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功成看到梦龙与李可闯出由他所设计的地狱陷阱,重新回到地面,并来到别墅的客厅,为他松了绑后,他对梦龙与李可的话产生了很大的警觉,梦龙与李可的话无疑是在敲山震虎。当他看到梦龙与李可很得意很潇洒地走出别墅的大门之后,又急忙来到捆绑司马娇的地方,司马娇却不见了踪影,这时他才感到一种无来由的恐惧充塞得整个心胸快要炸开来似得难受,这种毫无来由的心痛并不是因为司马娇的离去,而是因为梦龙与李可从地狱陷阱里,也可以说是毫不费力地闯出来的缘故。
此时,郑功成忆起他自己刚一接触梦龙与李可俩人,直到刚才特意安排的种种相遇。但他并不后悔劫走薛霸,也不后悔第一次就把梦龙与李可诱进水池陷阱的经历,令他后悔的是他实在不应该在魔法学院为梦龙与李可设下陷阱,更不应该在观赏古董后有意识地把梦龙和李可拖进地狱陷阱。他的这种后悔是由两方面组成的,一是由此产生了非常严重的后果——使梦龙与李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虽然神秘人告诉他不要伤害梦龙与李可,虽然他既想借此机会除掉梦龙与李可,但他失败了。
郑功成绝对想不到梦龙与李可俩人的技艺如此的高超,尤其是梦龙与李可不仅能以超自然的神力驱动不死魂灵的生命游离躯壳之外的空间,更可怕的是梦龙与李可居然会打败雄狮与神龙的无情攻击,居然敢在阎王殿里心甘情愿地接受八件酷刑极端痛苦的折磨,能在随心所欲的情况下闯出十八个阵残酷的阻拦,能以非凡的技艺击败近似于八场残忍的猎杀,这些无疑使他感到极度的恐惧与可怕,而由此种种对他产生的怀疑是不言而喻的了。
想到这里,郑功成觉的自己已经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感到自己已经被梦龙与李可猜到了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此时的郑功成确实很沮丧:“看来正面交锋是不可避免的了,这也许是命中的安排。”他在心里说。现在事情总算是过去了,这一段倒霉的插曲,并没有因为他的失意而结束,倒霉的余音仍在奏响着倒霉的旋律,这倒霉的旋律如同丧钟一样鸣响在他的耳边,他摇摇头,想驱赶掉这如同丧钟一样的旋律,可他办不到,这丧钟一样的旋律像是从他心里传出来的一样。这时,他试着拿起茶几上的一杯咖啡,想把这不祥似的丧钟一样的旋律从喉间灌下去,直到从**处排出去为止。然而,他没有成功,他越想排斥那丧钟一样的旋律,那丧钟一样的旋律反而更强烈了,这无疑使得他气急败坏了。但见他一下把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空杯用力向墙上摔去,只听砰的一声响,瓷杯被摔得粉碎,瓷杯的碎片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正像他的希望破灭一样。这样,他心中的沮丧反而更强烈了,像极了一条被猎人围追得走投无路的恶狼一样,他只觉得十分疲惫,甚至还依稀觉察到梦龙与李可正在用愤怒的目光牢牢地盯着他呢,这不仅让他感到惊慌失措、胆战心惊。
“不会有事的,他们奈何不了我的。”郑功成这样安慰着自己。这时他朝外面望了一眼,却发现外面变得朦胧起来,可那四道目光还是牢牢地盯着他怎么也不移向别处。无奈之中,他闭上了眼睛,企图以这种愚蠢的方式驱赶走那四道令他讨厌与胆怯的目光,可他怎么也办不到,似乎那四道目光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郑功成索性又睁开了双眼,说来也真奇怪,那四道牢牢盯住他的目光消失了,可他还不放心,眨了眨眼睛,希望那种恐惧与可怕的感觉从未发生过,真的很神奇,那四道曾经愤怒的目光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回他才放下心来。突然,他想起了薛霸,想起了薛霸的他自然又想起了薛霸是干什么去了:“薛霸应该早就回来了吧,不知他办的事是否已经产生出了严重的、不可想象的后果?”郑功成心里说。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地向外面走去,当他即将走到门口时,他又返回身朝堆放杂品的房间走去,当他走进房间拉开桌子的最下层抽屉时,顺手从里面拿出已经准备好了的防毒面具,并把整个头部蒙上,然后才得意地向外走去。
外面天色朦胧,似乎马上就要黑下来了,他谨慎地朝步行道那边望了望,只见有几个行人慌里慌张地快步奔行着,他实在不知这些人为什么这样行色匆匆,他才不管这些呢。这时他见没有人注意他的存在,遂施展出飞行术一下就飞起在空中,一直朝薛霸撒下致命死亡病毒菌的地方飞去。
郑功成用了不到三十分钟就来到了薛霸撒下致命病毒菌的地方,他惊奇地发现这里有许许多多持枪的士兵,把这一区域围得水泄不通,简直到了如临大敌的程度。他注意到那些士兵和他一样都戴着防毒面具,铁丝网也把方圆七八公里的地方所有的通道都围了起来。他还注意到,在铁丝网外手持枪械士兵的威逼下,这里有很多的居民与那些士兵对峙着、争吵着和推搡着。他听不到那些人在说些什么,但从他们大声地喧嚣中可以推测出,这里正在发生着危险与可怕,也许用不了三天,不,或许是明天,这里将会是充满死尸,充满臭气的停尸场。“干得好。”他在心里暗暗称赞着薛霸,这时他不想再看下去了,他怕那些不知何种病源的菌类会吞噬掉他的生命,他才不会冒这个险呢。因此,他马上离开了这个非常危险、非常可怕的地带。
“好厉害的死亡病毒菌苗,几天之内全城就会陷入一片恐慌之中,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这座城市随之而来的将会变成一座充满死尸的城市,这不是我们太残忍了,而是你们逼得我们破釜沉舟所做的最后一搏。”在飞行途中的郑功成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即使郑功成还是这样仇视这个世界,即使他看到的是一个已经充满恐惧与可怕的场面,对他而言,即使心中由此而产生一种快意的感觉,尽管他从未承认过。但是,在他心底某处确实已经生发出一种可怕的想法,那是一种恐惧的种子,在快速而又一刻不停地疯长着,这种别样的恐惧不但没有止住他的狂妄的报复心态,反而使他更加变本加利了。
郑功成的飞行、飞行姿势不能说不快,不能不说不优美,也不能不说能给人一种奇幻的感觉,但是,这些并不能使他的心情放松,相反,却使他的心情更烦燥、更岌岌不安起来。有一刻,在他飞行时还差一点掉下来呢,这才促使他的精神集中起来,不再去想其他无关的事,专心致志地朝他的居所飞去。
郑功成很快就飞回到他居住的别墅的庭院里,他很快把身体降了下来,并急匆匆地走进了别墅,接着一直朝储藏室走去,他想与薛霸合计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在他奔向储藏室路过他的卧室时,却意外地从里面传出一个人的说话声,那是薛霸的声音:“是的,我马上呼叫他。”
郑功成知道薛霸嘴里的他指的是他自己,他猛地停住脚步,又返身往回走了两步,伸手推开卧室的门。他看到薛霸正坐在他的床上拿着话筒。“他一定是在与主人通话。”他在心里说。
“是的,我不呼叫他。”薛霸没有发现郑功成已经走进了卧室。
“我来接。”郑功成伸手去抢话筒。
“主人的电话断了。”薛霸一扭头看到了郑功成,却没有感到惊惶:“你回来了。”
“嗯。”郑功成嗯了一声,他接着问:“主人有什么吩咐?”
薛霸用眼皮瞭了一下郑功成,然后才说:“他没说,只是说一会儿再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