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事房太监将素云领到重华宫前,请她进入重华宫。素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地,但还是踏进了重华宫大院之内。
大院中有六名宫女和两名太监静静地等候着,每个人都面无表情。
敬事房太监站定后,对素云大声说道:“奉皇上口喻,册封郑氏为淑嫔,处所定在重华宫!”
那六名宫女和两名太监忙朝素云行礼:“小人给淑嫔娘娘请安!”
素云望着眼前朝她拜倒的宫女和太监,呆呆地站着,一件件可笑又荒唐的事在她脑中晃来晃去。她终于控制不住,昏倒在地。
郑承宪听人报传女儿已成万历朝仿古礼册立九嫔之一的淑嫔娘娘时,惊呆了。他原先想女儿不会被选中的,因此在女儿选秀女的日子,他都照常到衙门处理公务。他还想着为女儿找一个合心意的如意郎君,一起过小日子,逢年过年一起回娘家看父亲,多美呀!可这丫头,怎么会被选入到皇宫中去啊?这野性子,以后怎么同众多美人争皇上的宠爱呀?他伤心地连走回家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也不知该怎么跟内人说女儿成为淑嫔娘娘之事情了!
素云醒过来,望着宫女告知皇上刚使太监送过来的一大堆恋书,哭了。她想父母、想兄长、想一直服侍自己的玲儿、想她种的兰花……
正在乾清宫批阅奏章的万历,停下了手,对李祥说:“小祥啊,你说那臭丫头在重华宫望着那一大堆恋书会怎样呢?”
“小人差人到重华宫去打听一下!”李祥答道。
万历微微笑了笑,说:“不用了,那臭丫头此时一定哭得眼都肿了,哈哈哈!”
素云的确是哭得眼都肿了,但也只能呆在重华宫,抗旨是要株连九族的!她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家族,但家中有父母有长兄,这些亲人的安危都让她不敢不做淑嫔娘娘了!
素云开始了在皇宫的生活。她因姓郑,宫人私底下称她为郑嫔。
郑嫔和其它新册封的嫔妃一起跟花芳姑姑学宫中礼仪,熟悉宫中的路线和注意不可乱闯的禁地。
皇宫内有几十名主子和侍候的几万名宫女太监。人虽多,素云觉得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气。每座宫殿都是雕梁画栋,美不胜收。素云觉得不如山中自然景色美。但即来之,则安之。她将郑素云这名字写在风筝上,然后放掉,她要忘掉这名字,当自己是郑嫔在皇宫生活。
新册封的九位嫔妃第一次到坤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万历的皇后是锦衣卫指挥使王伟的长女王喜姐。她父虽然位高权重,但她因没得到万历的喜爱,平日在宫中就像个摆设一般,无声无息地呆在坤宁宫。
新册封的九位嫔妃向王皇后行礼,齐声说道:“嫔妾向皇后娘娘请安!”在花芳姑姑的严格训练下,九位嫔妃的行礼和问安无丝毫差错。
王皇后望着眼前的九位美人,心里当然不是滋味。但又有什么办法,平常百姓家的男人都三妻四妾,何况是大明朝的天子呢!她向九位美人说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客套话。然后话题一转,问:“哪位是淑嫔?”
郑嫔起身答道:“嫔妾就是!”
王皇后打量了一下她,说道:“你就是那个爱看恋书的淑嫔!”
周围的嫔妃和宫女无不窃笑。郑嫔原先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任由她们笑了,这事也是自己找来的!于是说道:“是的,嫔妾喜欢看恋书!”
王皇后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于是挺着肚子,领着新册封的九位嫔妃去向两宫皇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