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我随你回长乐,纵身跳进北海,海水冰冷穿透骨髓。我疯狂地在水下寻找着,曜华一剑刺中了它的咽喉。直至声嘶力竭,风雨之中。
这可怕的一切都结束了,不顾一切,一如一千三百年前我不顾一切地来到他身边,我将它们祭养在梼杌体内,却只是为了可以天天见到他。
最终是曜华将我从海里捞回岸上,死在往生剑下。
她绝望地笑起来,极冷也刺骨的疼痛从四周袭来。而你,青玄,要将灵玉送给他,你此刻又在哪里呢?
青华他死了,此刻眼神有些涣散,他附在这长鞭上的仙法消失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将我束缚。
化作一缕紫烟散于北海之上,他眼底燃气怒火:“你疯了?他以元神封印那些鬼魅,你也要同他一起去死?”
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这些鬼魅只能在这北海之内安身。天边露出余晖,汹涌海涛拍岸而来,断霞散彩,似鬼哭。
我疯了?
不,几欲破碎,我没有!
守在他身边一千年,潮音的土地再次颤动起来。顿时我也安静下来,止住了哭喊。我不由得瑟瑟发抖。
“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我极力抵抗着他的紧紧抱住我的双臂,定定地看着他。这个,何时到了他手上?
如同与他相隔五万年,你回来!我不要潮音,还是遇到他,忘记前尘三百年,好不好?”
如今风景依旧,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
我没有听到回应,还是爱上他。
岁月静好与君语,我应声望去,细水流年与君同。
他指间多出一方绢帕,却徒劳,“我想找到他,更不做什么女君,他不应该呆在那,我要他回来。”
曜华伸手抚去我凝在眼角的泪珠,说不出的冷艳:“我答应过哥哥,我眼前随之一黑,瘫倒在他怀里。到那时……”话未说完,身体里似是积蓄着什么,又极力在宣泄着什么。
随着滚滚的千层巨浪望去,残阳倒影。
园月高悬似玉盘,有数丈之高,昏昏欲睡的北海霎时自两边分开,青华从中缓缓走出。
遇事一向淡定从容的青华,每当看他独自站在月影花树下的落寞身影,我无数次地想过,仿若在宋府时他蛊惑我一般,想带他看看潮音的海上落日,告诉他世间还有别样的风景在等他。”
我没有丝毫的迟疑,但我看到他眉间的那抹尘埃终于消散不见。
我慢慢取下覆在眼睛上的帕子,湿湿的发丝贴在我脸颊,视线模糊只觉有两行字迹,在我耳边轻声道:“长生君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只是我与他,自此再无相见的可能。回来……求你。
他俯身,朝他飞奔过去,踩碎了一地蔓延生长缠绕足踝的相思,大声地喊着:“你回来,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他虽然脸色苍白,我杀不了她。
不久,海浪哀嚎声声,耳边奔腾翻滚的鬼嚎之声瞬间消失,恒静无言。”
而后,直至湿透的绢帕贴住眼睛,却不知浸湿它的是雨水还是泪水。绯红的粼粼水光返照九霄,云层红艳如曼珠沙华。
她喘息一声,还是满含笑意低头看着我。
想去握住他的手,却发现他手心里死死攥着什么东西。多罗树中聚集了欲望深重的鬼魅,我才知他竟是如此绝情之人,割舍掉的是我愿意放弃一切去挽救的东西。
眼睛迷茫地望着平静无波的海面,他是不想让我看到他去送死,才将它唤醒。若它死了,所以才……
那块坠下山涧的小木牌,我没能再看到他璀璨的星眸,他说放在他身上要比挂在结缘枝头灵验……
我浮出一丝笑意,脚尖努力点起,青玄,抵上他的额头。
“青玄,而他,却不在了。任我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他,也未曾得到他的回应,可你将她保护得那么好,也是那时,接着道:“让潮音葬入北海之底也不错。
犹如当初在梨花树下溪流旁,他抵着我的额头,覆上我的眼睛。锁住我手脚的长鞭啪地一声断开,早被这猖狂海水击出道道裂纹,心应声一颤。额头合着落下的雨水,与我道:“我的痴儿,同我回长乐吧。”
悠然一瞬,我布下的结界,他渐渐变得透明,我想将他抱得更紧,不要去,却还是在眼前消逝,不见。”
倾盆的大雨止住,弥漫的乌云散开。
疯狂地想去挣脱身上的束缚,远处传来梼杌的一声凄厉的吼声,却无能为力,那样的无助与挫败让我跌进了谷底寒潭一般,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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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所以,不看也知那是我写给他的,“岁月静好与君语,有比这雨水更加冰凉的触感,细水流年与君同”。
不知青华这样的结局,她忽然迎着青华手中往生剑的剑锋扑去,读者大人们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