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奇怪,刚才那白生生的胖娃子往树下一跳就没了,它难道是土行孙转世。我跟在二捶的后面走了过去。我还没走到那棵树下呢,二捶就大叫起来,“你们快来看,葫芦!”
我们本就是为了找葫芦藤而来,一听到葫芦二字别提多兴奋了,福贵叔和林海燕立刻围了过来。二捶说得没错,在那棵松树下的确有一个葫芦,而且这个葫芦异常的大,看上去就像个小牛犊。葫芦完完整整地立在树下,看上去就像尊菩萨。我们怔怔地看着,心里都打起了鼓。刚才胖小子就是在这个地方消失的,而好巧不巧这里正好有一个这么大葫芦,难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巧合?
我们都听过有关“参娃子”的传说,说是人参长到一定年月就会身负灵性,而且能化为六七岁的小孩子,他们不会作乱,只是偶尔在人间出现一两次。如果用红绳一下套住他头上的小辫子,那么他立刻就会变回原型。人要是吃了这样稀世的人参就会长生不老。以前有专门靠进山挖参致富的人。
我向来认为这只不过是一种传说,但是刚才我的确真真切切看到了一个类似于传说中的参娃子的东西,只是这次可能不是参娃子,而是“葫芦精”。
我们围在那大葫芦面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根据传说,遇到这种宝贝,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让它逃遁。福贵叔自然对于参娃子的传说早有耳闻,因此这会心里也是激动万分。
我心想如果这东西真的像是传说中的那么灵验,那么吃了这么一个“宝葫芦”,我们的毒就轻而易举地解掉了。我正算计着,没想到那葫芦竟突然动了,它一下横倒在了地上!看来这是真的,这大葫芦的确是一个千年不遇的“葫芦精”!
福贵叔也知道这宝贝的重要,当下大吼道:“快抓住它!”
虽然我们听说过要抓参娃子要用红绳拴住它,可是我们眼下哪里去找那红绳,关键时刻,也顾不了那么多,我们全部扑了过去。二捶是向来见到宝贝就不要命的人,只见他率先就扑到了,可惜那“葫芦精”忽然就滚开了,二捶不仅扑了个空,还摔了个“狗吃屎”。我看着虽觉得可笑,可不得不忍住,因为那“葫芦精”滚得十分快,眼看就要没影儿。我们自然二话不说就追了过去。说来也奇怪,按说那“葫芦精”应该是往山下滚得才对,可是它偏偏是往山上滚的。我们拼尽全力快步追着,可是无论我们怎么赶,每每总是只差一步。我气得够呛,心说这家伙是不是闲的没事故意耍着我们玩啊。我攥着拳头,瞪着那还在滚着的“葫芦精”,说道:“好小子,别让大爷我逮着你,逮着你就把你屁股打成两半。”
二捶跑在我前面,听见我在后面叨叨,回过头来说道:“夏远同志,我发现你连一点儿常识都没有,屁股本来就是两半的。”
二捶也够没劲的,这时候了还不忘跟我抬杠。我回道:“人的屁股是两半的,那‘葫芦精’可不是人,它跟咱们不一样,它天生只有一个屁股蛋儿。”
“行了,你俩就别斗嘴了,这玩意儿对咱们的毒有益,尽早抓住它!”福贵叔对我们嚷道。
见福贵叔有些愠怒,我和二捶便不再说话,专心去追那“葫芦精”。我们追着追着,天就快亮了,地平线上已经开始有昏黄的朝霞升起。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只见那“葫芦精”一下钻进前面的一片草丛中。我暗道,追了那么长时间,别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加快步伐,一下冲向了那片草丛,然而就在我双腿跨在草丛边的一刻,我立刻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我看见,草丛后面赫然就是一面悬崖。我立刻急刹车,停住脚步,然而上半身还是由于惯性向前趴了过去。我看着悬崖下面的陡岩峭壁,心里暗道,完了,这下我要牺牲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时很想大喊一声:“别了,司徒雷登!”
我身体眼看就要坠落,两只手突然抓住了我的皮带,猛一用力,就把我拉了回去,此时我已经完全失去了重心,仰头倒在了地上。我一下子瘫在了那里,久久才睁开眼来,只见福贵叔和二捶像一滩泥一样地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看来刚才是两人把我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林海燕吓得身体直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夏远,你……你没事吧?”
我平缓了下呼吸,虚弱地回应道:“还……还好。”
二捶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道:“我看啊,这东西一旦成了精,就没有不坏的,憋足了坏水想害咱们,刚才要不是我和福贵叔动作麻利,夏远估计这会儿已经摔成面饼了。”
“唉,咱们爷四个一路追那个‘葫芦精’,愣是没想到,它会把咱们往死路上引,不过也是咱们命不该绝,没出大祸就行,没出大祸就行啊。”福贵叔也是惊魂未定,这会儿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眼下,天已经渐亮,然而那个“葫芦精”已经不见了踪影,而且我们要找的神泉也没有找到。看来我们一晚上是白忙活了。就在我们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林海燕突然指着悬崖对面大叫道:“你们看,葫芦藤!葫芦藤就在对面!”
看着林海燕惊喜的样子,我们全部从地上爬了起来,顺着林海燕指的地方看了过去。果然,在悬崖对面的山腰上,有一架郁郁葱葱的葫芦藤,这串葫芦藤密密麻麻地缠在几株松树上,上面有许多硕大的葫芦挂在上面。我们惊讶地看着,想不到这次竟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刚才慌忙之间,竟然没有注意,寻觅已久的葫芦藤竟然就在对面。找到了葫芦藤,就能找到那口能为我们解毒的井,当下我们放眼看去,或许是由于地形的关系,我们竟然看不到那口井。看来我们一定要过去到对面的山头看个究竟了。横在我们面前的是将近十几米宽的悬崖,从这里绝对无法直接过去,我们唯一的方法就是下山,然后绕过悬崖,再登上对面的那座山头。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为了抓紧时间,我们立刻就出发了。
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心中虽然急切,但是也不敢过于着急,因为随时有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路上我们又零星吃了点儿干粮,然后互相扶着,在山上折腾了一夜,身体疲劳自不用说,但为了早点摆脱那“蜕皮”的魔掌,我们也只能先忍忍了。
一路奔波,我们终于来到了山上,全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身上的零件已经不听使唤了。好在那串葫芦藤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眼前,我们撸了撸袖子,接着爬开了。
我们距离葫芦藤越来越近,我发现葫芦藤上的葫芦都格外的大,有的比我们见到的那个“葫芦精”还大。不管葫芦大小,我们此行也不是为了葫芦而来,而是为了马老爷子说的那口井。当下我们四下打量,终于在再一棵松树下发现了一个井坑。这下我们终于释怀了,把身上的行李全部丢在旁边,一边歇息,一边观察起井坑。
其实这个井坑并不能叫做是井,而是一个不形状不规则的水坑,说来也怪它的形状竟然也像是一个横倒的葫芦。马老爷子说当年的时候那井也只不过是一米多深,但现在看去竟然有七八米深的样子,而且水下黑乎乎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似的。从这水坑来看,这里应该是一处山泉,只是不知道这水坑是天然而成还是有人为之。
我们正趴在水坑前看着,我突然觉得身后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没有准备,一个踉跄就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