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清晨,欧奋强跨上摩托车,“嗯”一声就启动了,小羊如一匹母野马,一扭腰蹿出了小区的大门。小羊臀后拉出一股淡淡的烟,有点青。那股烟迟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一根防身用的镀锌管横在背包上,扎眼悲壮,那是本地摩友送给他的,适合于打狗,藏獒凶猛啊。
前几天还开得疯疯癫癫的木棉花失了精神,开始一朵接着一朵摔下来。木棉花柔软,还没摔到地上就已经烂成泥了。木棉花摔在地上的声音空洞洞的。家丽站在窗口,心里也空洞洞的,像一只倒空了的麻袋。
欧奋强第二天就骑出了福建。
当天晚上发来短信。以后一有空就发短信给家丽,不断地发来短信,而且越发越长,长到一个短信要被分成五六回才能接收完整,而且语气调皮,仿佛是只刚出窝的小麻雀。但他从不打电话。家丽心想,在家里你是个闷葫芦,一上路你就换了一个人!难道我的外观有那么差吗。转念一想,是啊,有些东西还真是不好说出口呢,就是用大提琴一样的声音也说不出,这样更好,就用手说话,有些东西嘴巴说不出,可手一按一按,文字一行一行就出来了,流水一般,一点也不会难为情。也好,也好!
路过井冈山时他发来的短信最像短信:“一路走来,最豪华的建筑都是政府机关,不是学校。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