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利刃穿过皮肉的声音,在这夏日宁静的午后,格外的清晰,凛冽如风般的幽冥剑,带着点点血腥在空中划出一个绝美的弧度后,彷如长有眼睛般又回到了风无常手中,握着那还在滴血的幽冥剑,风无常仰起一抹邪魅的笑朝欧阳律一步一步走去,那轻弯的凤目中闪烁着浓浓的妖红,那极度嗜血的红与他身上的红衣相互辉映着,丝丝冷气不断从他周身溢出,此刻的他彷如那地狱的血修罗般,整个人都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敢在她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必死,她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要想从他身边抢走她,凡是那些想破坏他的幸福人,他绝不留情,管他是神,是佛,挡者杀无赦…
迎上风无常那凛冽肃杀的眼神,欧阳律浅浅一笑,眼中毫无惧意,挣扎着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欧阳律从腰间摸出一把软剑来,阳光下那柄薄如蝉翼的软剑散发着诡异的寒光,甚是渗人。
余光扫了一眼风无常身后,欧阳律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浅笑,眼中满是凛然,风无常,风主,如风般杀人于无形,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功夫也算得上难逢敌手,居然无法避开他那幽冥剑,只能避开要害,果然是个劲敌,但拖延些时间这还难不倒他。
“铛”
“嗤”利刃在空中不停的碰撞着,随着那剑与剑剧烈碰撞擦出的,灿若烟火的火花不断坠落,那点点光芒彷如流星般绚丽,只见空中一红一紫两个身影,正在不停的打斗着,浓浓的肃杀之气笼罩在他们之间,那一招一式分外凛冽,招招直至要害,似乎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不死不休,随着那举起落下的剑,原本那清秀淡雅的庭院似被狂风扫过般,变得残破不堪,凛冽的剑气不停的横扫着,叶落纷飞,花残枝缺,顷刻间那绿意盎然的夏便变得如秋般凋零,萧瑟。
暖风阵阵吹来,空气中除去淡淡的花香,还夹杂着缕缕血腥,剑与剑剧烈撞击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来,抬头望去,只见那抹紫,已然出于下风,随着那举起落下的剑,他身上多处都负了伤,阳光下那点点猩红甚是刺眼。
看着那已然招架不住的欧阳律,风无常轻挑眉头,妖红流到的眼眸中溢出丝丝嘲讽,手上的幽冥舞的越发凛冽,想与他抖,真是自不量力,冷冷扫了一眼欧阳律,风无常猛的松开了手中的幽冥,一挥衣袖,那幽冥剑便如同被赋予了灵魂般,直朝欧阳律胸口飞去,他已经无力在陪他玩下去了,他现在就要他死。
“噗”毫无意外,那柄幽冥势如破竹般擦进了欧阳律的身体,只是与风无常设想的全然不同,没有没入欧阳律的胸中,而是从他的手臂穿了过去,淡淡扫了一眼擦在他身上的幽冥剑,欧阳律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丝毫不在意那利刃穿透皮肉的疼痛,云淡风轻的拔起那柄擦在他手臂上的幽冥剑,握于手中以内力催动,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的朝风无常射去,就在风无常所有精神都集中在那柄朝他飞去的剑上时,他一个闪身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风中。
转身时,他脸上扬起一抹浅浅淡淡的笑容,那笑很是优雅,似如绝尘的仙人般,那残破的衣衫,那弥漫着的妖红,丝毫不曾影响到他。
现在她和他应该安全了吧!
他一定要医好她的失忆,他决不能让她在这种情况下嫁人,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在意,她是不是能和他在一起了,对于他来说,她还活着,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了,他只想倾尽全力的给她幸福而已,即便她选择的不是他也无所谓…
“该死”片刻后,从那残破不堪的庭院中传来一声响彻云端的怒吼,那暴怒的声音中夹杂的撕心裂肺痛,夏日的午后,这突兀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空气中不肯散去,惊扰了许多人的美梦。
暖风轻轻的拂过风无常那阴冷阴冷的面孔,吹散了他如墨般的黑发,一番打斗下来,他那袭妖红的衣衫已然光洁如新,丝毫没有一点破损,一手握着幽冥,风无常愤恨的把另一只手狠狠的砸在了凉亭的石柱上,瞬间那蜿蜒的妖红便从他的手上滴落下来,那一滴一滴血红的珠子,如血泪般不断没入地下,消失不见,眯着眼冷冷的扫了一眼远处的天,风无常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来,他们既然可以掳走她,那么他同样可以将她给带回来,他倒要看看谁人能阻挡得了他。
嫁衣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怎么可以少了她这个新娘呢!婚礼一定会如期举行的,梦寐以求的幸福,唾手可得的幸福,他怎么会放手呢!他又如何能放手呢!
“风言”风无常对着空气大喊一声,神情相当不悦,他的别院何时成了大街,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定要那些人付出些代价,而且是惨痛的代价。
“在”一个闪身风言便出现在风无常眼前,那个速度真叫一个快。
轻皱着眉头扫了一眼风言,风无常冷冷的开口说道:“迅速调集所有的人马,跟我去一趟南月国。”说完后,风无常便转身离去,步伐甚是沉重。
“是”风言简单利索的应道,视那如狂风袭扫过的庭院如无物般转身离去,没有疑问,没有疑惑,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到风无常的背影时,一抹不解迅速从他眼中划过,南月国,所有人马,这又是发生了何事呢?虽疑惑重重,但风言还是保持了一贯沉默的风格,坚定的跟随在风无常身后,始终如影子般,不离不弃。
白昼与黑夜不停的交替着,时间如流水般匆匆流逝,每一个画面都清晰的存在过,每一个画面都没能定格在永恒,花开花落,云卷云舒,风起风停,美丽过后留下的是无尽的落寞,无尽的失意,时间是残酷的,她就像一个无形的大网,网罗着世间所有的一切,主导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向灭亡,任他们挣扎,任他们奋起反抗,也无济于事。
有时候一分钟很短,有时候一分种又显得分外漫长,其实时间从来都不曾变短或者变长,变的只是人的心境,就如现在的南风望辰,深情且专注的望着床上那精致的睡颜,丝丝担忧夹杂着心痛不断从他眼中溢出,白皙修长的手无力的抚上那惨白的小脸,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叹从他口中泄出,久久的回荡在这夏日沉闷的空气中。
两日了,已经整整两日了,她还是不曾醒来,纵使他把宫里所有的御医都请了过来,也无济于事,看着那些御医无力而又恐惧的脸,一抹从未有过的无助袭上他的心头。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这短短两日对他来说,恍若有一百年那么久,那么绵长。
“火,还是没有欧阳律的消息吗?”目不斜视的望着床上的南茜茜,南风望辰幽幽的开口说道,语气中满是沧桑的味道,一如他眼眸中那挥之不去的岁月的痕迹,他现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到他身上了,他的医术他是知晓的,他相信这天下若是连他都无法让她醒来的话,那么便再无人有那个能力了。
“是”
“下去吧,继续寻找,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找到他。”目光从南茜茜身上移到那广阔无垠的天空,南风望辰淡淡的开口说道,风无常的武功他略有耳闻,虽然诡异,虽然莫测,但欧阳律的武功他也是知道了,面对风无常胜算也许不大,可全身而退绝对可以,若如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做了。
“主子,昔颜小姐想来看一下南姑娘,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要不要请她进来呢?”走了没几步,火突然转身对南风望辰说道,神色颇显无奈,其实这种事他也不想管的,可怎奈昔颜小姐一直苦苦哀求与他,唉!女人啊,果然麻烦的要命。
“让她进来吧”南风望辰话音刚落,门便被推开了,随之蓝昔颜便款款的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参汤。
“辰哥哥,喝些参汤吧,若如不然不等南姑娘醒来,你便会先倒下的。”满目深情的看着南风望辰,蓝昔颜柔柔的说道,那声音柔的似乎都可以溢出水来,伸手把参汤放置到南风望辰跟前,蓝昔颜盈盈的望着南风望辰的眼睛,目光中溢出丝丝祈求的神色,似乎怕南风望辰不肯接下那参汤一般,那副样子楚楚动人,甚是惹人怜爱。
“谢谢了昔颜,以后这些事交给下人就好。”南风望辰接过蓝昔颜递来的参汤一饮而尽,其实他本是不想喝的,因为他真的没有一点胃口,但迎上蓝昔颜那楚楚的目光,他实不忍心拒绝,喝完后,南风望辰浅浅的皱起了眉头,不只为何他总觉得今日的参汤味道甚是古怪,但又说不出到底那里不对。
看着南风望辰将那些参汤一饮而尽,蓝昔颜笑得依旧温柔,只是那笑中若有似无的飘着些许诡异,当她的视线落到南茜茜身上时,一抹嗜血的寒光从她眼中一闪而过,那样子甚是阴毒,全无一丝先前的柔弱。
就是这个女人想抢走她的辰哥哥吗?就是这个女人让她的辰哥哥离她越来越远吗?就是这个女人取代了她在辰哥哥心中的地位吗?不,辰哥哥只能是她的,而她…
“昔颜…”不待南风望辰说完,他的身体便直直的倒了下去,就在他的身体即将要与地面接触时,蓝昔颜迅速轻移莲步将他拥进怀里,轻抚上南风望辰那白净的面孔,蓝昔颜在他额头浅浅的落下一个吻,喃喃自语的说道“辰哥哥,你只能是我的。”
将南风望辰安置好后,蓝昔颜从怀中取出一柄匕首,握在手里,一步一步朝床上的那女子走去,脸上满是诡异的笑,盈盈的眼眸中寒光闪闪。
暖风吹动,洁白的帘幔随风而舞,淡雅的兰静静的吐着芬芳,清幽的房间内浅香连连,丝毫没有夏日的沉闷,床上那女子紧闭着双眼,秀眉紧拧,似被什么梦魇缠绕着,不得安宁,苍白的脸上不断溢出极度痛苦的神色,丝丝细不可闻的低语接连不断的从她口中飘出,若有似无的还夹杂着一个人的名字,细细听来似乎是这两个字“千绝”
“贱人去死吧”冷冷一笑,蓝昔颜举起匕首便朝床上的那女子刺了下去,面目恶毒,丝毫没有杀人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