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定会倾力为公主保胎!”
所有喜悦皆被担心取代,此事还要瞒着孕妇,否则,影响了惜柔的心绪,对胎儿更是不利。
当日,惜柔便卧床静养,除非大小解,床都不能下。可是,万一还是发生了,半月后的一天夜里,惜柔猛然惊醒,只觉小腹下似有液体流出,那感觉如同月事时一般,楚逸急忙点上灯,未等回到床上,便听到公主恐慌的呼声,落红,滑胎,可怕的字眼,残酷的事实。
惜柔到底没能保住腹中胎儿,孩子没了,整个驸马府埋在一片阴霾中。皇后与漂亮娘百般安慰,初为人母的惜柔无非在强打精神,痛失孩子的打击,怎是说过就能过的。而皇后与漂亮娘却要面临真正的打击,公主体质,难坐住胎,坐不住胎,便不能孕育出子嗣。
睛天霹雳不过如此,有什么比宣判一个女人不能生育,更残忍。这样的打击,若是让惜柔知晓,那会要了她的命。皇后悲切,漂亮娘亦是神色凝重,却紧握着皇后的手,相互慰藉,相互传递温暖。
无法生育,当属疑难杂症,试问天下间何人有本事医怪病奇症,当属鬼医神手,桑青子。
“我要去鬼教!”
“你已经说过好多次了!”
“这次必须去,不出三日,我们便出发!”东方绝皱眉,不是戏言?
“你瞪我干吗,你难道不想回去看看,自己的老窝被那对贱人祸害成什么样!”东方绝不语,阴着脸,鹰似的眼睛死盯着楚流光。
“好吧好吧,我这次去不是为了教主之位,而是为了找一个人,一个只有你知道下落的人,当然,顺道清理下门户,我也很乐意,毕竟以后就是自己的场子!”
鬼教还有混丫头要找的人?
楚流光嘴角邪扬,“桑青子!”
“你找他做何?”东方绝阴着脸问道。
“鬼医神手桑青子,真那么厉害……怎么解不了你身上的毒?”
东方绝的脸越发阴的厉害,整个人被肃杀掩埋一般。
“不会是桑青子也拜倒在你女人的石榴裙下吧!”
“楚流光,再胡言乱语,就给我滚出去!”也就只有东方绝以怒盖脸,敢这么对楚流光说话,也是这丫头心里认下了这个师傅,纵容着东方绝的脾气。
“他们早就计划好的,怎会让桑青子守在我身边!”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桑青子!”某位爷,你是不是担心惜柔公主,脑子也呆滞了,不怪东方绝用眼刀,一刀刀的问候你。当初你把人家绑来国公府,哪还给人家与下属汇合的机会,再来,光顾传授你鬼教的绝学,一来二去,一恍二年啊。
“桑青子医术了得,为人更是狡猾,怕是现在仍在鬼教之中!”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对奸夫**一定想不到,桑青子没外逃,而守着鬼教,等着你回去!”
“哼,你找桑青子莫不是为了治病?”东方绝一双鹰眸在楚流光身上徘徊,那态度,巴不得她有个头痛脑热呢。
这对师徒,以对手、主仆的方式,处着最深的师徒情。
楚流光的决定如同阴乌密布时,那照亮天地的曙光,皇后跟漂亮娘惊喜之余,却不松口。尤其是皇后,楚流光若是在寻医途中有个闪失,她如何向国公府交待。
最终一锤定音的还是老国公,以光儿现在的本事,还有鬼教教主陪同前往,国公都点头同意了,纵然心有不舍,轻重缓急自然掂得清楚,兴许,光儿此行,会另有所获也说不定。
桑青子安安稳稳的藏了两年多,做梦都梦到东方绝重掌鬼教,却梦不到,会被两个人如此惦记着。
枫城,南北过客必经的歇息之地,枫城出名,不仅因此,还因江湖传言,枫城城北百里的墨山乃是鬼教圣地。
天寒地冻的,来往客商甚少,天一黑,街上的商铺便落了门板,上了锁。仙客来乃枫城中最大的客店,在此不仅有好酒好菜,还能探听到关于鬼教的消息。
重回故地,东方绝越发沉默的厉害,整个人阴森森的,当然了,别人是看不到他那张气息骇人的脸,原因是,这家伙戴了个黑斗笠,这不是格外惹眼吗,楚流光也懒得说,随他折腾去,只要他乐意。
凤无忧在柜前订房间,楚流光一双水色的眸子好奇的东看西看,嘎,目光被那抹紫色的身影牢牢锁住,眼睁睁的看着他,朝她一步步走来;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她面前。
“妖孽!”楚流光目光呆愣,耳边传来清冽的笑声。
“这张脸,以后只让光儿一人看可好?”清雅幽然,如阳春白雪,什么情况?
时间逆流,画面倒转。他们进仙客来,店里没多少客人。伙计懒骨头似的一走三晃过来招呼他们,东方绝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凤无忧去问掌柜的要客房,楚忠楚虎一个卸车,一个给马匹准备草料,就数她闲。
仙客来分上下二层,一层用餐,二层住人,后面还有个大跨院,客多了可以往院里安排。冬日来往客人不多,他们又是入夜才赶到此地,一进门,不免惹人眼光。
店里灯光不是很亮,却掩不去紫衣光华、风姿卓绝。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两年多,出落的越发俊美绝伦,整张脸如神力雕刻般,黑耀石般的眸子比之两年前更加幽沉、冷冽,流露出的精光让人轻易不敢直视,海棠花瓣色的唇正冲着她勾起,荡漾着令人目眩的笑。
身边俊男帅哥不少,她家里老少俊男就有五个,触及那抹紫衣芳华时,她竟然没出息的看呆了,“妖孽”随口而出。
“这张脸,以后只让光儿一人看可好?”清雅幽然的嗓音,如阳春白雪。只她让一人看?如何只让她一人看?
楚流光的脑袋卡壳,轩辕焱的手伸了过来,毫不客气,那所谓的男女授授不亲在他这儿等同虚设,他就是想掐掐这张玉捏的小脸,看她皱眉,看她憋嘴,看她瞪眼。
冰冷的指尖,微微的疼似夹带着什么,楚流光一颤,缓过神来,如同炸毛的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