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眸光似冰,“你真以为能赢得了我?”
她从来就不怕威胁,更喜欢挑战,“不妨一试。”
秦卿驾马相望,不过几时之间,就变成他阁主大人昂头相看。世事无常,就是这般极具喜剧性。
本就不安分的马,似是发现驾着自己的不是主人。忽然之间发疯一般拼命乱甩,誓要把秦卿摔下来。
“啊!”她试图收服它,却毫无用处。倒遇见过不安分的马,竟还没遇上过这般烈马!
月邪此刻离得远远地,玄黑色的衣袍印上夕阳的余晖。逆光下的轮廓,带着丝意犹未尽的笑意,“你要再不下来,它就会把你活活摔死!”
“呃!是吗?”秦卿发线凌乱,却难掩她眉间毅色。她忽地抱紧马脖,紧握在手里的簪子,一个反手,这次刺向马脖子的不再是厚顿的一头,而是锋利的尖头。
枣红马一声嘶鸣,在月邪不可置信的怒视下,汨汨地流着血,伏在地上颤抖。
秦卿在马背上一抹,将手心里的血擦干净。被烈马甩得有些头晕,她堪堪站住,满意地看着月邪震怒的脸庞。
喉咙里有些暗哑,似是仍旧不敢相信,“你竟然,杀了我的马!”
话音刚落,秦卿呼吸一滞,脖子便被他紧紧扣住,命脉被他把死。她本就该死之人,哪里还会怕死,只是极力一笑,“一匹不能为我所骑的马,我要它何用?”
看着她胀得通红,微微露舌的脸,月邪长眸一凛,还是收回手。“你是不是那匹能为我所用的烈马,还待定论!”
他力道一收,秦卿脖颈生疼,差点没站稳。
她脑子一迟钝,自己就被月邪抱起,扔在一旁徘徊的大青马背上。经过这一恶战,本就养伤的秦卿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斗了。
月邪一步上马,似乎是带着战利品一般,赶回营地。
明明似乎要大难临头了,可是她脑子里竟然就盘旋着一件事。可恶,早知道有穿越这么一出,当初她就该多学学功夫。在没有机枪高科技的冷兵器时代,她秦卿会不会太吃亏了?!
到了营地,月邪一抬手,就将秦卿狠狠扔下马。
秦卿闷声跌坐到地上,骄傲的头颅依旧高高昂起,一双不安分的眸子紧紧盯着高高在上的男人。
月邪竟也不介意了,反笑着道:“从今后,你就叫狐狸。”他一笑魅惑天然,带着丝玩味。
狐狸?这也是名字?莫不是阁主大人您瞧着我这模样有狐狸精的天赋?
秦卿想起那个没有名字的姑娘说过,只有被阁主选中的人才有资格拥有名字。
狐狸。是不是我就应该感谢你了?
秦卿冷哼一声,吃力的站起来,扯出一丝笑意,在众人羡慕而又嫉妒的眸光中道:“多谢阁主赐名,只是我已经有名字了。”
这个女人!
月邪抓着缰绳的手紧了紧,脸上也有些铁青,长眸眯成一条锋,鹰一般的目光盯着她,“哦?”
回以坚定而淡然的笑意,她容色不变,“小女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秦卿。劳烦阁主赐名,不过秦卿还是喜欢原来的名字。”
月邪骑马低眸,玄衣潋滟,瞧她眉目如画,眸似清泉,这般一瞧倒真是绝美的女子。“秦卿?哼,这名字倒真是配极了你。”
秦卿冷笑不语。须知道,要是在前世,被自己杀死的人只会临终暗叹,秦卿,这么温柔的名字可真和本人不合。
面对她无畏的目光,月邪眼神冰冷,眉头紧紧拧起,锐利的目光似利剑一般,刺破秦卿的胸膛。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着自己。要知道这个世界他还没遇到过这般对待自己的女人!这个女人,不但可恶,更可恨!
心中怒气立时翻滚,月邪毫不留情地举起鞭子,朝着她柔弱的身子便是一鞭,用尽全力。
秦卿被抽的往后倒在地上,半旧的衣衫被抽出裂缝,汨汨地冒出血,一下子便显出一条狰狞的血痕。她只觉得肩膀上火辣辣的疼,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子差点要了她的命。
排列一旁的杀手们不以为然,对阁主这种举动早已习惯了。前一刻,也许他看似愉悦对你宠爱有加,可你却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刻他也会忽然之间送你下地狱!
秦卿抬起头,肩头火辣辣的疼立时让她清醒起来。眼前这个人就像是修罗一般,他的世界里只有服从与不服从,根本就没有道与义!
可是她偏偏就是不服从那种人,即便是死!
她怒目相视,就算是疼死依旧笑靥如花,“谢阁主!”
人群里,那些本是看好戏的女人们都低着头不敢出声,生怕一个不小心要了自己的小命。可是在犹如一个世纪般的沉默之后,竟然听见月邪清俊的笑声。
“你倒不怕死。”月邪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方才那股狠劲荡然无存,勾唇冷哼了一声,便驾马而去。
跟在月邪身后的紫衣少年目送阁主离去,才上前看了眼秦卿的伤势。不觉眉头一皱,阁主这一鞭子力道不小,莫不是碎裂的衣服遮住,只怕外翻的肉都能瞧得清楚。
难为这女人能忍得住,面色只有些苍白却神色如常,真是不简单!
“绿衣,带她下去疗伤!”紫衣男人朝人群里唤了一声,便走出来一女子,仔细一瞧,正是那原没有名字的女孩,现下她倒有名字了。
绿衣深深看了秦卿一眼,才扶着她回营疗伤。
肩膀上的伤口确实严重,白肉外翻,仔细看竟都能瞧见白骨。绿衣边为她清洗,边不值地叹息:“你这又是何苦,既然到了这里,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你竟也不怕死,挤兑起阁主来了。”
“嘶……”药酒碰到伤口,秦卿疼得吸了一口冷气。她疼得脸色苍白,还是扯出笑道,“我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怕他不成?”
绿衣手上一愣,笑出声来,“阁主竟也没杀了你个不怕死的……”她顿了顿,为秦卿包扎好了,端坐着瞧她,眼眸里一丝羡慕,又有些哀叹,顾左右之后才说道:“不过我想阁主也舍不得杀了你,你不知道你这脸模样在我们这些人里是翘楚。日后用处可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