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说话声望去,只见黄洁从四个人中间走了过来,他看到梦龙、李可很是高兴,一边往里让两人,一边微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走,到我的卧室去。”
梦龙和李可俩人注意到,这房间非常之大,足有三百平方米。在这里有近六十人在忙碌着,看起来还显得不够用呢,这哪里像居所,就像一间完全的工作间。这房间的右边靠墙角处还有一道门,梦龙和李可俩人心里说,那里肯定是一个装备品的小仓库。
黄洁带着梦龙和李可朝那道门走去,走到门前黄洁用手推开虚掩着的门,客气地对两人说:“这是我的卧室,请进吧。”
梦龙和李可不客气地先后走进了黄洁的卧室,两人注意到,这间所谓的卧室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木椅和一组书柜。床上有一套行李,桌子上有一台电脑,椅子上暂时还没有人坐,书柜里摆满了各种有关法律、侦查、策略和一些关于如何破案的书籍,除了这些物品之外,空余的地方只能容纳四个人,假如再进来一个人,那就只好挤在一起了。
梦龙强作笑容,他感到一种不解,那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情绪。他又皱了皱眉,平视着黄洁问道:“黄叔叔,这就是您所说的卧室?”
“是啊。”黄洁并不介意梦龙所提的问题,心平气和地解释道:“局里给我安排了两居室的一套房间,我感觉没有必要。你看这房间摆放我必备的一些物品,离同事也只有一步之遥,这多方便哪。你没听说过嘛,人生只需三尺地,我倒觉得这间卧室还有点奢侈呢。”
“唉。”李可轻叹了口气,嘴角露出隐约的佩服的微笑,用手指着桌上的电脑问:“黄叔叔,外面的大房间里有近三十台电脑,您干吗还要在卧室里摆一台呢?”
“你们先请坐,客人站在我的房间里和我交流我感到有点不舒服。”黄洁风趣地说,待他看到梦龙和李可俩人一个坐到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他才回答李可所提出的问题:“大房间的电脑都是为终结恐怖猎杀的行动提供服务的,而我这台电脑里存储的是猎杀游戏与猎杀风暴中所涉及的几个关键人物的特征、所犯下的罪行和所有的犯罪经历。当然,还有你们两个在这两个系列的恐怖猎杀中,所经历的与之较量的所有场景的记录以及非常详尽的描述。但是,最多的,也是我们目前遇到的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阻止与如何终结恐怖猎杀的实质问题。以我的推断和分析,恐怖猎杀较之猎杀游戏和猎杀风暴会更残酷更血腥,自然也会更加恐怖。事实上,这三个非常恐怖的猎杀对人们来说每一个猎杀都是非常可怕的,就如同瘟疫一样,在各个地方肆虐,而恐怖猎杀的来势更具破坏性和灭绝性,它的来势之凶之毒之危险,都是我们从未遇到过的。”
李可听出了黄洁所表述问题的严肃性和严重性,黄洁的表情是严肃的,语调也是严肃的,这一定与他所从事的职业有关,她没有按照黄洁的思绪走,而是向黄洁汇报起刚才经历的遭遇来:“在来的路上,我和梦龙被诱进了一个陷阱,可以这样说,我们在陷阱里受到了非常可怕的攻击,幸运的是盔甲再次帮助了我们。”
梦龙补充说:“在陷阱里,我们还看到那些变化了的小矮人持有那种特殊的枪和射向我们的特殊的子弹,那种子弹同我们以前击穿薛霸盔甲的子弹一模一样,那陷阱简直与我们十几年来经常训练的水池也是一模一样,但规模和深度有所不同。还有,当我们被困陷阱时,水池上面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对我们说,这是对李可和我的一次小小的惩罚。”
李可也补充说:“那个陌生人的声音有些特别,我听出是汇集了四五个人的声音说的,我知道那不是变音器所发出的声音。还有一点,幸亏郑功成移开了罩住陷阱的尼龙网,因此我和梦龙才得以回到现实。其实那个陷阱是虚无的,当我们回到地面时,我还注意到地面上有很多画有舰船和人的形状的一些纸张。”
“这是一种魔法。”黄洁并不以为奇。“算你们运气好,郑功成又是什么人?”
李可回答说:“他是被人追杀的人,也是他帮助了我们。”
梦龙沉吟着而没有说话,他已进入了思考。
“哦,原来是这样。”黄洁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就像他遇到问题时的习惯一样:“看来你们还很感激这个叫郑功成的人啦,你们了解他吗?在目前来讲,你们每遇到一个问题,每遇到一件偶然发生的事,或是被陷入某一个陷阱,首先要对你们所遇到的事或人进行推测和分析,这就是经验。”
当黄洁说完,梦龙这才开口说话:“我还不清楚,那个劫走薛霸的神秘人到底有哪些高深莫测的本领,现在我倒很想见识见识他。”
“其实他已经向你和李可发出挑战了。”黄洁如实地说。“我看你和李可对付他有一定的难度。不过,据我的推测,这个人对你们俩倒是很了解,也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另外,我还想告诉你们,真正的神秘人还在逍遥法外。”
李可惊愕地说道:“司马啸天不是神秘人?”
“你实在是没有经验。”黄洁不客气地说:“实话告诉你,神秘人并不简单,司马啸天只是真正神秘人的一个替死鬼,司马娇的出现就说明了这一点。”
李可又问:“您对我们刚才的遭遇持什么态度?”
“很好啊。”黄洁说,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他不等李可和梦龙说话,又接着说下去:“我自然希望你们能够抓住那个劫走薛霸的人,自然希望你们抓捕真正的神秘人,现在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正在朝他们一步步逼去,今天的偶然就说明了一切,刺激的生活又摆在了你们的面前,去尽情经历刺激吧。哦,请原谅,我认为生死的较量马上就要开始了,生死较量的路上虽然满是恐怖、血腥和可怕,我相信你们会成功的。”
李可在问一直站着说话的黄洁:“现在我却希望知晓您对恐怖猎杀有哪些周密的计划。”
“这个嘛我不好回答。”黄洁回绝了李可的提问,但他却打开了电脑,并用鼠标把存储的资料摆在屏幕上,然后才对李可和梦龙俩人说:“你们自己看吧,屏幕上有你们想知道的答案。”
李可和梦龙听完黄洁的话,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屏幕,一字一句地认真读起来:“关于对恐怖猎杀的分析与行动的策略。恐怖猎杀是神秘人一系列猎杀行动的一个组成部分,它的来势势必会以更凶残、更残酷、更可怕的形式向人们、向正义发起不间断的袭击。毋庸置疑,人们正常的生活秩序,必定会在已经持续两个月的恐怖中带来更加可怕的恐怖与灾难。在这种非常严重的时刻,我也曾经感到一丝的惊惶和无奈,一种无来由的失控的情感也曾经左右过我。那种终结猎杀游戏、终结猎杀风暴的自豪感,一股脑儿地做了烟云散,迎面而来的是更大的担忧、更大的责任与义务一齐压向我的意识,我就像一个到达彼岸的人,必须重新打起行装,以一个战士的姿态丢弃那点微不足道的满足感,从头开始万里长征的艰难征程。
面对神秘人设计的代号为恐怖猎杀的行动,虽然他刚刚露出一丝微小的踪迹,但他的影像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然而,一切感到惶惶不可终日,感到末日来临的罪犯,必定会失去理智,急不可待地跳出来,向人民、向正义示威——用行动。幸运的是,我已经从迷惘、焦虑和烦恼中走了出来,一度被击溃的行为准则重新回来了,乱了套的意识也重新清晰起来了。
“恐怖猎杀”只是一个狂妄者的阴谋,对猎杀游戏和猎杀风暴的被无情终结,神秘人绝不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采取无动于衷的态度,他必然会急不可待地再次跳出来。感谢苍天,他必定会在制造恐怖当中犯下一个又一个严重的错误,一想到会发现罪恶的踪迹,我就像看到了太阳一样兴奋,令我有一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在这场终结一系列恐怖猎杀的行动中,我只不过是一个最笨拙的、毫不起眼的配角而已。毋庸置疑,梦龙和李可他们俩才是终结一系列恐怖猎杀行动中当之无愧的主角。我想他们在即将终结恐怖猎杀的过程中,一定会有特别非凡的表现,在即将开始的这场生死攸关的较量中,他们必定还会经历恐惧、血腥与可怕。但我相信,相信他们会平安地闯出神秘人所设下的一个又一个充满危险的陷阱,并以普通人的姿态为我、为所有期盼正常生活秩序的人带来胜利的消息。
……
综上所诉,恐怖猎杀被终结决不会超过半个月的时间,因为有梦龙、李可这样的光明斗士在捍卫国家的尊严与法律的尊严。在这个伟大的国家里,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属于梦龙和李可、也属于这个国家的所有的公民,决不属于那些存有非分之想的狂妄者。另外,我清醒地认识到,人们需要平静而温馨的生活,需要发自内心的快乐。我认为,所有的人都可以放心,因为我们有梦龙和李可,更因为他们是捍卫正义的光明斗士。“
梦龙与李可看到这里如坠雾里,困惑而又不解,黄洁的论述稍加改动,完全可以变成一篇很好的小说,可用到终结恐怖猎杀的行动中来,却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什么分析呀策略呀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两人开始怀疑起黄洁来。
李可的目光始终盯着黄洁,她极想从对方的目光里得到实实在在的对策和决定,可是她在那里并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也许,她的目光毫无新奇之意;也许,她读不懂对方目光里包含的全部内涵;也许,是她的脑子出现了问题,但她绝不会对恐怖猎杀无动于衷。这时李可盯着黄洁的目光,独自摇摇头,然后厥起嘴,又耸耸肩,也许她的这些举动有些夸张。黄洁看到李可站到了地上,并且在很窄的地上走来走去,尽管她很小心,还是会时常碰到站着的黄洁和坐着的梦龙,她才不管这些呢。此刻她想到的是她、梦龙与黄洁一起度过的那两个月的时光,她,他们共同经历了恐惧、血腥与可怕。确实,她没有经验,可她有终结恐怖猎杀的决心与执著,她有最好的伙伴梦龙和黄洁,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麦士博,这一切她全都明白,所不明白的是黄洁今天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现在看她的来回走动完全是有意的,但她还是在狭窄的地上走过来走过去的,仿佛她要一直走到黄洁说话时为止。然而,黄洁就是不吭声,还望着她微笑呢。
梦龙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虽然在遇到难题时常常会现出急躁,但此时他却坐住了,还耐住了这难熬的沉默。他看到黄洁在有意识地表露出捉摸不定的微笑,也注意到了李可表现出的困惑与不解,她的情绪和举动全然不是她往昔的做派。此刻,他想暂时忘掉黄洁和李可,独自静静地思考一下黄洁到底对终结恐怖猎杀有何绝佳的良策。因此。他眯起了双眼,进入到终结恐怖猎杀所有未知的细节中,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窥视恐怖猎杀的全过程,希望从中寻觅出攻击的切入点。可是,对他意识无序的漫游,对他根本无法预知的盲目,他并没有得到他所需要的,他只得睁开眼睛,望了望黄洁,又望了望李可,接着再次眯起了眼睛。
梦龙这才知道,他不是神,只是一个极普通的人,所以他停止了意识的漫游,以一个普通人的智慧,去推测和分析神秘人在这场恐怖的猎杀中究竟会采取哪些未知的行动,会制造出哪些骇人听闻的恐怖事件,可他得不出任何的答案。不过,他从被诱入陷阱的全过程当中似乎嗅出了神秘人一伙的踪迹,但这踪迹还不甚清晰,只是模糊的。此时他才感到,恐怖猎杀的设计者的阴谋,绝不亚于他对他的智慧的自信。想到这一点,并且希望这个时刻向后移,重新拾回在终结猎杀游戏和终结猎杀风暴的行动中所表现出的非凡智慧,尽管他不希望这个时刻向后移。
突然,梦龙的面前出现了一滩血,一滩从无辜者身上流出的鲜血,他明白这是由恐怖猎杀所造成的,而且这残忍的杀戮还在继续着。血的幻觉来得太突然了,一时使得梦龙大吃一惊,这种象征杀戮的场景因为过分凄惨,显得格外醒目,这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幻觉的出现无疑使梦龙明白了一个道理,终结恐怖猎杀对他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任由恐怖猎杀肆虐地运行下去,对他而言,绝对是一种莫大的侮辱,让他在一旁静观罪恶横行,他硬是做不到。想及此,他猛地又睁开双眼,恰在这时李可又走过他的身边,并在无意识当中又碰了他一下,乘此机会他也站了起来,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说道:“你碰到我啦。”
也许李可的思绪被梦龙打断了,可她并没有表示出不满意,却把脸转向黄洁,用平静的口吻说:“黄叔叔,您敲在电脑屏幕上的那些字并没有我和梦龙所要的答案,我要知道我们该如何行动。”
梦龙也把脸转向黄洁,或许他已经从屏幕上的字里行间找到了答案,可他却说:“那些文字依我看倒像是一篇很不错的小说,可我和李可并不需要,我们需要的是切实可行的行动去终结恐怖猎杀。”
“你们的心情我完全理解,写小说我可没有那样的天分。”黄洁说,他要把李可和梦龙俩人的问话一起来回答:“事实上,那些文字里有很多的答案,只是你们没有读懂,而且我也说过,说过首先要对你们所遇到的人和事进行分析,你们应该明白我的用意。在这里我再补充一句,现在我对郑功成这个人很感兴趣,不知你们对他了解多少?”
李可回答说:“我不认识他,自然对他也就谈不上了解不了解了。”
梦龙并没有直接回答黄洁,而是把话引向另一个问题:“郑功成告诉我们他所在的学院和他所学专业的科目了,他还希望我们能做朋友呢。”
“现在年轻人真难琢磨。”黄洁模棱两可地说:“在这里我要提示你们一下,一切的事情都不是孤立的,今天我不告诉你们如何行动,屏幕上的那些文字里和我所说的话里有你们所需要的答案。我很清楚,这些答案不是很清晰,你们自己去选择吧,我明天是要看你们的答卷的。”
梦龙和李可俩人从迷惘中走了出来,仿佛两人嘴角的微笑是用心底的选择写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