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理解你们此时此刻的心情。”麦士博由衷地说,从他的面目表情上丝毫看不出有哪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只听他接着说:“但是,恐怖猎杀来势凶猛,他们也是身穿盔甲的人,技艺也不在你们之下,假如他们不进入我们的视线,随意到任何一个地方,我们绝对奈何不了他们,因为他们在暗处。同时,你们所表现出的坚强、勇敢和执著,还有对人民的一片赤诚,这些都使我很受感动。但是,据我分析,你们俩根本对付不了他们。”
“哼。”李可冷哼了一声,接着更坚定地说:“其实我和梦龙没有那么伟大,作为人民的一分子,就得为人民做一点事情。在这个非常时期,我想您的内心里是不希望我和梦龙离开或是退出的,这不是您的性格。事实上,正义之神是不应该存有这种近似于荒唐的想法的。教授,我的话虽然不怎么动听,却都是我的心里话,您留我也好,赶我走也罢,我是绝不退出的,我想梦龙也不会退出的。”
“没错,我绝不会退出。”梦龙回答。突然,他意识到他说了他应该说的话,此时他的心情很平静,表情也很坦然,镇静与谨慎之中,他依然用同往常一样温和的与信任的目光审视着突然变化之中的、一直都被很尊敬的教授,很激动地说:“教授,您实在没有必要为我和李可担心,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我和李可的运气一直都不错,因为有了您和黄洁的正确指挥,因为有您及时地给予我和李可不可或缺的不同的礼物,因为有您说的‘有时候精神是不可战胜的’这一至理名言,在运用到同司马啸天、薛霸和南孤星,以及同那些亡命徒的较量中,我和李可不是每次都活蹦乱跳地回到您的身边了嘛。另外,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搏斗,那一个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陷阱,是曾经使我和李可有时陷入迷惘与恐怖之中,因为我和李可心里装着您说的‘有时候精神是不可战胜的’,所以,我和李可每次都非常侥幸地脱出神秘人的控制,顺利地闯出一个个陷阱。这样看来,在生死边缘所有的经历都充分说明,您的学生,两个很普通的人,是能够战胜邪恶的。我认为,我们实在没有理由对即将到来的血腥、恐怖与可怕听而不闻、视而不见而无动于衷。但是,我很理解您此时此刻的心情,对于您对我们的关心、爱护,对我们而言,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教授,您实在没有必要劝我们离开或是退出,这不是我和李可,也不是您的性格,我们共同的性格应该是面对邪恶无所畏惧。我还记得您曾经对我和李可说过‘风雨过后太阳会更加灿烂辉煌,明天会更加美好’这样感奋人心的话。教授,让我们一起到暴风雨中,去感受痛苦的煎熬与磨炼吧,失败绝不会属于我们。”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们。”麦士博有些激动,“当然,我刚才只是想试试你们而已。”
这些话不出麦士博所料,他开始从头到脚地打量起梦龙和李可来,不过态度直率而坦然,全然不像薛霸和南孤星那样充满恶意和敌视,他是有权对梦龙和李可的忠诚——对祖国与人民——做出鉴定的,因为他毕竟是梦龙和李可俩人的导师。
麦士博脸部的肌肉在微微颤抖,而表面却莫名的无动于衷,他知道自己在强行把怨气往肚里咽。不知什么缘故,只要一谈起恐怖猎杀就使他不快,甚至引得他心中烦躁。而面前的梦龙和李可真不会审时度势,偏偏一如既往、信心百倍地走在阴阳两界交汇处那块狭小的地段,非要去证明他们俩人是超出阴阳两界的神不可。这时麦士博从沉思中醒过腔来,温和的目光也离开了两人,脸上的微笑也使人感到温馨,他终于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用捉摸不透的口吻说:“这就是策略,也可以比喻成阴谋。假如你们选择了离开或是退出,这对我们的国家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与不幸,而纵容、无视恐怖猎杀无端的肆虐,这无疑正符合神秘人的愿望。在亿都乃至全国的一些地方,他们屡屡制造恐怖事件,这种具有震惊世界性的事件难道不是令人心怵的吗?当然,他们的险恶用心是很巧妙、很周密和很完美的,甚至可以说是很有艺术性的,就像一篇绝妙的文章,竟然挑不出一丁点儿的瑕疵。随着一场又一场猎杀的循序渐进地运行,很快就显露出那个一直躲在幕后的神秘人极具狡诈、残忍与可怕的本性。但是,随着恐怖活动的有序运转,蛛丝马迹一定会暴露出来,那些罪恶的幽灵也是无法逃脱的。事实上,你们才是终结恐怖猎杀行动的最佳人选,我很敬佩你们的选择,这样的选择将会撕破神秘人以‘为自由而战’为诱饵而涉及很多地域的恐怖猎杀。我在这里谨代表我个人非常感谢你们的正确选择,让我们携起手来,一如既往地把终结恐怖猎杀的行动进行到底吧。”
梦龙看到麦士博神情振奋,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也极具鼓动性,尤其是麦士博在讲这番话时脸上浮现出的激动与严肃,使得他确信麦士博绝对无愧于正义之神的赞美,正是基于这一点,使人感到麦士博超越了神的界限与概念,自然也在两人心中引起了共鸣。可不管怎样说,麦士博与往常相比,总像有一些不同之处。他在想,也许麦士博在驾驭语言方面有较深厚的造诣而已,想及此,他试探性地问:“教授,您承诺的礼物还缺一样没有送给我和李可呢,您打算什么时候兑现诺言哪?”
麦士博感到心情轻松了不少,听到梦龙的问话,他很神秘地回答说:“我说过的,在恐怖猎杀运行至最关键的时候,我才会送给你们俩每人一块盔片,耐心地等着吧,这还不到最关键的时刻呢。”
李可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望着麦士博不客气地说:“您和黄洁一样,是终结一系列恐怖猎杀阴谋的专家,对整个恐怖猎杀独到的见解与正确的指挥使得前两个单元的猎杀得到了彻底的失败。但在随之而来的、更具血腥与可怕的恐怖猎杀行动中,却使得你们失去了往日的正确分析与合理的推测,疑惑、无奈与沮丧正是你们此时的真实写照。”
李可似乎完全被搞蒙了,麦士博过于完整的警示与表述引起她的极大怀疑,她一直在追踪这个曾经令她崇拜的人的真正行踪。从他的一言一行,直到细心地观察他的每个脸部表情的变化,好不容易捕捉到他露出的破绽,一段不知对谁的斥责,一次用各种巧妙语言的劝阻,归结到一点,就形成了一个很大的疑点。就黄洁而言,她对他始终怀有好感,而对麦士博教授,无论是从感情、善良与正义之辞则更使她的怀疑失去了存在的可能。但是,以薛霸和劫走薛霸的人为线索,她从中彻底弄清了恐怖猎杀正在有条不紊地在向纵深发展,这确实是个涉及全国的大手笔。
这些被否的怀疑无疑使得李可陷入茫然之中,值得庆幸的是,她和梦龙终于选择出了一个突破口,那就是跃入她和梦龙视线的郑功成,但并没有真实可靠的证词和证据,只是凭她和梦龙的直觉,这突然而至的直觉有无实质性的突破却不得而知。而随着魔法学院的危险经历,再到郑功成的表白中露出的点滴破绽,眼前的迷雾正在被逐渐驱散,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张英俊面孔上那堆眩目般深邃的眼睛露出的狡诈与可怕来了。
当然,假如郑功成真的是神秘人手中仅存的一张王牌的话,那么通过郑功成这条线索就可以找出那个深藏于幕后的神秘人。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是黄洁,是麦士博,还是另有其人?她的确弄不清楚。她认为,只要找准机会把光痕子弹射中郑功成,不管是射到衣服上,还是射到肌肤上,假如郑功成真的有其不可告人的秘密,通过光痕跟踪器的信息回送,不出几天,那个阴险、狡诈而又可怕的神秘人,一定会首先暴露在她和梦龙的眼前,这一点总算给此时的李可一些安慰。想及此的李可兴奋的状态不由得从面部变化中显露出来,那是一种欲从终结恐怖猎杀中寻求安宁与快乐的内心渴望,从这种伦理精神上去判断,李可内涵的正气无疑是值得钦佩的。
李可默默地想着,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这段一刹那间的思索。思绪已被阻止,她马上回到现实中来,只听她说:“至于恐怖猎杀接下来还会制造出那些恐怖事件,这还是一个未知,我们的终结行动自然也会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以静制动是一种行之有效的策略。据我分析神秘人已经感到了末日与绝望,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威胁,因为目前我们还没有更好的应对方法,只能用等待挨过眼前痛苦的煎熬,我们是没有任何方法的。”
“你得出的结论完全错了,等待就意味着死亡。”麦士博的目光在审视李可,片刻后,他继续说:“神秘人最初设计猎杀游戏,我看是出于一种极端的报复和极端的贪婪心理,至于他设计猎杀风暴,则是进一步走向绝望的一种求生的欲望。现在的恐怖猎杀充分说明,是他在末日来临时孤注一掷的一种策略而已,尽管恐怖猎杀与前两个系列的猎杀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我看得出,每个猎杀单元都有异曲同工之处,那就是陷阱加灾难,陷阱是针对你和梦龙的,灾难则是送给那些无辜的人们的,我觉得神秘人就像爱吃老虎胆一样热衷于设计一系列的猎杀行动。”
“简直令人难以相信。”李可有些惊异。
“信不信由你,不过你得听我讲完。”麦士博对李可说:“神秘人最初没有想到你们会参与到终结恐怖猎杀的行列里,更没有想到你们身穿的盔甲与薛霸、南孤星他们身穿的盔甲都具有同样的功能。我刚刚说过的,那些陷阱是针对你们俩的,而灾难则是为了策应陷阱而实施的具有震惊世界的作用,神秘人的目的当然是想借媒体大肆炒作,为他的血腥、恐怖与可怕达到威慑人们的一个绝妙的结果,如若他达到了这个目的,可以说,一系列猎杀的进展果然妙得无法想象。今天看来,司马啸天只是一个替罪羊,他是假神秘人,而真正的神秘人究竟是谁,到现在为止我还一无所知。”
“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李可领会了麦士博所要表达的意思。
“这是任何人也破解不了的秘密。”梦龙加重了语气附和着。
“这个秘密早晚会揭开的。”麦士博并不赞成梦龙和李可的看法,他接着说下去:“但要需要时间,也许半年,也许一年至五年,我认为神秘人决逃不出正义的审判的,他要为他所犯下的罪恶付出代价。”
“那是一定的。”梦龙接过麦士博的话说:“我和李可一定会把一些事情、人物搞个水落石出,我倒要见识见识神秘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不过,您提到的时间也太长了,据我推测,最多十天半个月,神秘人就会把他自己的面目暴露在我的眼前,我是说我和李可肯定会亲手抓住神秘人的。”
“你和李可的自信让我感到很欣慰。”麦士博的情绪显然受到了两人的感染,只听他接着说:“最近两个月的经历让我看到了你们俩潜在的力量,可话又说回来,以怨报怨而执行的杀戮是不可取的,有人还以为杀戮是以前江湖人士的做法,根本就不适应你们,让神秘人和薛霸等一干人受到法律的制裁才是正当的,你们说我说得可对?”
李可非常敏感,她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回答说:“您说得很对,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才会还以颜色。”
梦龙的回答则更风趣:“您的说教我很理解。但是,他们自己要变成僵尸,既然他们不愿意成佛,不如让我们帮他们变成鬼魂不更利索?”
“哈哈哈。”麦士博笑了,笑得有些勉强,那种笑分明是一种刻意的掩饰,一种莫名其妙的掩饰:“听了你们的话,使我感到一种无来由的恐怖与可怕,我可不希望在你们的脚下看到僵尸。”
李可坚持说:“当我看到有人把子弹射向一个无辜人的躯体时,我是不会无动于衷的。”
梦龙的话则更明显:“当有人把很重很重的巨石压上我的躯体时,妄想把我变成肉饼似的僵尸的一瞬间,我就不能等闲视之了,我会随时利用盔甲不可思议的功能,变幻出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剑刺向对方的心脏,让对方在猝不及防时变成我脚下的一具僵尸。当然,这种情况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发生的,教授,您应该理解我所表达的。请您相信,我绝不会变成对方脚下一具僵尸的,李可也绝对不会。”
“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听到。”麦士博意外地说。“是的,我可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你们往外看,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这几天我也感到有些疲劳,我想早点去休息,不如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您先休息去吧。”梦龙所问非所答地说。“我到外面散散心去,缓解一下恐怖猎杀所带来的压抑,然后再去网吧玩一会儿。”
“好啊,我也去。”李可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说道。“教授,我和梦龙也许要在网吧玩一个通宵,您不用惦念我们。”
“年轻真好啊。”麦士博感慨地说:“有朝气又有活力,即使天塌下来,也泯灭不了年轻人心中的豪气。乘这短暂平静的日子,索性就潇洒一把吧,我不会责怪你们浪费光阴的,去吧。”
“那我们可走啦,教授。”李可说。
梦龙也给麦士博一颗定心丸:“教授,您也跟我们一起去上网吧,那里面什么稀奇的事都有。”
麦士博笑了笑才说:“上网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再说恐怖猎杀搅得我心神不宁的,我也许要静静地思索一下了,你们去吧。”
“梦龙,我们走吧。”李可招呼着梦龙,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把声音传给麦士博:“教授,我们出去了,假如我们回来晚一点儿,一定不会惊动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