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信物?我从没见过。”
颜暖摇头,老实的说道,印象里真没什么信物,如果有,她一定二话不说扔给他,什么狗屁东西,就算以前的颜暖稀罕,她也不屑一顾。
她的老实,落在别人眼里却变了个味。
司徒子言的脸当下一黑,说话的口气也不善了:“颜大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你说没见过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想以后拿着信物再来纠缠于我吗?这样死皮赖脸有什么意思。”
没想到这颜暖什么都不会,最会无耻,竟然给他来这么一招。
颜向泰的脸色也不悦了:“暖儿,别胡闹了,你如今已是贤王妃,生是皇家人,死是皇家鬼,快把信物还给司徒公子。”
“就是,大姐,你如今都是贤王妃了,还霸占着司徒公子的信物作什么,何况司徒公子都明说了,你根本就没资格当司徒家的少夫人。”颜绫双手绞着手帕,嫉妒的讽刺道,最后的话说的很轻,几乎是呢喃出声,不过却还是被眼力极好的颜暖看出了她的唇形。
颜暖气得双手发抖,你丫的一群混蛋,把她颜暖当成什么人了,就司徒子言这种素质的,就是倒贴给她,她也嫌脏。
司徒子言恶劣的话跟众人轻蔑的神情,将颜暖仅剩的理智给击垮,她霍然抬头,仰起的下颔,划出流丽的弧度,漆黑的眼中容纳着严厉的冷淡,直直的逼视司徒子言。
从一开始就见颜暖怯弱的神情,突然的转变,让司徒子言猝然一惊,她眼中的冷冽,让他差一点不能与之对视。
下一刻,她蓦地听到颜暖清灵通透的嗓音响起,透着冰冷与高傲。
“司徒公子是吧,我是不知道我爹当初是怎么瞎了眼,会与你爹订下这门亲事,不过有句话你到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你司徒子言也不是我颜暖喜欢的类型,更何况,你司徒家什么都不是,区区一个世家少夫人的位置哪能跟贤王妃的位置比,我颜暖是一点都瞧不上,现如今我好歹也是皇家人,按说司徒公子还得跟我正经八百的行个礼,称我一声贤王妃才是。”
她的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双眸似水,却带着浓浓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嘴角勾成一抹清冷的弧度,充满了嘲讽与轻蔑。
如珠珠似炮的一番话,让司徒子言等人纷纷傻了眼,一时间忘了反应。
颜暖顿了一顿,淡漠的黑眸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接着又道:“来人,上纸笔。”在主厅伺候的下人犹豫的看了看颜向泰,他们向来不将大小姐的话当命令听,如今她要纸笔,当然得问问侯爷同不同意。
“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颜暖见下人无动于衷,声音更冷了几分,直将下人吓得一个激灵,忙下去拿颜暖所须的东西。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司徒子言从怔愣中回神,英挺的剑眉拧成一个川字,沉声问道,心底却忍不住腹诽,刚刚是他的幻觉吗?怎么跟他所了解的颜暖不一样?
不是说胆小懦弱,一无事处的吗?
为何他在她身上看到了无数风华绽放,不仅仅只是因为她绝色的容貌,而是她的气质,那种浮生若梦洗尽铅华后的气质,高高在上散发淡淡威仪的气势,这根本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会有的?
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隐隐之间,司徒子言蓦地伸出一股想要收回那番话的冲去。
下人很快拿来了颜暖需要的纸跟笔,在众人惊讶怔愣之下,她拿起毛笔,刚要下笔,忽然意识到自己不会写毛笔字,于是将笔颠倒了一下,拿没有毛的那一端蘸了墨汁开始书写。
大家对颜暖握笔的姿势很奇怪,这样握笔,能写出字来吗?
颜暖的速度很快,当众人还在研究她握笔的姿势时,她已经写完了。
“花招没有,退婚书倒有一份,今天不是你司徒子言要与我解除婚约,而是我颜暖不屑于嫁给你,这封退婚书你收好了,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有了我亲手签名的退婚书,就算我拿不出信物,日后也不会上你们司徒家纠缠着你,司徒家的门槛太低,我一点都瞧不上。”颜暖拿起写好的退婚书,重重的拍在了司徒子言的面前,高傲的姿态,就像睥睨天下的女王,盛气凌人。
既然要撇清,就得撇个干干净净,归还信物算什么,要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真以为她稀罕那劳什子信物么,尼玛,要不是她真不知道信物在哪里,早就扔他脸上了。
司徒子言拿起颜暖写的退纸书,额间青筋跳动,这该死的女人,居然众目睽睽之下写退婚书,让他的脸都丢尽了。
当目光落在那绢秀的字体上时,司徒子言喷火的眼中还是闪过了一抹讶异。
他所熟知的颜暖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不可能会写出如此端庄秀丽的字来,握笔的姿势纵使怪异,但她的一笔一划都仿佛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
他见过无数女子写的字,可是都不如眼前的字来得漂亮。
“武阳侯府庙小,容不下司徒公子这尊大佛,您请回吧。”颜暖不客气的对司徒子言做了个请的手势。
说好听好点叫请,说白了就是在赶人。
司徒子言收回思绪,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寒眸幽深。
“哼,颜大小姐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话,告辞。”
颜暖讥讽的勾唇,甩着手中的小手绢:“希望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你这张死兔子脸,不送。”
走到门口的司徒子言,心里本就哽着一口恶气,再听到颜暖的这句话,脚下一个趔趄,显些被门槛给绊倒。
司徒子言回头,英俊的面容满是阴鸷的神色,眼中的寒意让人如坠冰潭。
想他司徒子言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学有才学,要样貌有样貌,走哪都是被人以礼相待,不曾想今天,在他最看不起的女人这里,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耻辱。
一颗高傲的心瞬间被激的怒火,他早晚也要让这个废物也偿偿被人羞辱的滋味。
用力的一甩衣袖,司徒子言带着怒意离开武阳侯府,一张脸比锅底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