不是寻常人可以理解的。冯小姐,我理解你作为记者的好奇心,但是这件事不行。”
冯瑗冷冷一笑,嘴角弯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笑话,我需要你保护?我看是你自己在心虚吧?怎么,你是怕我发现整件事的真相?”
范剑南耸耸肩道,无所谓地道:“激将法对我没有用,随便你怎么说。这件事本来就和我无关。我只是顺便帮个忙而已。如果你一定要怀疑我,那也是你的自由。要么,我一个人去。要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直接撒手不管了。”
“瑗瑗,怎么说话呢?太没规矩了!范大师是一片好意!还不快向范大师道歉。”冯建良连忙板下脸呵斥道。冯瑗本来就对范剑南的印象极差,这时受了训斥更是火大,冷冷地转过了脸,根本不想理睬范剑南。道歉?根本不可能!
冯建良满是歉意地道,“范大师,这件事的确太麻烦你了。尤其让我过意不去的是,因为我的事,让你和那些人结了怨。我想来想去,还是应该劳烦你走一趟。一方面是代我捎个信息,告诉他们我愿意归还那块玉佩。另一方面,冤家宜解不宜结,最好能让大师和他们冰释前嫌。你转告那三个伤者,所有的医疗和其他费用都由我来出,我还愿意出一份赔偿。
范剑南思忖了一下:这个冯老板不愧是久混商界的老油条,考虑问题就是全面。他说的也对。这帮家伙要是认准了自己,寻到家里的话,老爸非气得暴走不可。不如借这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到底是术数界的同道,不宜结下仇怨。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道:“还是冯老板想得周到。不过,我这次去只是向他们传送这个信息,让他们真正能作主的出面。玉佩只是个信物,我并不会把玉佩交出去。到时候我会联系那位老先生和你见面详谈,玉佩还是由冯老板你当众交还比较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交出了这东西,免得日后麻烦,也免得有人对我不放心。”说完他瞟了一眼站在另一侧的冯瑗。
冯建良把那枚玉佩放在范剑南手中,点了点头道,“好,一切就按大师的意见办。”
范剑南告别了千恩万谢的冯老板,走出了小区。不知为什么,他放在胸前口袋中的那块玉佩似乎在发出和他心率相同的轻微震颤。他狐疑地伸手进口袋,却发现一切正常,玉石虽然触手生温,但毕竟还是一块普通的玉石。范剑南自己也觉得好笑,自己竟然疑神疑鬼起来了。
他飞快地在脑中起盘,凭着超强的心算和记忆飞快地推定了那三个小贩所在的位置。不远,就在第三人民医院,看来这三个人上的不算太重。他微微一笑,大步向医院方向走去。
第三人民医院今天来了三个奇怪的急诊病人,都是肾结石患者,同时发作,痛苦不堪。这三个人怪就怪在,不但是同样的病,而且在同一个病房。不但来自同一个地方,彼此认识,他们的手上还带着同样的戒指。
“妈的,今天算是丢脸到家了。”一个小贩倚坐在病床上,他的脸色因为痛苦而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如果我知道是那个小子搅局,我非弄死他不可!”另一个小贩也咒骂道。
个比较矮胖的小贩像是这三个人的头目,他低声打断了那两个人的话,“行了你们!都省点力气吧,还想弄死别人,人家没把你们弄死就算不错了!一群笨蛋。我们遇到高手了,凭你也跟人家斗?”
“胖哥,你是说搅局的那个人是个高手?”
胖子不屑地道:“这还用问么?绝对是个高手。你想啊,我们为了避免嫌疑,在距离那么远的地方设局。一般人绝对想不到,可这家伙不但发现了,还及时采用手法,逆转风水阵。这才让我们吃了苦头。”
小贩皱眉道,“可是也不对啊,就算有人搅局,也不可能同时对付我们三个啊。况且我们比他早一步结阵,已经占了先机……这三才阵,我们三个人各占一个阵眼,防御应该很稳固才对啊。怎么会败得怎么狼狈?而且风水阵逆转,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难道真有这种高人?”
“不!我估计这个家伙用的不是普通的风水术数,至于到底是什么,我也猜不透。”胖子摇摇头,一脸郁闷道,“本来还想到师伯那里邀功,趁机会显一下威风。这一下可好了,这个跟头栽得一塌糊涂,回去不被骂死,也得被师兄弟们笑死。”
“算了胖哥,我们只是运气差了点才碰了钉子。我就不信那个神秘的高手能保他一世。”另一个小贩恨恨地道。
“是啊,我也不相信。”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人看着他们三个微笑。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正年轻人正在啃着半个包子,另一只手还拎着一个大塑料袋。
“你是什么人?”胖子一惊,立刻警觉地道。
“我?哦,我是送饭的。来来来,都尝尝,这医院的包子很不错。”年轻人有些腼腆的笑了笑。
“医院送饭的?护工?”胖子皱了皱眉,低声喝道,“休想骗我!我第一次看到穿着西装的护工,而且你根本没有佩戴医院的胸卡。你到底是谁?”
“我……我叫范剑南。”那个年轻人苦笑道,“我也没说我是这个医院的护工,我只是个……呃,志愿者。志愿者懂么?我义务帮你们收拾烧烤摊,还帮你们送饭,顺便还能帮你一个大忙,不收取任何费用。”
“你!”胖子的脸色一变,瞳孔急剧收缩,咬牙道:“你就是坏我们阵法的人?你想怎么样?!”
范剑南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病床前,微笑道,“我说过了,帮你们送饭来了,每人三个包子。”
“你……你敢下毒?”胖子又惊又急。心道,这年轻人绝不简单,难道是发现我们逃脱,过来赶尽杀绝的?
“没有啊。这真是买的,味道还不错,吃吧。看你们忙活了一上午,我也有点过意不去。”繁华很热情地把包子塞进他们的手里。三个人都是高度戒备,哪里敢去吃他拿来的东西。
范剑南把半个包子吃完,瞟了他们一眼,“都不吃?那好,我们就来谈谈其他的。”他从旁边拖过一张椅子来,在病床边坐下。
“你想谈什么?这里可是医院。”另一个小贩咬牙切齿道,“你别胡来!”
“恐怕,胡来的不是我吧?”范剑南轻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黄色的玉佩,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九州龙脉佩!”三个人都满脸震惊地低声惊呼道。胖子更是伸手想去夺,范剑南嘿嘿一笑,不等他的手伸到就收了回去。胖子呆呆的伸着手,却不肯收回。
范剑南撇撇嘴,悠然道:“别这么吃惊嘛。这东西现在的主人决定把它归还给你们。不过……总得找个说话算数的人,凭你们三个,恐怕还不够格。”
胖子咬牙道,“在下堪舆门罗晓。阁下到底是谁?敢不敢留下名号!”
“切!我管你是谁?至于我么,早就说过了,我叫范剑南。下个星期一晚上七点,在聚丰园酒店。请你们的那位老先生过去一趟。到时候这枚玉佩会亲手交给他。不过在这之前,我不想看到类似今天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范剑南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推开椅子走出了病房。
门边病床的那个小贩看到范剑南走了,才松了一口气,转向胖子罗晓道,“胖哥,现在怎么办?”
罗晓思考了半天,脸上的肥肉抽搐了一下道:“这次真是丢人丢大了,我这就给师伯打电话。”
从医院出来,范剑南回到了冯建良的住处,送还了那个玉佩,并且把约定的地方和时间告诉了冯建良。
冯建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那种神秘莫测的风水奇术他真的是怕了。得知事情能够妥善的解决,冯老板大喜之余,立刻给范剑南开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范剑南微微一笑,也不推辞,当场就收下了。他虽然家境殷实从小就不缺钱,但是他更喜欢自己赚的钱。何况这是他劳动所得,受得心安理得。
一旁的冯瑗却在一旁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小骗子简直太可恶了,叔叔居然这么相信他的花言巧语。不行!有机会一定要拆穿这个死骗子!
可是她越这样,范剑南就越开心,简直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直到回家之后,范剑南想到她的表情依然忍不住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