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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夜,他失眠了,月光下点点镶了一道银边的俏丽的脸庞一直在眼前浮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发现:他喜欢点点。

他努力地回想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种感觉?是在朋友的婚礼上,从点点做伴娘摄入他相机镜头的那一刻开始,那个眼神便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底。

迷迷瞪瞪他睡着了,早晨醒来一看快八点了,肠胃就有些不舒服了,这是身体不适的反应之一。他去了几次卫生间,洗漱之后他给自己测了血糖,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血糖不正常了,这得去医院看看。

忍着,给点点测了体温,点点已经不发烧了,只是浑身乏力。

他去给点点买了白粥,看着她吃完早餐,嘱咐要好好休息,离去,他去医院。

送走苏易,点点就接到了滴滴的电话,滴滴告诉点点自己接到了银行的通知,下周去面试。点点听了一下就来了精神,说自己一忙完手头的工作就回家帮助滴滴准备面试。

苏江渝、乔芳、苏易和苏珊夫妇又专门宴请了老钟。老钟已经退休几年了,满头白发的老人精神矍铄,说话的声音洪亮,容易激动,一激动就出汗。看着苏易,老钟不住感叹:“第一次见到你,还穿开裆裤呢,被你妈妈抱在怀里。看看,现在都是老板了。”

苏易笑,说不是老板,就是一个设计师。

老钟就说昨天喝了苏江渝和乔芳的喜酒,苏珊的喜酒没有喝上算是一个弥补,无论如何一定要喝上苏易的喜酒。

席间的气氛一下就凝重起来,大家都看着苏易。

还是笃定的笑容,苏易对老钟说,他因为有病所以不打算结婚。

老钟惊诧地看看苏易又掉头看苏江渝和乔芳,不相信。

苏江渝点头,说:“是的。小易有病,都是因为我们家有这个病史,没有想到我这代没有,是隔代遗传。”

老钟有些歉疚,说自己乱说话,惹得大家不高兴。

脸上残存着笑容的苏易给他倒酒,说没关系。为了让父母高兴,他挽留老钟多住几天,在成都逛逛。

老钟答应了,还是对苏易说了一句:“俗话说‘天下孝为先’。只要你不是绝症,就应该结婚。遗传不怕,大不了抱养一个。”

苏江渝和乔芳面面相觑,老钟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转眼盯着苏易。

迟疑不定很久,苏易纠结地:“我会考虑。”

话出口,苏易感觉身体一热,好像高尚的灵魂附在了自己身上,心切地想见到点点。他竭力控制着自己,要自己不要冲动。

合江亭在他心里就是看到的,但是要去合江亭的路是那么遥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

“谁让您去找滴滴的?”王琪对着王燕愠怒地喊道,“我的事情你不要掺和。”

王燕并不生气:“我是在撮合你们。你以为你本事大得很,可以自己去解决这些事情吗?”

听了这话王琪有些蔫了,胸脯剧烈起伏着也说不出什么来。

笑眯眯的王燕溺爱王琪,但话里已经有些狠劲了:“不是我说你,看不起你,你自己看看,你的生活怎么离得开我?”

王琪哀求道:“那您不要再去找滴滴了。您已经把误会解释清楚了,下面的事情我自己来。如果滴滴不答应,只能说我和她有缘无分。”

王燕说:“做不了恋人的人都会说有缘无分的话。”王燕一语击中王琪的要害,“不要我管?好啊,我还懒得操心呢!知道不,滴滴现在最紧张的是工作,接到通知还要去面试,面试也是不容易过的关。人家滴滴说了,不工作就不考虑个人的事情。”

王琪闭上眼睛,脑子在琢磨,再睁开眼睛时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您帮她一下。”

王燕摇头:“不好办,她考的是银行,我银行系统没有关系啊!”

眼巴巴看着王燕,王琪说:“你认识那么多人,这个忙还帮不上?”

他的眼神让她心软了。

王燕说:“好吧,我起码要转几道弯才能找到那里的关系,打个招呼试试吧。”

等王燕走了,王琪就给滴滴打电话:“滴滴,你工作的事情怎么样了?”

看到是王琪的电话,滴滴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听到王琪关心自己,敷衍地:“笔试已经通过了,刚刚接到通知下周去面试。”

“面试也很重要啊!”王琪毕业时也求过职,知道面试有时比笔试还要重要。

滴滴“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对面试她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紧张得让她没有聊天的心情。

王琪说:“我帮你找找关系吧。”

滴滴大惊,不解道:“这么严格的录职,也可以找关系吗?”

王琪笑:“当然可以。”笑声让滴滴觉得很刺耳,觉得王琪是在嘲笑自己幼稚,“面试有主考官,是不是?只要找到银行人力资源部一打听就知道谁会做主考官,然后送个礼就搞定了。”

滴滴泄气地:“怪不得说我姐姐没有关系就只能做服务员,到处都是黑暗的。”

王琪说:“你不要紧张,这个事情我来帮你。”

滴滴说:“不要。还是靠自己稳当一些。”

她是不想欠王琪的人情,免得以后王琪再来找自己。可是,这份工作是她一直向往的,王琪的话也让她有些动心。

王琪说:“滴滴,我们是同学。同学帮助同学是应该的,你说是不是?”

滴滴说:“你找关系,这不是和考试作弊一个道理。”她还是不接受王琪的好意。“如果真的要你帮忙,我会给你说的。”

挂了电话,滴滴坐在那里很生气:考试应聘,本来是公正、公开的,怎么还得靠关系才能录用?这个社会太复杂了。

她拿定主意:只靠自己不靠任何人;考不上,再找其他工作就是了。

听到滴滴说拒绝了王琪的好意,点点说:“你既然不愿意,那就只能靠自己喽。不过考不上也没得关系,就是多一次经历和多了一个经验。”

这个话让滴滴完全能接受,紧张就少了一些。

接下来的几天,两姐妹就窝在屋里,点点翻译着客户的资料,滴滴看书,准备面试。点点累了,就把书拿过来,装扮成主考官,问滴滴问题。滴滴回答得都很好,点点太了解滴滴了,就说:“如果是真的主考官,你肯定又会紧张。”

滴滴没有愁眉苦脸,笑着说:“不管了,尽力就是了。大不了再找其他工作!”

点点说:“但是你很想得到这份工作啊!”

点点不忍看到滴滴遇到挫败。

滴滴说:“我总不可能真的要去找王琪帮忙吧?”

看到滴滴的样子,点点真想把到嘴边的话说出来了,她是想说:这个社会,没有关系真是寸步难行!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滴滴说:“我去帮妈妈做晚饭去了。”

没有了心思翻译的点点坐在那里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后,换好衣服,对在厨房做晚饭的郭蓉和滴滴说,自己有事情出去一趟。

很顺利就找到了王琪的病房,点点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真的可以帮滴滴?”

王琪说:“是。我让我姑妈帮忙。”他说姑妈的时候说得很含糊,感觉找别人帮忙好像就是把自己的能力降低了一样。点点觉得王琪是这么想的。

点点说:“滴滴面子薄,不好意思求人,所以我来请你帮忙。”

王琪说:“没有关系的,你不来找我,我也一定要帮滴滴的。”

看到点点欲走还留的样子,王琪说:“有什么你直接说吧。”

点点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生气。”王琪说绝对不会生气。点点说,“那个女的真的是你姑妈?”

王琪反诘:“这还有假?”

点点心里踏实了许多,临走时点点嘱咐王琪好好养伤。

王琪狡黠地笑笑——他的伤势没有那么严重,是为了博得滴滴的关心上演的一出苦肉计。

浑然不知的点点自己走进了王琪的“圈套”里。

醉醺醺地来到点点家的楼下,李黎睿大喊大嚷:“点点,林点点,下来,你下来啊……”

漠然地听着李黎睿的叫嚷,点点充耳不闻。郭蓉有些按捺不住了,劝点点下去。

点点捂住了耳朵。

一会儿下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是黎秀云在哭骂着李黎睿,说他不争气,给李家丢脸。李黎睿冲着黎秀云宣布:“我就是爱她,就是要娶她。”

围观看热闹的人嘻嘻笑着,这让黎秀云很恼怒,扬起手掌就打李黎睿。

被打蒙的李黎睿过了片刻,稍许清醒了一些:长这么大,黎秀云还是第一次打自己。他直直地站在那里,看着黎秀云。

在李黎睿呆住的时候,黎秀云趁机把他拉上车。

“你想和她结婚?门儿都没有。”黎秀云气呼呼地开着车,“你结婚要房子吧?和她结婚那套房子我是不会给你的。你的车子,我也要收回。有本事结婚,车子、房子、票子都不要用家里的。”

现实摆在李黎睿跟前,他被打蔫了,耷拉着头:“妈,我恨你。”

黎秀云冷笑:“恨我?你要恨就恨你自己没有本事。没有本事,你就要听爸妈的话。”

李黎睿又心生一计,撒谎说:“可是点点怀了孩子了。”

“这么不检点的女孩子更不能要!不要拿肚子里头的孩子来做交易。可以生孩子的女人一大把!”黎秀云无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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