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禹羲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过了一会儿发现梦芷妤还在原地,便唤道:“美梦仙子,上回你拿幻梦镜助我救月儿,这回你又将此事相告,我禹羲欠你两份恩情……”
“禹羲大哥,别再说了……”梦芷妤打断禹羲的话又道:“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虽然你选择了……宫、宫灵月。”有时候梦芷妤也觉得自己傻。见他失魂落魄地想救宫灵月,她便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这回见他与宫灵月要一起落难,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受伤害,于是又偷偷将这消息告于他知。
其实她又何偿不知道这些事若被天皇知道了,自己这小小仙职早没了,而且还会落得比禹羲更惨的下场,可她依然义无反顾,求的便是禹羲能心有感动……
“那禹羲便谢谢梦美仙子了……再者,你回去吧,此事与你无关,我不想你也受牵连。”说罢,禹羲便往屋里走。
后头怔怔站着的梦芷妤已经语带哭腔,连声喊道:“禹羲大哥……”见禹羲止住脚步,将眼泪擦了擦,勉强撑起笑容,慢慢地道:“禹羲大哥,有句话我很久很久便想说予你听了,我、我喜欢你。”说罢,梦芷妤掉头便跑,而眼泪落得更凶了。
她明知道他一颗心都在宫灵月身上,明知道他身犯大错,可她依然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而这种喜欢,早在千万年前便存在,她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冷热无常,也习惯了他一味的装傻充愣当不知,可她还是想将喜欢他这话说给他听,因为她怕,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便再不可能听到了。
在屋子里站了许久的梅秋语见禹羲走进来,便向屋外张望,看不见梦芷妤之后,才小声问道:“她走了呀?”
点点头算是回答,禹羲便转进里屋。他现在没有任何心思说话想别的事,他就想知道天皇要攻打琉璃岛,他该怎么办?
梦芷妤说得没错,他若是不回九天宫,那他知道的消息会更少,而就算去琉璃岛帮忙,把全部人转移出来,那是更大的灾难,因为琉璃岛取日月精华,算是妖气最盛的一个地方,如果那地方都受月全食影响会让天皇进攻,别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而他若回九天宫,就算保不住别人,至少……至少能保住灵月!可这回若是要回九天宫,便算是对灵月的背叛!对他们之间的誓言的背叛,灵月不会原谅他的……他知道她的个性。
“禹羲,你怎么了?”一进屋,便见禹羲撑着头靠在床边不知想些什么,但他皱得死紧的眉头在传达着他心中想的事很复杂,让他很烦。
“灵月……月、月儿,丫头!”连着叫了她三个名字,禹羲一把抱住宫灵月。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化解这场根本不可能化解的危机?而她就站在他面前,俏生生的人儿,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便会灰飞烟灭。他不能!他不舍得她离开、消失不见!
任他紧紧抱着,宫灵月也不推开,顺势也轻轻抱着他的头,柔声道:“禹羲,怎么了?有什么事,告诉我,我帮你……”
“月儿……”在她怀里,闻着她独有的气味,禹羲的眉头舒了舒,只叫了一声月儿,却不告诉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见他这般痛苦,宫灵月淡淡叹了口气,苦笑道:“禹羲,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这般难过,但如果你是因为留在这里不开心,想回九天宫……那便去吧,我不阻着你,我、我希望你快乐,你明白吗?”
可她的话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并没有得到禹羲的回应,他只是把抱着她的手又收紧了一些,生怕她消失不见了一般。
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过了许久禹羲才将宫灵月放开,别过头道:“月儿,你先出去好吗?有些事我想不明白,让我自己一个人想想……”
“好。”见他肯说话了,宫灵月才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见宫灵月从屋里出来,梅秋语连忙迎了上去,将手中端着的食物,轻轻放在屋外的桌上,又叫住宫灵月“灵月姑娘,先吃点东西吧……”
看了眼梅秋语手中的食物,宫灵月又将双眼转向了在房中的禹羲。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定是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才会让他如此的为难。
轻声地问站在一旁的梅秋语:“梅姐姐,你知道方才梦芷妤找他说了些什么吗?”
梅秋语愣了一下,虽然,她并没有听到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但也能猜想个大概。应该就是跟人神那次来的目的差不多。但她也知道禹羲支走宫灵月的用意,所以也只是敷衍了一句:“当时我不在场,没听到他们二人说的话。”
宫灵月没再问,其实,她也明白,梅秋语只是一个小小的梅妖。对于一些事,就算知晓了又能如何呢?只要禹羲一个命令,让瞒着她,就算梅秋语有着千万个胆,也不敢。
转身,走过去坐在了边上不远处的栏杆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前几天,有着无限的心情去欣赏着这里的风景,可此时此刻,她完全没有那样的兴致。
靠着床头,禹羲的双眼一直注视着方才宫灵月离去身影的那扇门,突然,他坐直了身体。他不能让如此俏丽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所以,他就只能是让她恨他。
月儿,无论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都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遭受那种磨难,我无法在知晓了一切后,还能视若无睹。月儿,我救不了所有琉璃岛中的那些妖,但,至少能让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比什么都好。
如此想后,禹羲赶忙起身走出了这个房间,正好看见宫灵月坐在门外边上的栏杆上。于是走过去,在她的面前,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月儿,我们出去走走。”
“去哪?”因听到开门声,宫灵月就一直注视着禹羲。虽然带着疑问,但却还是慢慢站起身。
“梅林。你说,那里是你最初见我的地方。”禹羲知道,接下来,他给不了她什么,只能让她在这里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好。”宫灵月似乎意识到什么,一直附和着他。
两人手牵着手,慢慢走出了这个梅秋语幻化出的空间,来到了她最初见到他的梅林中。
站在梅林中,禹羲伸手利用法力招来了他的坐骑横公鱼。随后,两人一同上了横公鱼的背,而横公鱼像是懂禹羲的心似得,前所未有的慢速度,飞在这梅林之中。
看着宫灵月的脸上慢慢浮现笑容,禹羲的心再次沉入谷底。当初,他就这样带着她寻找着她迷路时的梅林。
慢慢地,夕阳渐渐落下,一阵欢声笑语后,两人立于梅林之中,一道欣赏着这极为美丽的风景。
转身,将视线从梅花转向宫灵月,禹羲出声说道:“月儿,九天宫中有事,我必须先回去。你能在琉璃岛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