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起,是赫连翊。
“她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宫司律声音凝重。
“今早收到了包裹,是奚瑶随身携带的。”
“有她的消息吗?”
“应该是你想找的人,不然不会知道我和你的交易。”电话另一端的赫连翊声音深沉。
“知道了。”说罢宫司律便要挂断电话。
“奚瑶她……”
宫司律凝神聆听。
“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说完挂断了电话,宫司律,他会找到她的。
宫司律如遭雷劈,全身动弹不得,像是十二月的严冬,将他彻底冰冻,眼中一片漆黑,像是个漩涡。
她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两个多月……那是在离开自己之前的事情!她想起奚瑶那一晚跟自己说的话:“宫司律,我们试着好好在一起吧!”那目光似是期待,似是释然!那个时候,一定是那个时候奚瑶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却瞒着他!后来景墨出现,她索性就不告诉他,带着他的孩子离开!
宫司律眼中愤怒翻滚着,似是一把烈火要燃尽一切,来势汹汹!好啊,奚瑶,你真是好样的!怀着我的孩子到别的男人身边!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她怀了他的孩子?
宫司律的心像是被大火赤烤一般,灼热伤痛,煎熬难耐。随即眼中的怒火又转变为慌张,担忧。她怀了他的孩子,现在却下落不明,孩子……奚瑶……若是早就知道她怀孕了他根本就不会放她离开!根本不会让她面对这一切!在他身边,他会将她纳入羽翼,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宫司律的心抽搐着,他不敢想象,奚瑶已经失踪了一个晚上,现在生死未卜!不,她不会死!宫司律瞬间恢复冷静,乌鸦的目标是自己,奚瑶只是一个工具,这样想着,宫司律慌乱的心安定下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她!
电话响起,是陌生的号码,宫司律想也不想就接听。
“她在哪?”男人声音犹如万年寒冰。
“呵呵,这么快就让我知道你的把柄可不好玩。”电话的另一端是个男人,声音却妖娆妩媚,像是对着情郎,话意绵绵。
宫司律起身,乌鸦,你终于等不及了是吗?
“她,在,哪?”宫司律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低吼,表情阴骛,眼神像是午夜的修罗场中的修罗爵士般阴暗狠绝,声音低沉有力,像是一把古老的竖琴,空谷幽远。
“你一个人来,若是被我发现有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你的女人和孩子的安全!东山。”
宫司律挂断电话,急匆匆的开着那辆嚣张的布加迪离去,似乎感觉到主人的戾气,座驾隐隐不安发出轰隆的响声在空旷的街道上绝尘而去。宫司律神色凝重,油门踩到底,加速,再加速!奚瑶果真在乌鸦的手中,她也确实怀了他的孩子!一念至此,恨不得身上长双翅膀飞到她身边!
宫司律的车开得飞快,不到二十分钟就赶到了东山,不远处有辆车,旁边站着四个男人。他冷静的观察这里的地势,已经是湘江的郊区,一片荒凉,就连荒草都怏怏倒下,露出一片萧索的土地寸草不生,若是有人一眼便可看到,乌鸦选在这,显然是下定决心不让自己活着离开!他冷笑一声,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长腿一伸,下车,气势骤显!
那四个男人显然都是练家子,身材高大又肌肉横飞,大步向宫司律走来,宫司律双手插兜,妖孽般的脸庞显得阴寒诡异,嘴角甚至噙了一丝笑容,只是眼神冰冷,令人不敢直视。
待到走进只听其中一个练家子说:“律少,乌鸦吩咐我们来接你,劝您别有其它想法,虽然我们四个加起来也未必是你的对手,不过乌鸦说了,若是你出手,就再也别想见到那个女人。”练家子脸上面无表情。
宫司律也不恼,径直向前面的车走去,背影修长,矫若游龙,心里溢满对奚瑶的担忧。
练家子在他身后,四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这样容易,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抬步跟上,临上车前,练家子拿出一块黑布:“乌鸦吩咐,律少一向记性好,他可不想被端了老窝。”说完蒙住了宫司律的眼睛。
宫司律邪肆一笑,乌鸦,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不会跟着四个人动手,他们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不想浪费力气,他要留着精力,把他的瑶瑶带回家!
宫司律长舒一口气,极为轻松,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是淡淡的开怀。这么久以来,他终于承认,终于认可自己的心,他,宫司律,早就爱上了奚瑶!若不是爱上了她,他不会囚禁她在身边两年,不会容忍一个女人无视自己的存在,也不会让奚存元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更不会放她离开让她看清真相!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到她的身边去!他对她竟爱到如斯境界吗?明明知道她的心里只有景墨,明明知道她是如此的厌恶自己,明明知道她彻骨的恨意却还是不知死活的让自己沉沦的心越陷越深直到再也无法救上一救!
宫司律像是解开一道死结,却又被另一个枷锁套住,瑶瑶,你心里,是否也有我的一席之地?不管你有没有,我也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纵然丢掉性命,也绝不会扔下你!只要我活着,我就会保护你!宫司律线条完美的脸此刻刚毅英挺,心,从来没有如此明朗过。只是瑶瑶,我不知道现在说爱你还来不来的及?
荒郊的跑道上,一辆车快速离开,只剩下孤零零的布加迪在风中与凄草悲鸣舞动,似是在唱着一曲哀歌,诉说沉重不归的多舛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