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爽的伟民一回到车队,马上把何总的奥迪开了出去。何总到香港出差了,现在,这辆车就是他的了。现在,他要开这辆车去兜风,去接儿子,去接何总的女儿思思放学,还要接上老婆回家,风风光光地回家!
伟民去到何总的别墅前,遇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正要出门的何太。伟民问何太要不要用车,何太手一扬,旁边的卡迪拉克“嘟嘟”地响了几下。
何太让伟民到家里去跟大家一起吃饭,因为美细做了她的饭,但她临时有事要出去,反正是多做了。伟民感激地答应了,还让儿子赶紧去亲一下阿姨。何太爽爽朗地给了小朋友一个飞吻,钻进车里,一阵风似的去了。
何美细和何小姐出来迎接父子俩。伟民让儿子跟她们先进去,自己在院子里转悠。伟民先是把角落的那些散乱的修整花草用的工具收拾整齐,然后给花草浇水,最后摘了几颗台湾青枣。伟民做这些事的时候慢条斯理的,好像他是这间豪华别墅真正的主人似的。
何太是市文化界的名人,她家宽大的客厅里挂了好几幅名家的字画,把客厅烘托得高雅、大方。何美细和伟民对何总家里的字画向而往之,央求了何太几次,终于从她的手上得到一幅名为泼墨江南的国画。何美细亲自拿出去裱,还配了个豪华的像框。
饭后,伟民提议大家坐他的车去兜风,只有儿子支持他,屁颠屁颠跑过来扯着伟民的裤腿说坐车车,坐车车,何美细说我要洗衣服,还要搞卫生,没时间去,何小姐则是不屑于响应。伟民觉得无趣,有些失落,觉得自己不受重视,蹲下来亲儿子,拨弄儿子的耳垂。他最喜欢儿子这对大耳朵了。
这时,何小姐在伟民前面,伟民下意识扫了一眼她的耳朵。天,那也是一双又大又厚的有福气的耳朵。伟民哇的一声叫了起来,说,小姐你的耳朵长得跟我儿子的很象!何小姐听到伟民这样讲,不乐意了,扭头去找摇控器开电视。伟民却是个没眼色的,又说不单耳朵,嘴巴鼻子也都有些像呢。何小姐更不乐意了,干脆转过身去不给伟民看。
何美细让伟民带儿子去兜风,不用回来接她了,一会她自己骑摩托车回家。她有一辆台湾进口的摩托车,是何总从厂里拿来给她开的,汽油也是厂里给报销。伟民说能坐奥迪你为什么还要骑摩托车?何美细小声说,我要等何太回家才能走,我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伟民说,那你回来前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不就可以了吗?何美细不耐烦地说,费那劲干吗?你还是早些回家吧,昨天的衣服都没有洗,地板也没有拖。
何美细是干家务的一把好手,但只在别人家里的时候是好手,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更擅长的是指使伟民干活。
这天晚上,何美细十一点多才回。伟民问,何太跟朋友吃饭怎么吃到这么晚?美细嘟哝道,谁知道她跟谁吃,我走的时候她还没回家!伟民说,那你没等她回家就走了,她不会说你什么吗?美细说,有什么好说的,她女儿都睡了我才回家的,我又不能在她家里睡!
因为何美细心情恶劣,伟民原本打算要跟她亲热一下的念头只好打消了。他们之间是很少亲热的,只有在何美细心情很好的时候伟民才会有机会。伟民年富力强,难免有些压抑。
第二天,何小姐打电话给伟民,让他吃过晚饭后开车送她和她的同学去一位生日的同学家里。伟民满口答应。
伟民没想到在这间厂里,居然有人会对他这么不客气。这个人就是车队长,伟民的顶头上司。下班的时候,伟民低调地开着车准备出厂门,门口正中却站着车队队长,他拦截了伟民。当着一群工人的面,队长命令伟民把车琐匙交出来由他保管。队长还说,以后,这辆奥迪除了接送何总外,其他人一概不能动用,何总出差期间,车不能出厂。伟民不知队长哪根神经搭错了线,但他有些怕队长。这间厂里,除了两个人外,伟民什么人也敢顶撞,这两个人之一当然是何总,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个车队长。
车队长是何总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因为队长,何总早就成了一桩桃色事件中的刀下亡魂了。
好色的何总年轻时是一名车间副主任,车队长是车间里的一名杂工。副主任利用职权搞大了一名女工的肚子。这名女工的丈夫是个屠夫,一脚踢得老婆流产后抡了把杀猪刀去砍副主任。副主任用手挡了几刀后,眼看就要被被砍中脑袋时,杂工跳了过来,勇敢地在屠夫面前施展了空手夺白刃的功夫。不过可惜,杂工的功夫学得不到家,在夺下杀猪刀之前自己的肩膀上先捱了一刀,琐骨几乎被砍断。
后来,车间副主任做了法人代表,杂工做了车队队长。
伟民说,何小姐今晚要我接送她。
队长说,何总早就交待过,他的家人不能指挥我们厂的员工,你要接送何小姐,开自己的车去。
伟民有一辆接近报废的摩托车,是厂里某位科长淘汰下来的。
伟民说,这辆车我今晚开回去,明天一大早开去修理厂做保养。
队长说,厂里的车以后的维修和保养都由我一个人负责,不用你来做。
伟民不仅不能再开着靓车到处冒充大款,而且还失去了维修保养这个肥差。
伟民恶狠狠地想,乌龟王八蛋,看我怎么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