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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当晚吃过饭后,水溶亲自送了常渕和齐乙昺两个回家,当竹林子里面凉爽的夜风吹起,明净的月亮悬在高空的时候,黛玉、水溶、幻凤、幻潋,一家子皆在竹林子里乘凉,黛玉水溶相倚靠坐着,微微的黛玉的头轻靠在水溶肩头,幻凤幻潋因受了罚,挨着各自躺在水溶亲手制作的小睡床上仰躺着天真的数天上稀稀疏疏却温和明亮的星星,那小睡床是水溶和黛玉两个搬出屋子来的。

一家人说着些细碎的话儿。

明天天亮,水溶就要去姑苏去。

水溶去接来黛玉的父亲林如海,和他老人家同享欢聚之乐。

展眼黛玉离开姑苏十多载,这些的岁月过了,不知家里老父怎么样了,相见时,该是多少的眼泪流不完!

再说如今幻凤幻潋兄妹的照应黛玉和水溶都盼着老人家来。

翌日,黛玉身着一身浅紫色罗裳,幻凤幻潋各自穿着一身淡黄色纯净蓝边的衣裳上学,水溶带了几件路上换洗的衣服去姑苏接岳父去,黛玉便把水溶和幻凤幻潋送出门来。

“凤儿、潋儿,爹出远门的这几天在家里要听娘的话,乖乖在家等爹把外公接过来,知道吗?”水溶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妻儿往身边拢了拢,这次接林如海的事,快马加鞭南下,三五日就可回来,只不知岳父大人现在如何,身子老了,愿不愿随自己远行。

“嗯,爹,我和潋儿在家里会很乖很听娘的话,我在书院会好好照顾妹妹。你放心的去皆外公,告诉外公我们和娘都很想念他,说等他来了,我们在家里做了热热的好菜,快乐的等着他来吃!”幻凤牵住水溶的一只手,人小鬼大的安慰道。

“真的吗?遮掩个爹就放心了!”水溶勾住幻凤的手摇了遥,嘴角拂过一缕叫做幸福的微笑,快活的反问道。

“当然是真的!潋儿,爹在的这些日子哥哥会照顾你的,你要听娘的话听哥哥的话,不要让爹担心,知道了吗?”幻凤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词正腔圆的对幻潋说道。

“爹,你放心,我是好孩子,我会听娘和哥哥的话,不让你担心!”幻潋眨巴着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聪慧的说道。

“溶哥哥,你去了南边把这个交给爹,不用急着回来,把那边的事情打理好了,雇了好车马陪着爹慢慢的回来。家里的事情我先照顾着,没事的。”岔路口,黛玉牵住水溶的手道别,黛玉语重依依的嘱托道。

“玉儿放心,溶哥哥心里明白,你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急事可以去找冯先生,我已经跟他说了声,什么事他会尽全力帮你处理的。”水溶握了握紧黛玉的手,把黛玉在怀里抱了抱。

“嗯,溶哥哥快去吧,路上小心!”黛玉在水溶的宽大的肩头暗暗揉了揉有些湿的眼睛,从水溶怀里出来,便一手拉住幻凤幻潋兄妹,让水溶启程。

掣马南下,飘逸的身影在山林里很快变成惊鸿的一点,消失了。

“娘,你回去吧,我和妹妹上学去了!”幻凤牵了幻潋的手走到黛玉跟前,见黛玉眼角还有些湿湿的,心疼娘亲的说道。

“嗯,在书院要乖,不要惹事啊!”黛玉想两个孩子挥挥手,收拾了一下情绪,湿湿的连上绽放出一个美丽的笑容。

“知道的!”幻凤幻潋兄妹便牵着小手辞别黛玉上学去了。

不知父亲相见时,彼此是那番景象?黛玉一人往家里走着,绿林间细泪涓涓。

“幻凤,幻潋,你们来了!”一到了书院,常渕和齐乙昺早在自己位置上坐了,见幻凤幻潋兄妹一来,便冲幻凤幻潋打招呼。

“早,昨晚回去可好?”幻凤幻潋两个便跟常渕齐乙昺四个在一处凑齐了说话。

“我娘说真的要感谢老爷和夫人,但是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可看得上眼的,等今季家里的桃子熟了,摘些去给两位少爷尝尝鲜。”常渕万分感激的把水溶黛玉帮助自己兄弟重返书院的事搁在心口上,热热的说了。

幻潋嗔怪,“不是说好了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不要再叫什么少爷公子的吗?还有,你们家不要老提‘报答’这两个字了,这种事情,就算不是你们两个受害,换作别人,也我和哥哥也会出手帮忙的,你们要是再提我可要生气了!”

常渕齐乙昺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不知说什么好,满肚子感激之话不可言表。

“大恩不言谢!我和哥哥都是性情中人,往后我们四个在书院有苦一起吃,有乐一起享,就是朋友和兄弟了!”常渕把手伸出去,手心朝上摊开意气风发的说,“击掌盟誓,我们以后一定互助互爱,为自己的梦,为爹娘努力努力!”

“嗯!”

“嗯!嗯!”

“啪!”

“啪!”

“啪!”

“啪!”

清脆响亮的击掌声在书院安静的一脚响起,四个小家伙便把手伸出来,少儿当年,豪情壮志,击掌为盟。

“朱少爷,你们看那边!”李进拿了书满脸一股逼视淡漠的样子睨了书院一脚,走到正在跟众人玩乐说笑的朱天贵身边,身子往朱天贵身后常渕齐乙昺的书桌上一坐,用书从后面悠闲的点了点朱天贵,示意朱天贵往那边看去。

朱天贵嘴角抽搐式对着幻凤幻潋和常渕齐乙昺四个人嘲弄的笑了一笑,轻怠的慢悠悠的说道:“感情不错,跟穷家子弟在一起还真的蛮享受的嘛!今天运动学堂上我们就让他们好好酝酿酝酿感情!不过这两个臭痞子不知哪路来头,家里倒还有点底子。不过很快就要被我和我娘亲掏光刮净了,哼!”

“嗯?”李进听着朱天贵的话顿了顿,这话啥意思?

“朱少爷,你放心!”身边几个学童便抱拳眯着眼斜睨幻凤四人冷笑道。

“好,待会儿就看你们的了!”朱天贵爱理不理,在自己的位子上坐正了,懒得跟这群人白费口舌。

夫子的身影从内堂走出来,外边立刻一团乱闯,瞬间各就各位,恢复了学堂的宁静。

安静的书院里,夫子把书页祥和的翻开,摇头晃尾的向学童们道:

“好了,同学们,把你们的《论语》翻到第四篇《里仁》第十九章,今天晨读我们来好好复习一边前几日学过的东西。好开始,跟我读:‘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朗朗的读书声便在书院里响起。

“好了,今天的天气不错,艳阳高照,我们德和书院的学生,不仅要有满腹才学,还要锻炼一副好身体,为将来为学治世打好坚硬的基础,开一代育学的新风!好了,学童们,下面是锻炼学堂时间,你们下课休息一下,待会儿都到后院锻炼场来集合。”夫子满意的把书卷手里握了往身后一背,翘着几根稀稀拉拉的胡须眯着细缝眼睛乐呵呵冲学童们道。

“夫子有礼!”众学童合书行礼,便一忽儿都散开了。

“好了,集合,站齐,分两队排好,上课了!”夫子换了一件干净利索的长衫出来,毡子啊锻炼场上,冲一边玩闹的学童大声喊道。

“夫子有礼!”众学童排队齐声见礼。

“好,上一次锻炼课堂我给大家介绍了民间蹴鞠的有关历史和传播,也让大家练习了一些基本的蹴鞠动作,不知大家回去练习得如何?这一次锻炼学堂时间将又我做裁判在你们之间进行一次蹴鞠比赛。

蹴鞠,是本地乡民最喜爱最钟情,也是本地最普遍的一项锻炼活动,它不仅锻炼你们手脚的灵活度,还能锻炼一个团队的凝聚力和协调配合精神,考验你们的智慧、勇气和判断力。比赛工具呢就是我手上的这个柳条球,你们对面的墙头枣树枝上挂有一个无底的竹篮,你们先分成两拨进行对抗。

比赛规则呢就是你们只能用除了手以外身体的任何部分来传球,投球,一旦用手接触,便算违规,三次违规者将被罚出局。本学期共计十八节锻炼学堂课程,如果你们之中某个学童连续六节屡次犯规超过三节,期末将不能获得学院的学期结业资格。

现在我把球跑出去,哪一队的学童先把我手上柳条球投进对面那个竹篮,便算赢地一分,当我宣布比赛借宿时,哪一队的得分最高,就是本此比赛的冠军。

好,现在请各位学童注意了,准备好了吗?开始!”

夫子说完将手中的柳条球高高的抛向两队学童的头顶上房。

“哦嚯,哦嚯!朱少爷,接住!”为首的朱天贵和李进一队,幻凤幻潋为首和常渕和齐乙昺等几个组成的一队展开了激烈的攻势。

几个小屁孩团团把幻凤幻潋缠住一同绊倒在地上,没想大事不妙,连自己这边的人也“逆谋”了,背地里暗算自己,放过马来绑住幻凤幻潋和常渕齐乙昺四个。

临乱之下,幻凤大惑而解,原来是这样啊!

“常渕和我打配合,齐乙昺和幻潋打配合,我们互为掩护,并肩作战!”幻凤对着身边的幻潋、常渕、齐乙昺便利索吩咐,此次一少敌多,背水一战,姓朱的,来较量个高下吧!

痞子李进趁众学童围攻带队的幻凤幻潋之时,猛冲过去用头顶住球往朱天贵那边送去。

“幻潋、常渕、齐乙昺,回撤,绕到竹篮前面去拦截!”幻凤见朱天贵带球熟稔的用脚颠着直奔竹篮而去,努力起身甩开身后的纠缠冲出重围向朱天贵奋起直追,口中大声吩咐道。

“来呀,小小少爷,我等着你!本少爷今儿陪你玩!”朱天贵脚下颠着球,半笑般嘲弄的看着向自己冲来的幻凤邪邪的笑道,歧途恶意挑拨起幻凤浮沉不定的情绪。

幻凤心里冥思,看来这个朱天贵和他的走狗李进回去一定有专门强化训练过,不然不可能如此熟稔的抢球、传球,他们是有备而来看自己出丑!

这下子压力可大了,自己这边看样子只有自己和幻潋两人回家后练习过一阵子,又只有常渕和齐乙昺两个没练过球的搭档,幻潋虽然球技不错,但是毕竟她是个女孩子,朱天贵又是个大块头,李进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兼痞子流氓,横起来玩命的角色,眼看着自己四个根本不是豺狼虎豹的对方的对手!

更可恨的是对方一开始就在不惜伤害自己身体进行变相犯规,如此继续下去,情况极为不妙!

可是士可杀不可辱,常渕和齐乙昺在这学院里才算是待下来了,如果这次自己输给朱天贵,那么朱天贵就更加嚣张了,幻凤敛眉,这次非赢不可,一定要挫挫对方的锐气。

幻凤奋力把身边纠缠自己的几个学童几个闪身丢掉,斜插而上,直冲朱天贵而去。

幻潋虽然身子娇小,但行动如兔子般机敏,几个朱天贵安插下的男孩子居然没把她给守死,也因朱天贵轻视幻潋的能耐,只吩咐了两三个人守她,她便泥鳅似的几个虚假动作躲开拦截防守自己的高个子学童,借着齐乙昺的掩护脚底抹油的超上了朱天贵,冷不防来一个釜底抽薪,把朱天贵脚上得意颠着的球横截而走。

“哥哥,接着!”幻潋说时迟那时快,幻凤正全速赶上来,幻潋勾脚,出球,球笔直的飞入幻凤脚控制之下。

带球,跃起,奋力向上,一个展眼,柳条球乖巧的在竹篮上转悠几圈,穿篮而下!

“哦~进了!幻凤你进球了!”

“哥哥真棒!”

没想到这四个人跟整个书院的学童斗,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居然进球了!

顿时当场之下一片惊讶!

常渕和齐乙昺大声鼓掌喝彩,幻潋高兴得跳了老高,欢呼雀跃,高兴坏了!

“是本少爷让你的,得意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三局两胜,本少爷让你一球,接下来,本老爷担保,你一球也不得进!”朱天贵嘴角勾起一弯弯钩之笑,对视着夺了自己球的幻凤幻潋兄妹,这次只是自己太轻敌,一书院的人对付四个小虾米,这结局有什么悬念的吗?

朱天贵接住丢过来的球,过去叫道夫子手里。

夫子吹一吹口哨,“这一局,幻凤幻潋兄弟带队的这队胜出,得一分!现在比赛再次开始,看球!”

夫子把手中的球高高的抛向严阵以待的两队。

这下朱天贵完全没有疏忽,要致人死地就要一击即中,不给他翻身的机会,这是朱天贵为人处事的最大原则。

指尖的几个小动作,球才从半空中落下离头顶不到十公分,李进脚一绊,几个学童连锁反应似串鲫鱼状冲上去抢球,然后“哎唷”一声齐刷刷倒下,不偏不倚重重的一个接一个冲着幻凤幻潋便压下去。

幻凤幻潋早有防备,一闪身避开,常渕和齐乙昺正把眼睛盯在那球上,没提防人家使阴招,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压在了一连串倒下来的肉粽子下面垫了地。

“小心着,快站起来,加油!”夫子在一边紧张的观战,看到一堆人压在了一起焦急的冲着大喊。

朱天贵带着球转身对被众人拖着撂在后面的几人得意一笑,再也不给任何人翻本的机会,直冲而上。

“没那么简单!”幻凤几时已经赶了上来,紧追在朱天贵身后冷硬的说道。

朱天贵只觉后背微微的一颤,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的身后的?

“看来我小看了你!”朱天贵嘴角冷冽一笑,“有本事跟过来!”丢下一句挑衅,脚下使出了全劲儿。

“你调用那群废物也没用,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幻凤针锋相对,脚下生风,紧追不舍。

剧烈的呼吸声在两个如草原驰驹似的少年耳边吹响,风声呼呼,心跳加快。

“放弃吧!你赶不上的,因为我朱天贵不想输的东西从来没有人能赢得了!”

“是吗?那我就是一个例外!”

幻凤屏息,突兀跃起,出脚,身子如飘起来了般已在朱天贵面前,回旋,卷起一阵卷风,柳条球在那忽然产生的漩涡中沿着风向慢慢上升、转向。

“啊?”朱天贵一个惊呼,他已是带着一股空白的空气人飞出十几步开外,而球,却停留在原地,正踩在幻凤的脚底下。

众人围攻而上,顿时七八个学童将幻凤实实圈围起来,密不透风。

“把球先给我抢过来!”朱天贵恨得搓手顿足,牙痒痒狼视着圈围的同党,大声下令。

幻凤眼神犀利,微蹲着身子,如鹰猎捕食般,等待着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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