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火车才发信息。她觉得再不来,真的就晚了,到时江艳萍回了深圳,更是没有个接洽的人了。毕竟只去过北京一次,还是十五年前。
出了检票口,便认出他。他穿了件黄色的衣服,半张脸被挡在别人身后,只露出半个脸。眼睛没有面对出站的人,而是四下张望,甚至还看了看天,好像曹丹丹会从天上下来。他的脸像是腌过的白菜。脸很瘦,颜色发灰。整个人显得有些怪异。他一开口,便吓住了曹丹丹。还是那么好听,却像是一台录音机在他怀里发声,跟他整个人没什么关系。这时他便恨沈艳平了。如果不是她死话不接电话,曹丹丹还没想这么快就联系他。她本想安顿下来,洗个澡,睡个好觉,再给他打电话。毕竟不是普通朋友,需要认真收拾一下自己。现在,她突然打定主意,一定不跟他有任何事情发生,哪怕内分沁继续失调。更不会让他帮自己找房子了。
像是感觉到了曹丹丹没看上自己,两人喝完三瓶燕京,他放松了自己。说了自己的一些往事。之前找过几个,也包括一个有钱的女人,那说是那个女的把他扔了,前一天做了爱,还做了长远的人生规划。想不到,第二天那女人便消失了,手机再也打不通。
他这么说的时候,让曹丹丹彻底生了气,原来彼此都没闲着。手指尖已经冻得冰冷,可是她不想把手放进他那儿,让他给暖和。
她拿出包里的烟,点着了火,抽起来,随后人也显得轻挑起来。北京的夜晚,她还是感到了寂寞,甚至觉得比深圳还寂寞。
在罗老师买单之前,江艳萍来了,正如以往的风格。她显得风尘仆仆,脸蛋冻得通红,人瘦了好多,两腮明显塌了下去。
她偷偷瞥了眼不远处的罗老师笑着说,之前一堆营养品要分析,才没有及时去接站,请老姐多原谅。
曹丹丹说理解。心里有了不少安慰,也不生气了。觉得江艳萍来的正是时候,算是为她解了围。她不想和罗老师再聊下去。什么感觉都没有,纯属浪费时间。
似乎听到当年那种声音,曹丹丹竖起耳朵,让江艳萍也帮着听,分辨一下是什么鸟。
江艳萍没听出什么,还说哪有哪有啊。像是心不在焉,只顾着向自己碗里夹菜。到是罗老师听出来了,笑着道,什么鸟啊,是风刮在树上的声音,算是树的哨声。郊区才多呢,天冷的时候,能响一晚上。
没等曹丹丹提出晚上要跟江艳萍回去住,江艳萍自己便先说了,别墅正重新装修,只能等下次再请她参观。曹丹丹没敢问是几个人住。她自己便主动说,下次你来时爱住哪间住哪间,房间很多。
不知什么时候,江艳萍躺进了曹丹丹住的招待所里。还是曹丹丹自己用工作证打折联系的一个教师之家。
躺在另外一张床上,江艳萍晾出旗袍下面穿了丝袜的瘦腿,对曹丹丹说,你真厉害呀,我看那家伙对你不错,还主动买单呢,眼睛老是看你。
我和他什么也没有,纯粹的普通朋友。不知为什么,曹丹丹极力表达自己是清白的,至少不想和她说太多罗老师的事。不知什么原因,罗老师那张惨白的脸和广场上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安,甚至她不愿意去回想。
江艳萍脸上露出笑,清脆地喊了一声‘老姐’。不知为什么,曹丹丹心头颤了下。接着又说了句,老姐真好,便睡了过去。声音里没有了过去那种缠绵,只有放松和开心,甚至还拖着一丝因激动才会有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