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早已进入沉睡中的梦中人惊醒,他睁开睡眼,一边伸手去抓话筒,一边非常不满地骂道:“妈的,三更半夜的是谁这么无聊,神经病。”
当他把听筒贴近耳边,又把不耐烦的声音送出去:“是谁?”
对方传过来的声音无疑有着无上的权力:“当你听到我的声音,你就应该知道我是谁。”
一听到这个严厉的声音,惊得他立即跳下地,连睡意都被惊走了,只听他恭维地说:“主人,您有什么吩咐?”
对方的话似乎变得温和了些,但说出的话却令人非常震惊:“我所设计的恐怖猎杀虽然刚刚出炉两天,我却感到这样拖下去不是我的性格。鉴于此,我命令你,明天下午,在培光中学搞一次震惊世界的劫持案,逼安全局放出纪恨天和那些被抓的人。”
一片漆黑中的人没有马上回答,他认为对方显得过于急躁,停顿了一下,才把无奈的声音传过去:“是,我在下午课间操时劫持那些倒霉的师生,逼安全局从死囚室里放出我们的人。”
主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满与愤怒:“听你的声音有些害怕,你不用担心,让薛霸带二十个人去就行了。而你要继续保持接近梦龙和李可的速度,这是恐怖猎杀这个单元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
“我没有害怕。”黑暗中的人对它的主人无端的揣摩他很不理解,在他回答完第一个问题后,他接着说:“我这里有一条秘道,明天下午我就把薛霸和那二十个人从这条密道送出去,没人会发现的。”
“很好。”主人显然很高兴,但他的声音又变得有些懊丧:“不过,通过猎杀游戏和猎杀风暴的很快被终结,我很担心恐怖猎杀也会遭到同样可悲的厄运,我最担心的恐怖猎杀是否也会中途夭折。因此我决定,在十天之内,扭转对我们不利的局面。”
“有梦龙和李可这两个光明斗士存在,我们很难扭转局势。”黑暗中的人说:“除非除掉梦龙和李可,没有了他们俩,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横行天下了。”
“梦龙和李可暂时还不能除。”对方阻止着,声音接着消除着听话人的疑虑:“你大可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会使他们成为我忠实的追随者。”
“听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黑暗中的人说。“主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对方说完并没有放下话筒,他再次接着嘱咐着:“你告诉薛霸,明天下午的行动,一定要搞出震惊世界的效果来。”
话筒里依然没有说话声,只剩下一声又一声的盲音,黑暗中的人随手把话筒放回原处,嘴里却在自言自语:“他这是在玩丢车保帅的策略,看来薛霸这次有点儿玄。”
黑暗中的人在房间的黑暗中无目的地来回走着,虽然房间里一片黑暗,因为他在这房间里已经住了七八年了,所以他并没有碰到任何东西,由于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真面目,只能把这个人称作黑暗中的人。这时,黑暗中的人正在想:“是现在去通知薛霸呢,还是明天一早再去通知薛霸的问题。”带着这个问题,黑暗中的人在房间的空地上来回走了近五分钟的时间,最后决定即时就去通知薛霸。
黑暗中的人并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熟练地走出了房间,在月光透进走廊朦胧的光亮里行走着。走过笔直的走廊,又拐了一道弯,另一个房间闪到了身后,黑暗中的人现在正在朝储藏室走去。储藏室的地下有一个很大的洞,在洞的某处有一条直通下水道的秘密通道,这条通道可以从别墅外的第四条街道的一个维修井上去,薛霸暂时就隐藏在这样一个既能躲避追查,又可以在遇到危险再逃走的洞里。
黑暗中的人到了储藏室,他还是没有打开灯,没怎么用力就移开了靠墙的不锈钢物品柜,接着又准确地按了一下隐藏在一幅画掩盖着的按钮。但见一块八十厘米的地砖已经移到一边,一个漆黑的洞显现在眼前。黑暗中的人没有任何犹豫,顺着下行的阶梯很快就下到了洞底。这洞里面也是一片黑暗,但黑暗中的人依旧没有打开灯,,而是径直走向薛霸睡觉的床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当黑暗中的人坐下后,这才伸手去推近在咫尺的梦中人薛霸:“快醒醒,有事告诉你。”
薛霸激灵一下从睡梦中跳起来,待看到黑暗中模糊的人影是谁时,这才把抬起的手放下去,并说:“是什么事这么着急?”薛霸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按电灯的开关。
在黑暗中,电灯的灯光无疑具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这个曾经的黑暗中的人借着明亮的灯光直愣愣地盯着薛霸看,看了有那么十秒钟才用激动的口吻说:“主人让你明天下午带二十个人去培光中学,目的是搞一次震惊世界的劫持案,逼安全局放出纪恨天和那些被抓的人,由于某种原因,我不能和你一起去那儿了,这次辛苦你了。”
“主人?”薛霸的疑问即将得到证实,他没有对对方所说的劫持案感到什么,却对对方说的主人感到很惊诧,有些迷惑地问道:“司马啸天死了,主人两字又从何说起,难道他又复活了不成,我明明看到他被鳄鱼咬死了。另外,我也曾经接到过所谓主人的命令,我一直认为这只不过是一种幻觉而已。”
“司马啸天复活那是不可能的了。”黑暗中的人在明亮的灯光下说道,他接下来说的话使得薛霸更为吃惊:“司马啸天根本就不是什么主人,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个被冤死的替死鬼,命令你干掉司马啸天的人才有可能是我们真正的主人。是的,只有他才配做我们的主人。”
薛霸试探着问:“主人是谁,我见过他吗?”
同薛霸说话的人始终没有回转头,因此看不清他的面孔,所以,只能把黑暗中的人改作他,只听他在回绝着薛霸,而在回绝之后,又给了薛霸一个渺茫的希望:“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想你会有机会看到他的。”
“我真想目睹一下他是何许人。”薛霸说。
“到那时,你肯定会感到很意外的。”他的表情里有一种神秘。
“那么说我见过主人。”薛霸猜测道。
“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他巧妙地说,接着又把话题移开了:“恐怖猎杀就要以非常迅速的节奏拉开猎杀的序幕了,它呈现给世人的无疑是恐怖、血腥与可怕,你和我将在恐怖猎杀的过程中,担当起不可或缺的超级杀手的角色。”
他说到这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站起身把对面墙上的电灯开关按了一下,洞室立时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在黑暗中,薛霸看到那个模糊的影子很快就离开了,他便又躺回舒适的床上面。这时,薛霸的睡意完全被那个模糊中的影子与他的未知的主人的事搅没了,躺在床上想什么呢?还是想过去吧,想过去他的所有的经历,尤其是在猎杀游戏与猎杀风暴中他所扮演的角色,那是一段很辉煌也很沮丧的日子,而且还两次被梦龙和李可俩人像捆死猪一样把他捆了起来。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两个让他丢尽脸面的人,现在终于又有机会给那两个他最恨的人一点儿颜色看了,这无疑使他很振奋,制造恐怖一直是他的嗜好。
在黑暗中,薛霸的心情无疑也是黑暗的,现在他又想到了他的主人——那个从未露过面的、高深莫测的神秘人,那人到底是谁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听那个传达主人命令的人的话,他或许见过那个人。反正睡意被搅乱了,借这个难得的机会,索性把所有认识的和见过的,并对留有印象的人像过筛子一样过了一遍,但他却没有得出究竟哪个才是他真正主人的答案。
想象与推测并没有能够给薛霸一个准确的答案,反而让他的大脑有些混乱,摇了摇头后,他心里说:“管他是谁呢,只要能让我的脚下躺着死尸就行。”
想到死尸,薛霸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恐怖、血腥与可怕,当然还会有凄惨的灾难,明天就会在培光中学发生。他在脑子里设计着那个骇人耸闻的场面,一定是惊慌伴随着恐惧,一定是眼泪伴随着绝望,一定是可怕死死地盯着灾难。当然,他的脚下也一定会躺下许多淌着鲜血的尸体,这尸体中有学生,也有老师,剩下的是一些束手无措、失魂落魄的两千多人的场面即精彩又刺激。
突然,一只老鼠从下水道与洞的夹缝中钻进洞来,它在寻觅食物中的过程中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咚的一声打断了薛霸的思绪。他重新坐起身,打开了电灯,并穿上鞋往下水道的那边赶老鼠,这段时间用去了二十分钟,这才把那只可恶的老鼠赶出洞去。紧接着,他又把通向下水道的连接处用自动装置堵得严丝合缝,他这才重新关上电灯躺到床上面,通过老鼠一折腾,他头脑中所有的想象中的场景都消失了:“也好,这回可以美美地睡它个天昏地暗了。”他在心里说。
这样想着的时候,没用多长时间,薛霸果然又进入了梦乡。然而,漆黑一片的洞室里,他的鼾声仿佛似闷雷一样回荡在黑暗中……
此时的黄洁还没有休息,此刻正站在卧室的床前,凝视着外面灯火辉煌而又寂静的夜晚,神秘人一系列恐怖的猎杀搞得他心神不宁,如今恐怖猎杀又以更加猛烈的势头,又再一次向他发出了严酷而可怕的挑战了。毋庸置疑,恐怖猎杀还会以更加残忍的手段向他展示恐怖、血腥和灾难,说不定什么时候,这种可怕的场面就会呈现在他的面前。
想到这里,黄洁感到一种毛骨悚然像雾似地弥漫在他的周围,他感到残酷的猎杀会在他不知不觉中,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生。因此,他感到有些迷惘,还感到一丝丝的恐惧,他的心也变得如普通人那样惊慌失措了,可他还是对自己说:“我的责任与义务,以及我的职业,决定了我不是普通人,因为我是一名除妖降魔的战士。”
“那你得赶快行动起来。”好像有个声音在对他说。
“是的,为了给人民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我必须得有所行动。”黄洁突然感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那是一种超自然力的爆发。
黄洁并不打算采取等待的对策,他要在恐怖猎杀遗留下的蛛丝马迹中找出行动的方向。在这方面他是内行,在终结猎杀游戏与终结猎杀风暴中,他总结出了很多的经验,他太熟悉那些暴徒制造恐怖事件的手法了,他不是那种拿自己生命,拿无辜人生命去打赌的人,那样只会使神秘人更猖狂与更嚣张。
黄洁心里已经有了目标,并且已经做好了妥善的安排,他要采取最普通的方式即兴表演他最拿手的剧目,那就是抓住时机,有的放矢。但这需要精确的分析、周密的策划,而有时还会把稍纵即逝的细节忽略掉,他不是那种失去警觉的人,他会掌握所有得到的信息……
突然,一阵很轻,也是一阵很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黄洁的思绪,他扭转身,一边说进来,一边走过去开门。
黄洁与外面敲门的人同时把门打开了,他的对面站着一位穿警服的小伙子,小伙子没等问话就先开了口:“黄局,周磊他们截获了一条很重要的信息。”
“什么内容?”黄洁一边说,一边越过小伙子,快速地朝摆放着电脑、电话、监听和接收器的长条桌前面的周磊奔去。
“明天下午,薛霸会伙同二十个人在培光中学制造一起劫持事件。”小伙子紧随在黄洁的身后说。
“弄清发射地与接收地的位置了吗?”黄洁在问周磊。
“很遗憾。”周磊汇报说,“他们利用光束网与卫星定位系统直接通的话,我们的技术还没有达到确定位置的程度。”
“他们的声音录下来了吗?”黄洁的话里透着一种渴望。
“录是录下来了。”周磊回答说:“但那是真声与混声的融合体,我们没有办法分离出我们需要的真声。”
“不是很可惜。”黄洁在自语,他接着又对周磊说道:“你详细地把通话的内容再叙述一遍。”
周磊在重复他所听到的通话内容:“明天下午,在培光中学学生作课间操的过程中,薛霸和二十个人准时到达那里并劫持人质,逼他们释放纪恨天和那些被他们抓捕的人,他们这是要搞一次震惊世界的恐怖事件。另外,神秘人计划在十天之内彻底扭转恐怖猎杀在运行当中对他们不利的局面。还有,收话人称发话人为主人,收话人还提到要除掉梦龙和李可,发话人拒绝了收话人的请求。被称作主人的人说他有办法让梦龙和李可他们成为他的追随者。黄局,通话的主要内容就这些。”
“把录音马上给我复制一盘。”黄洁对周磊说,然后又对所有的工作人员说道:“机器一刻也不能停,监听到他们的通话马上告诉我。”
“是。”周磊与其他人同时回答。
黄洁很放心他的这些属下,他一边慢慢往卧室走,一边认真地思考以何种方式迎接即将到来的严峻挑战。事实上,他对这次意外得到的信息既兴奋又担心,兴奋的是神秘人迫于恐怖猎杀行动被有力地抑制,始终按捺不住急躁的情绪迫不及待地再次跳了出来,并指使薛霸等人以恐怖事件想要挟他就范。“正义又要与神秘人这个罪恶的幽灵开始较量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担心的是培光中学有二千多学生和教师,教师可以与干警替换,可是那些无辜的学生怎么办呢?他想不出任何可行的替代方法。
这时黄洁已经走回他的卧室,但他头脑里的思绪始终没有停止运转,他要把粉碎神秘人图谋的恐怖事件的所有细节都要考虑得更细致、更周密和更全面,只要遗留下哪怕一丝没有充分准备的具体的细节,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黄洁并不认为他自己的对策完全被动,他觉得神秘人既然以极其卑鄙的手段、把恐怖猎杀指向那些未成年的、手无寸铁的学生,这就由不得他的意志来选择,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粉碎神秘人的阴谋。
“这是一场针锋相对的殊死较量。”黄洁心里说。
在黄洁思虑的同时,他顺手拿起桌上的听筒,并按动号码,等了也就六七秒,麦安平就把声音传了过来:“喂,我是麦安平,请讲话。”
“我是黄洁。”黄洁把他的声音传了过去。“那个我们锁定的神秘人要在培光中学搞一次震惊世界的恐怖事件,领头的还是那个亡命徒薛霸。你必须马上赶到亿都,到亿都后立即赶到培光中学,由你指挥那里的较量,我负责通知学校的学生和教职员工,请他们不要到学校和学校周围。另外,我再给你准备两百名男女特警,由他们装扮成所有的教职员工与勤杂人员。我还在学校外,为你选派了五十名干练的男女特警,在你到达亿都后,就马上赶过去分配我们的这些战士。还有一件事由我负责督办,我保证在半小时之内派人从更夫手里要出学校校长办公室的钥匙,并找到该校校长,找出学校所有教职员工家的电话号码,通知他们不要到学校去,我们还会向他们说出真相。”
“学校没有了学生,狡猾的薛霸会上当吗?”麦安平问。
“我也没有更好的替代办法。”黄洁说,这时他才感到他很无奈,也很愚蠢。“也只能这样了,我不能让那些孩子亲身经历这次别样的磨炼,我的孩子也与他们同龄,我不忍心。”
“明白了。”麦安平也感到黄洁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他建议道:“我们何不贴出学生放假一天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