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等一下!”水溶忽然对着小路旁的矮草丛惊疑的看,叫住了开心笑着跑在前面的黛玉。
“溶哥哥怎么了?”黛玉见水溶脸上疑云密布,忙折回来待在水溶身边去看路边的矮草丛。
“这里怎么这么多草编的精致蚂蚱?”水溶皱着眉放眼回望,五步一处,皆是如此模样儿的草蚂蚱,而如此模样的草蚂蚱,在黛玉脚边便不见了。
“溶哥哥你看,我们身后也有!这些草编的蚂蚱把小路旁横斜出来的杂草恰到好处的修整得干净整齐。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这里有猎人做这种记号专门用来标记陷阱的方位?”黛玉见了脚边的草蚂蚱,不觉机警的回头一看,自己身后才经过的路旁,清一色都是这种一模一样的草蚂蚱,大约五步一只,那用来编蚂蚱的草叶,都是就地取材,编痕清晰。“溶哥哥,这里好像是才有人故意编织的东西。”黛玉说道。
水溶一手扯下一只青翠精巧的草蚂蚱拿在手里细看了一会儿,草蚂蚱上,清晰的青草折痕还渗着细细的叶汁,水溶马上向旁边岔道看去——岔道上却都没有这样的草虫标志,难道真的是像黛玉猜测的此处是猎人为了标志陷阱所在的标志,可蚂蚱编痕如此之新,自己和黛玉在林子里转了一大圈不可能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更何况,若果真是猎人编织的,他不可能在蚂蚱上的青草折痕流出的叶汁还未被风吹干之时,一时之间将自己和黛玉面前的路都打上蚂蚱这种草结。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水溶不禁敛紧了眉,若果真是猎人,以如此整齐的编蚂蚱的手法和速度,除非这猎人不是一人,而是一队,盯上黛玉和自己的去向,能在短时之间把前路的杂草以高超编蚂蚱的手法整理收拾干净,故意引黛玉入局,自己和黛玉就跟着这草蚂蚱一路而来了,此人真是用心之高,却不知是何方英雄,或是奸雄!
而那草蚂蚱,前路忽然没有了?!
“玉儿小心!”水溶一时领悟过来,忙伸手过去拉住黛玉一只素白小手。
“溶哥哥!”才一个闪眼,黛玉只退了一步,忽然眼前天翻地覆,一个三尺见方铺盖满杂草泥土被伪饰成完美路面的陷阱忽而塌翻,黛玉连带着陷下的泥草瞬间滑落其中。
水溶见了心急,不知陷阱下生死何生,情急之下抓住黛玉的手抱住黛玉把黛玉轻柔护在胸前以背落地。
“溶哥哥你没事吧?”黛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忽然地面塌陷,接着就是一片昏暗,身子失去支撑无尽头似的坠了下去,忽然,只感到一个柔软的东西把自己坠落的身子支起,小心护在上面,宽大而温暖,黛玉心里恐慌惊怕极了,只觉得自己是中了计,掉进了一只草蚂蚱编织的陷阱里。
“哐!”一声沉重的落地声。
“玉儿你没事吧?”水溶后背砸在潮湿的陷阱底,那来得及顾及疼痛,挺着支起上身,把怀里黛玉身子一并焦急扶起来,脸上失色的惶恐,刚才突然之间从下面掉下来,不知黛玉受惊吓没有!
“溶哥哥,是你吗?你怎么也掉下来了?”阱口上边,果真有人来得真巧,快速杂乱的将一堆杂草木枝铺放在上面,顿时陷阱下一片不见天光,黛玉抚了一下水溶的脸,抱着自己掉下来的人,果真是水溶,一下子不知如何情绪的哭了。
几颗冰凉的泪水打落在水溶搁在黛玉胸前的手上,黛玉忍着泪水不愿出声,眼泪却流得更是放肆。
“玉儿怎么了?”水溶心下生疼,一摸袖中黛玉赠自己的蓝色绣白兰花竹绢帕在刚才掉下陷阱时弄丢了,水溶轻挽起袖子,用袖子里面柔软的绸锦给黛玉轻轻抹去泪水。
“溶哥哥,……”黛玉欲言又止。
“怎么了玉儿?是不是刚才从上面摔下来摔伤哪里了?快告诉溶哥哥!”陷阱里黑乎乎的,被人盖了草木树枝,又散了泥土,封得密不通风。水溶看不见黛玉的样子,看不见黛玉有没有受伤,心里担心极了。
“溶哥哥……”伤心的哭泣再次被哽塞打断了,“……傻瓜!”
“怎么能跟着玉儿跳下来呢?明明知道是陷阱,还要来往里面送死!”黛玉哭了,一股莫名温馨的感动自小小的心底涌起,扶住水溶宽大安心的肩膀,泪却止不住,有些只怪自己失了脚,连累水溶陷身阱底,如今见天无光,阱高口窄,可要如何逃生?
“小傻瓜,溶哥哥怕阱底有机关利器啊,才跳了下来!”黑暗中依然能感受到水溶脸上如暖阳清风般的笑颜,语气中慢慢的宠爱。
“所以用自己的身子抵在下面?”黛玉泪声颤颤,沾泪的冰凉手指轻柔的扶上水溶砸地的背,含泪问道。
“玉儿,你的手好冷啊!”水溶才意识到自己坐着的,是被溅了一地积水泥浆的湿凉地面,抬头黑暗中凭知觉估计,这陷阱大概有一丈来高,显然这里是这片林子的低洼地带,阱底低洼潮湿,阴暗湿冷,蓄水冰凉寒骨,有人把阱口封了,现在连一丝新鲜空气都进不来,这草蚂蚱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设陷阱谋害自己和黛玉,把自己和黛玉活活冷死闷死在这里!黛玉身子弱,一定要想办法赶快出去,不然黛玉会撑不住。
水溶忙解下自己的外衣替黛玉搭在身上,黛玉不依,怎奈没法傲过水溶柔软有力的手掌,水溶感觉道固执倔强的黛玉,笑了,道:“别撒娇,乖,衣服穿在玉儿身上就是穿在溶哥哥身上啊!”抱起黛玉,不让地面的潮湿沾湿了黛玉的鞋子。
走到陷阱土壁旁,水溶伸手抹了抹土壁的泥土,光滑如泥鳅,是这里靠近溪水水分丰沛泥土黏软的缘故,这种泥土糟糕透了,就是在上面挖了坑也根本没办法抱着一个人从上面爬出去,更何况,陷阱口小腹大,两对壁之间远远宽出一个高大男子跨出双腿能支撑到的距离,看来设计者很老奸巨猾,做这种不雅的事情不是头一次了。
“啪!”突然阱口遮盖的草木泥土上掉下一枝带叉状的鲜木枝来,忽而一下掉落在水溶黛玉眼前,把水溶黛玉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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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得怎么样了?”水溶林子里初见皇后的松木下,宝钗和紫云一个捶背一个摇扇的小心服侍着紫檀便椅上坐了的皇后,皇后懒懒地嗑着跟前宝钗一只手里递过来的五香五色瓜子,对着眼前戴帽老樵夫说道。
“请主子放心,一切皆按主子的意思办妥!”老樵夫快速的语素刚劲如冰,身量瘦长如猴,看来好身手。
“妥了就叫你的那些人退下吧,三日之内别在本宫面前出现!”皇后清淡看了老樵夫一眼,从紫云手里接过一个大包袱,随意的丢了过去。
老樵夫麻利的接了包袱,曲身行礼而走。
“怎么这一群人这个时候还不回来?还让人家吃不吃午饭了,老爷,我都快饿死了!”柔妃娇手揽在皇上一条胳膊上,百无聊奈的撒娇,故意露出雪白丰腴的一截子玉臂,在皇上眼前惺惺作态。
“怎么这么久还不见回来?巫髻也真是的,当家主母每个当家主母的样子,你说儿子媳妇贪玩就算了,她也每个家规家法的了,不把老爷放在眼里!”皇上嘴上是骂个不停,见皇后、黛玉水溶这么久不见人影,心里却是暗暗担心起来,皇后在宫外为了表忠自然在自己面前不敢造次只能卖乖,没道理这会儿皇后还没有回来,这透气也透得太久了点。
“老爷,你饿了要不你先吃,我们做小的等等大夫人再吃不迟。”水茜倒无事般毫不在意,笑了说着看着皇上。
“人家正室自然要我们这些妾室面前耍点面子了哦,老爷?不然怎么显出她大夫人的身份!还有些小狐狸精明明失宠了自然也要来装巧卖乖讨宠爱了,只不过这样做是没用的!我劝她尽早收了这份心!”水柔接着皇上的话顺水推舟,又话不饶人。
“是谁在后面说我们家夫人的短呢?”才说曹操曹操就到!皇后带着紫云、宝钗便从林子里出来,向皇上众人走去。紫云尖嘴精耳,老远便好不逊色的回了水柔一句。
“老爷,我来晚了,还请老爷原谅。”皇后没有给旁的任何一个人正色眼光,欠身对皇上道了歉意之词,在皇上身边两人一起方布上坐了,柔妃、茜妃、水木才一同陪着坐下,准备用餐。
“嫂嫂和大哥还没来呢!”水木才提起家仆蓝靖递过来的一双滴青玉箸,抬头看了皇上道。虽然水溶留下纸条,知道这会儿水溶黛玉两个林间两人吃着,水木还是忍不住很在意,很关心。
“他俩自然不会饿着,随风,你就关心你自己肚子吧!”挨着水木一边的水柔向水木使眼色冷道,小叔子太过关心自己的嫂嫂和大哥,不是要给在座的有心人怡以把柄。
“老爷,你吃这个,小柔给你夹!”水柔谄媚笑着才冷脸骂了水木,又热脸迎承皇上,矫作的玉手夹过一片万红簪美人娇栗肉玫瑰瓣糕给皇上碗里。
“乖!”皇上只对水柔一个轻笑,将那碗里的万红簪美人娇栗肉玫瑰瓣糕放夹起放在嘴里吃了。
小福子、小圈子、宝钗、紫云、妩媚、花砌几个正伺候各自主子吃得开怀,皇上取过一边的栗色绢布擦了擦嘴,站起来拍了拍双掌朗声笑道:“我吃饱了,想那边一个人随意走走散散步,小福跟来,其他人不准跟着,你们接着吃啊!”
“老爷,怎么才吃了这点……”皇上今儿分明只吃了一点儿东西,怎么能吃饱了呢,水柔异常关心,连忙惊讶作态的不依,拉了皇上衣服不准走人。
却水柔话没说完,就被皇上微要发怒的脸给打断,怯怯的将拉住皇上的手乖乖放开了。
“小柔,老爷今天觉得胃不舒服,自己好好吃,待会儿上路行程远,可别把自己饿着。小福!”皇上怕自己今日的冷淡让水柔生起疑心,又给水柔一张宠溺的笑脸,便不再看水柔,叫一声小福子便一个人率先走了。
小福子赶紧跟了上去。
待到进入青翠的松树林,皇上招了小福子跟前来,脸上又几分凝重,沉声吩咐:“朕方才在这林子里散步时觉得林子里草木被人拌过,朕想这里除了我们一群人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人物。小福子,你素日替朕查大小案子无数,玉儿和水溶这两个孩子肯定出事了,你快速道林子里去查查看有什么蛛丝马迹,赶快回来报朕。”
“是!”小福子答应了一声,便闪身进入松林,消失了,如此矫健闪电的动作!
“皇上,小福子发现林子里有很多可疑的草蚂蚱!顺着几条林间小路约五米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这种草蚂蚱在林间小路上排列得异常规律整齐。皇上,你看!”不过一壶茶的时间,小福子便回到了皇上面前,皱眉禀报道。说完,把自己采下的一只草蚂蚱递给皇上。
皇上接过小福子递过来的草蚂蚱放到眼前细细的看了一番,脸色更是难看,夜行衣?皇上失望的摇摇头,果真是皇后的人!
把那精致的草蚂蚱捏在食指拇指之间,凝思着凝视草蚂蚱,皇上叹了口气说道:“小福子,你知道民间有一个神出鬼没的追命组织,专长利用各种旁门左道杀人无形,叫‘夜行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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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你是不是感到很冷啊?”阴冷湿暗的陷阱里,水溶抱着黛玉,感觉到黛玉身子上传来的丝丝寒意。水溶黑暗中敛眸定睛看着一丈高的陷阱,心急如焚,自己必须马上想出办法带玉儿离开,若再不出去的话,自己还撑得住,可玉儿,就算玉儿能出的去也要大病一场。
皱着的眉纠缠不开,黛玉身上的凉意一丝丝透进水溶的心里,为了让黛玉取暖,水溶慢慢的蹲了下来,将双手紧紧抱住黛玉,一边黛玉冰冷的身子能更贴近自己一点,一点点,能让自己身上更多的体温传递给她。
春寒不禁,大地才经过隆隆一冬的冰封,太阳才回暖,地层的冰寒未去,越是地层的深处越是阴冷刺骨。
“溶哥哥,都是玉儿不好害你掉进了这个大冰窖里!”
“溶哥哥,你的身子在颤啊,你一定很冷吧!”
“溶哥哥,你穿回自己的衣服吧,玉儿不冷!”
黛玉因寒冷微弱的声音黑暗中有些发颤,想一只小白兔受了寒似的轻轻的蜷缩在水溶的怀里,浅黛的眼角渗出点点泪迹。
“小傻瓜,怎么能怪玉儿!处心积虑之人处处要把心思对在我夫妻身上,步步设局,就是溶哥哥也防不来,像玉儿这样纯洁干净的小女子又如何可防?玉儿别担心,溶哥哥一定能找到就我们的办法!”水溶心疼的安慰因寒冷气息微弱下来的黛玉,最怕万一黛玉出了什么事,自己将后悔终身。
一个不小心水溶的手碰到方才掉下来差点砸到自己和黛玉的那根叉状的黎树枝,水溶喜出望外的将那树枝拿在手里抓了抓,又将它往墙上捅了捅,太好了,够粗够长!
“玉儿,我们有救了!”轻轻的抱着黛玉起身,水溶激动的在黛玉冰冷的脸上颤动的印上一吻,“玉儿你再忍一忍,”感激的说着拿下披在黛玉身上的衣服,把黛玉的身子与自己的身子牢牢的绑在一起。
“溶哥哥怎么了?”黛玉不知道到底在这样求救无路的黑暗中,发生了什么让水溶这么高兴,还把两人绑着一处,忙问道。
“你看这树枝,粗细长短正合适,今儿可算它救了我们呢!”水溶的笑脸在黑暗中如星光般点亮,温暖的笑着,“抱紧溶哥哥别放手,等一下溶哥哥用短刀在陷阱的土壁上削出一个个凹凸的坑来,用树枝和脚做依托,带着玉儿一步步慢慢爬上去,溶哥哥已将玉儿和自己用衣服绑在一起,玉儿抱着溶哥哥,可千万别放手!玉儿,……”水溶再次试了试衣服扎紧的结,细柔如云的嗓音仿佛依旧在两人之间回荡。
“什么?”黛玉不明的问。
“溶哥哥无法失去你,唯独你!”水溶别过脸去,掏出腰间随身藏着的短刀,认真努力的在土壁上开了工程浩大的工作。
黛玉冷,如水晶府邸纯洁的雪美人,冰雪无暇的脸蛋上渐渐袭上丝丝热热的脉脉绯色,无意间一句从心里窜上嘴边的话没留意,何时悄悄溜了出来:“玉儿相信你!”紧紧靠近全世界唯一的温暖体香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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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据小福子耳闻确有这么一群专门穿着黑衣蒙面为别人效死的追命的一群蛇鼠之辈。”小福子曲身低头禀明。
“这就是‘夜行衣’啊!据朕所知,刘丞相素喜欢供养幕僚,其中有一群穿着黑衣黑面的人,就叫做‘夜行衣’。”皇上长吸一口气叹息一声道,愁上眉梢,无奈的把那只手上的草蚂蚱气愤丢到地上,愤眼看了小福子,怒不可遏:“这群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太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你在哪里找到这种东西的,快带朕去!”
刘丞相?不正是当今皇后的亲爹嘛!小福子听了皇上这话吃了一惊,当今皇后随皇上微服远行,居然身边带着一群杀手,这可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其意图昭然若揭!
沿着那草蚂蚱的所在,小福子带着皇上一路追寻,前路,这种草蚂蚱却断然消失了。
“就在这里了!”皇上叫住小福子。锐眼对着草蚂蚱消失处定睛伫立,忽然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地上的泥土和零落的几片草叶,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里不对劲。”
“小福子,拿一根长树枝来。”皇上蹲在地上,本来展现在眼前的铺设与小路别处无异,但皇上手这一抓,再精密的设置陷阱也暴露无疑——抓开的一把泥土下架满了砍断的新鲜松枝、横竖的杂草,而且铺了密密实实的一层,想下面定是密不透风。
“是。”小福子看到皇上的举动,自己也明白过来,在皇上脚下的定是一个陷阱,却不知皇上为何要让自己找根长的树枝来。这陷阱口上全是铺得与小路别处毫无差异的泥面。若光是泥土肯定要漏下去,也就是说这泥土下面必是有密实的树枝草木垫底,若要挑开封住陷阱面上的遮盖之物,需要一根粗短的树枝支到陷阱里面,然后一气呵成,把陷阱盖掀开就好。皇上却让自己找根‘长树枝’,真是不明所以。
睡觉人家是皇上,自己是太监!小福子应了声,只好马上走到林子里去寻又长又粗的树枝,准备弄来给皇上。
不一会儿,小福子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粗粗的枝干回来,皱着眉把树枝手里拿着给皇上看,问道:“皇上这根行吗?我从树上现掰下来的!”
皇上看了看一脸疑惑的小福子,心中悄悄的暗自笑了,勾勾食指向小福子示意,“小福子,你过来。”
“你把这个东西顶开,顶开后把这跟绳子丢下去,马上就走。北静王爷夫妇肯定就在下面。”皇上朗然的笑了,不知何时他手上多出一根绳子,已扔到小福子跟前,这次却没发出笑声,展开手中的嵩山云烟图折扇,边笑边潇洒的款款走开,走到另一边的林子里,藏了起来。
“是!”小福子赶紧一个踉跄接住天外飞来之物,到那阱口,把手中的树枝擦了进去。
“嗨!”才一挑开——
“小福?怎么是你?”水溶抱着黛玉正好从陷阱里爬上来,看到了撒腿要跑的小福子。
“北……北静王爷、王妃!”小福子把皇上吩咐的事情搞砸,小福子欲哭无泪,这下惨了,躲在林子里看着的皇上一定把这一切尽收眼底,自己岂不是要被大卸八块!支支唔唔的看着从陷阱里弹出头来的水溶和黛玉,痴傻般定在原定也不知走,也不知要说点什么。
“小福子,还不快去扶北静王妃和北静王爷上来?”皇上此时倒遥着扇子从林子里出来,不躲了。
小福子看到皇上现身,满是罪过深重的样子,一边嘴里不断为皇上苦心解释“北静王爷王妃千万别误会我们家皇上,他是让我来就你们的!”,跑过去帮忙。
水溶扶着黛玉出了陷阱,赶紧把绑住两人的衣服解开,让黛玉干爽的身子离开自己下身背部还潮湿着的身子,嘴角轻轻抹过一丝淡笑:“小公公真是苦心了,若我不相信你是真,不相信皇上,我就不会此趟随着皇上微服南下。”
“水溶,你就不问为什么朕明明是在救你和玉儿,却为何自己躲起来?”皇上意味深长的笑着,直视着是否有那股挑君王于胆下勇气的水溶,此刻对视着的两个人分明心领神会,却要硬逼着对方把话说出来。
水溶自皇上大殿之上提出携带皇后、水木、自己几个微服江南那刻起便猜到的眼前这个皇上从迁都金陵道现在都在一直隐藏这一样东西,只是一路下来不道破而已,知心的浅淡之笑,在清逸的眉宇间风起云浮,“皇上,引蛇出洞定小心有朝一日自己会被蛇咬。”
皇上直视着水溶回敬以风轻云淡,“小福子,去给北静王爷拿一身白色衣鞋来。不要惊动旁人。”
水溶笑看此刻儒雅枭雄的皇上,“以其之事,乱其之心。”
皇上微微的点头。
“是,皇上!”小福子已转身而去。
黛玉独站在一边,看着这天子与皇臣,皇室的叔侄俩一去一来打的哑谜始终,敛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