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梦龙和李可实在是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这段时间的生活竟会变得如此的紊乱和不平静,如此的恐怖与可怕。两人还清楚地记得,在终结猎杀游戏和在终结猎杀风暴中,所经历的种种充满恐怖的陷阱和阴谋,如今总算已经适应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具有刺激性的生活。其实,在两人的心里,宁可不要这种可怜的刺激性的生活,宁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在幸福与快乐的日子里,但神秘人却为两人设下了数不清的机关和陷阱。毫无疑问,在今后有限的日子里,神秘人还会为两人设计出未知的、甚至是会丢掉性命的、更加恐怖与可怕的陷阱,对于这种情况,两人早就做好了准备。
看看快要走到居住了十几年的别墅了,梦龙碰了李可一下,他注视着对方微笑着说:“我知道你已经选择好了目标,我们总得适应神秘人所设计的恐怖猎杀,你非常清楚,这一系列恐怖的猎杀很快就会被终结的。”
“你说得很对。”李可边走边把目光投向梦龙,她的嘴角又溢出了微笑,“初时我被搞得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了,经过黄叔叔的一番提示,我补上了以前所欠缺的东西,因此,我的选择不会错。”
梦龙试探着问:“你能告诉我你选择的目标吗?”
李可笑了笑才回答说:“我知道,你所选择的目标和我选择的目标是一致的,既然如此你何必问我。”
梦龙从李可的目标里看到了目标,似乎李可的目光为他的选项重叠上一个相同的选择,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他才对她说:“日复一日,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里,你和我增长了不少的见识。你说过的,我们的运气一直不错,我们继续去终结恐怖猎杀吧。”
李可听到梦龙的话心里感到很欣慰,她再次笑了笑,然后说:“既然我们的选择相同,何不把我们这次的经历讲给教授听,或许教授能明确地给我们指出一条顺畅的路呢。”
“好啊。”梦龙回应着李可,“在这方面教授是个奇才,他的决定往往会给我们的行动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李可没接梦龙的话,却提示说:“你看,我们到家了,进去吧。”
梦龙和李可很快就走进了别墅,并且直接进了客厅。
“教授,我们回来了。”李可对坐在沙发里的麦士博说,她说话的声调温柔,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微笑,与往昔没有什么不同。
“我已经听到了你们的开门声啦。”麦士博说,他的声音依旧很温和。
“教授,有件事我正想向您汇报呢。”梦龙一边坐进麦士博对面的沙发里,一边认真地说:“我们刚才被诱进了陷阱,好在有人帮助了我们。”
“你们被诱进了陷阱?”麦士博的表情显现出了惊讶,但他心里却在窃笑,只听他接着要求道:“快给我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可却抢了先,她从头至尾把她和梦龙被诱进陷阱的经过详细地叙述了一遍,只是把特殊的枪和特殊的子弹的事省略了,而且避而不谈已经到过黄洁那里的经过。李可不知道她自己为什么要省略这两处最关键的事实,就仿佛面前的麦士博是一个会以某种方式加害她的、极其可怕的怪物似的。
梦龙已经察觉到麦士博在惊讶的背后隐藏起的窃笑,这是一种潜意识的向他目送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他并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去思忖麦士博。不过,他确实也省略去了去黄洁处这个事实,这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但他还是要求似地问道:“教授,您能不能替我们分析一下,能不能告知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麦士博环视了一下四周,想找出一种合理的解释与针对性的对策,可是客厅里绝对不会有现成的注解和良策,然后是出乎意料。虽然他正在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梦龙和李可,一边朝梦龙和李可慈爱般地笑了笑,只是往日温和的声音此时却变得严肃起来了:“很好,恐怖猎杀开始发威了,对你们而言,这是一个最初的信号,你们马上又可以重新享受刺激的经历了。”麦士博的话还没停,接着又把话转向另一个问题:“对于李可的第二个问题,我的态度是静观其变,如同在终结猎杀风暴期间一样,找准时机,争取一举终结恐怖猎杀。说句心里话,我一直相信你们的能力与智慧。”
梦龙心里暗想,对他和李可的叙述,黄洁说过很好,现在麦士博也说了很好,从字义上来看,这两个字没有根本意义上的区别,但从黄洁、麦士博两人说话的语气、神情来分析,却有天壤之别,他们虽然谁也没有给他和李可什么答案和提示,但他已经从黄洁的话里找到了答案——出击。他变得有些迟疑,然而,他在心里却暗暗说:“我要按照自己的选择去行动。”可他嘴上却在回应着麦士博的话:“当然啦,您的决定一向都是正确的,让他们跳出来我们就有机可乘,实际情况的确如此简单明了,他们不可能永远躲起来运行恐怖猎杀行动的。”
麦士博心里很得意他的说教式的决定,他自然希望他的目的能够在这场关系重大的较量中获胜。另外,他还想送梦龙和李可两人几件特殊的礼物呢。想到这里他嗯了一声,平静地说:“我有三件礼物想送给你们。”
“什么礼物?”李可睁大眼睛兴奋地问:“是用来对付运行恐怖猎杀的那些人的吧?”
“你说得很对。”麦士博说。“真的很可惜,三件礼物还有两件没有着落,只有一件我为你们准备了有一段时间了。”
听到这里的梦龙感到很遗憾,然而他还是忙不选地问:“您准备好了的礼物是什么?”
麦士博很欣赏自己的换位吸引法,只见他活动了一下右手,又清了清嗓子,这才说:“这件礼物是融进异常球菌的盔片,只有巴掌般大小,你们可别小看这盔片,它的功能可以使你们内力增加两倍,还能使你们的技艺在无形中发挥到极致。但是,现在我还不能送给你们,要等到终结恐怖猎杀的行动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我才能把盔片送给你们,到那时,你们一定会成为两个天下独一无二的杀手的。”
“杀手,我讨厌这两个字。”李可在自言自语,并用疑惑的目光扫了麦士博一眼。
麦士博从李可的话里与表情上意识到他的话出现了语误,他连忙纠正道:“其实杀手有两种不同的概念。对你们而言,追杀南孤星,击伤薛霸,进而击毙劫走薛霸的人,绞死那个设计与那些运行一系列恐怖猎杀的人是正当防卫。虽然是正当防卫,实际上,也可以称之为杀手,区别只在于正义与非正义之间是如何来衡量杀手这个词汇的。”
李可的心不禁格登一下,她突然预感到在她身边徘徊着一种莫名的可怕,可那可怕的预感却转瞬即逝,她的脸上重新浮现出微笑,并把美妙的声音传给麦士博:“教授,我想知道那两种还没有着落的礼物是什么东西。”
麦士博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由于他生就一副讨人喜欢的面孔,由于他的大智慧,大发明而令无数人崇拜,人们在背后都说他是天才中的奇才。这些发自人们嘴里的赞扬自有它的道理,而此刻他却在回答李可的问题:“一件是十倍于音速的飞行器,一件是光痕跟踪器。”
梦龙有些迫不及待地说:“教授,您能不能把那两件礼物的特点与功能说得更具体、更详细一些?”
麦士博微笑了一下,说话的声调永远也是温和的:“看起来你很着急,好吧,我就多多少少透露一些发明这两件礼物的经过吧。事实上,在三年之前,我就开始了特殊的飞行器和光痕跟踪器的研究,现在总算有了些眉目,也许在最近几天,这两件礼物就会送到你们的面前。特殊飞行器有很多不同寻常的特点,第一,它的速度超过音速十倍;第二,它不用任何辅助动力,凭借自身的动力源就可以飞到地球的任何地方。至于其他不同寻常的特点多了,今天我就先讲这些。至于光痕跟踪器,所谓的光痕跟踪器,顾名思义就是指的影子,把跟踪器的影子、电的影子和信号的影子融合在一起,然后再把定位系统有机地传至盔甲手腕处的光痕跟踪器的接收屏幕上。你们如果怀疑一个人,我说的是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只能采取跟踪的方式,在这种时候,只要穿盔甲的人拥有这种光痕跟踪器,只要把光痕跟踪器的光痕弹射中被跟踪人的衣服或肌肤上,这个人就永远也逃不脱被跟踪的命运,可惜的是,每套光痕跟踪器只能融进两颗光痕跟踪弹。”
李可急切地要求道:“教授,您可不可以把这两件礼物说得更加明了一些?”
麦士博有些扬扬得意,但这种神情马上就消失了,随之显露出的是一种很正常的微笑:“丫头,我只能说这些了,等我把这两件礼物送给你们的时候,我再把它们特殊的功能详细地讲给你们听。”
“哎呀,我求您还不行吗?”李可在央求麦士博。
“不行。”麦士博断然拒绝了,但他很快又缓和了一下情绪,关切地说:“在陷阱里折腾了那么长的时间,按说你们很疲劳,这样吧,你们先去休息休息。”
“啊,不用。”梦龙回答说,那神态也许过于急切:“被莫名地诱入陷阱,这口恶气还没出呢,我想到外面去稳定一下纷乱的情绪。”
李可在帮腔,只听她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好主意,出去散散心也好,告诉你可别把我扔在家里。”
麦士博羡慕地叹了口气,在他叹气的时候,他分明看到梦龙和李可在朝他微笑呢,他只得无奈地说:“年轻真好啊,有朝气又有活力,还不知累是种什么滋味。好了,去散散心吧,记住早点回来啊。”
外面阳光满地,头顶是一片蔚蓝的天空,脚下是一条洁净而平坦的步行道,梦龙牵着李可的手,那点微不足道的、羞涩的自制力早就被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两人这才知道,男女之间的爱是要经过长期的交往来培育的,一见钟情只能算是一霎那间的爱情而已,而两人十几年的相处,十几年的亲密无间,十几年的默契配合,尤其是最近两个月来在生死边缘的相互帮助,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那根共感神经也是天缘。
走了一段很远的路,李可扭转头问梦龙:“我们散步的终点在哪里?”
梦龙边走边回答:“这还用说,你看前面是什么地方?”
李可伸了伸舌头,又心领神会地笑了笑,然后才说:“是魔法学院,郑功成就在这所学院钻研魔法。”
梦龙狡黠地说:“咱们去结交郑功成。”
梦龙同李可急急忙忙地朝魔法学院走去,至于为什么要到魔法学院去结交郑功成,两人谁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们要这么做。两人当然知道郑功成曾经帮助过他们,也可以说是救了他们,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谁也说不清。
梦龙和李可多么希望郑功成能够成为两人的好朋友,而对于朋友这两个字的内涵,它的广义没有标准去衡量,两人所知晓的,只有敌对的双方不能成其为朋友。不知为什么,那根共感神经令两人同时感到,这时的举动是不是很荒唐很无聊,纵然郑功成最终可以成为两人的朋友,在这恐怖猎杀显露出更加猖嚣势头的关键时刻,去见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来目睹两人经历过与正要经历的恐惧、血腥与可怕是不是有些过于残忍。
幸好这种想法很快就消失了,那确实是一种荒唐,一种无聊的举动。另外,不管人们去如何评价荒唐与无聊这两个词汇,荒唐与无聊决不是什么大错误,有时只会闹出一些笑话而已。
“你在想什么呢?”在匆匆的急行中,李可偶然的一个扭头发现梦龙正在用一种很奇怪很好奇的目光盯着她。“干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梦龙回答说:“我们实在不必按照刻板的准则去行事。”
李可点点头:“看来人都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本能——怀疑。”
梦龙接过李可的话说:“只要你不介意,我并不在乎,选择郑功成是我们共同的选择。”
李可微微笑了笑,可并没有答话。
这时突然刮起一阵风,路两边树的叶片发出沙沙的响声,天边被吹来一片又一片的云,而且越聚越多,连太阳也变得冷酷而森然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明亮而清丽了,天空也一下子变得有一丝丝淡淡的凉意了。
“你看,魔法学院到啦。”梦龙对李可说。
“是的,正如你所说,魔法学院到啦。”李可的表情莫名奇妙而捉摸不定,说话的腔调也不容恭维。
在魔法学院的外面,梦龙和李可看到,在学院的主楼前面有一道长约五百米,宽约八米的水域,水有多深无法得知,水的上面没有桥,水里也没有见到一只船。两人心里纳闷,实在想不出魔法学院的教师与学生每天是怎样跨过这道水域的。水域的的后面除去主楼,还有大约五十几座平顶房极不规则地耸立在主楼的两边。水域的左前面有一座假山,假山上奇形怪状的石头似乎是有意摆成现在这种样子的。假山上零散地生长着三十几棵树,那些树的直径有的足有八十厘米,有的直径只有七八厘米粗,假山的上面还有七棵树还是光秃秃的,从这七棵树的外表看似乎是被烧过的一样。在假山的山腰处还有一个洞穴,洞穴里是什么样子却看不清,紧挨着假山的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这条满是泥泞的小路一直延伸至主楼的右前方,而在这条小路的连接处,有一片近五百平方米的空地,空地里面长满了一样高矮,一色绿油油的青草。其他的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梦龙和李可对面前的一切一直感到迷惑和不解,在好奇意识的驱动下,双双走进魔法学院的大门。当两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在两人在艰难中只前行了十五米的距离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不知脚下是什么东西把两人抛进青草地里。这片青草地突然间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着,竟然毫无道理地耍弄起两人来,虽然两人并不害怕,但人的本能却着实让两人慌乱了一瞬间。当镇静下来后,低头向下望去,这片青草地已经被分割成无数个个体,在运动中极有规则地发动起了进攻,地上面的青草也同时变成了无数锋利的刀刃,轮流向两人的脚部砍来,只听得到刀刃与盔甲相互撞击时发出刺耳的沙沙声,而那沙沙声是不间断的。两人见此同时施展出飞行术,四只脚在青草丛中——刀刃中,向那些变幻成利刃的青草踢去。然而,那些刀刃的柔韧性极强,竟没有一根草——一把利刃被踢断,反而以更快的速度跃离地面向两人袭来,但见无数的利刃专向梦龙和李可两人的要害处击来,逼得两人有些手忙脚乱。
梦龙对这种反常的现象很好奇,并在还击的过程中望了望李可。他看到李可也正用一种好奇的眼光望向他,他一边用手快捷地拨开那些向他身上脸上袭来的刀刃,还一边微笑着对李可说:“这很好玩,但不是那么刺激。”
李可眼里露出她经常望向梦龙时那种深邃莫测的目光,关切而又自信,但听她也微笑着对梦龙说:“真的很有意思,可我却想让它们停下来。”
“好啊。”梦龙再次扭转脸朝李可微笑着,然后用平静的口吻说:“只要你愿意,我想这些由青草变幻而来的利刃会很听话的。”
李可的兴致很好,她高兴地梦龙说:“你很会讨人喜欢,我等着你兑现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