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自嘲的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却在偏头的那一瞬间愣在原地。
此时站在杏花中间,身穿一件月白色长衫,束同色腰带,挂裴翠坠子,杏花荷包的一脸专注的男子,不是宁痕生是谁!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
熟悉的容颜,温暖的笑容,那个曾经一次次出现在她脑海中的男子,但在此时却没有了任何的留恋。
秦淮冷眼看了宁痕生一眼,没有任何要和他接近的想法转身,却不料宁痕生却在此时看到了她。
宁痕生看到秦淮的时候先是一惊,而后轻轻的皱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秦淮皱眉,看着宁痕生明显有几分不悦的脸在心底暗笑,她差点忘记了,她现在不是秦淮,而是姜黎!
而宁痕生对姜黎这个态度又是什么意思?跟踪?还真是令人惊讶。
她皱着眉看了宁痕生一眼,便利索的转身离开,却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惊讶。
她轻笑一声,现在还是惊讶吗?记得那年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表情,满是温柔的眸子里闪过错愕和伤痛。
那个时候的她还是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那时候的冲动和单纯,难道她还希望这个为了自己的前程而抛弃自己转而投靠于姜仲的男子会为了自己而回心转意吗?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宁痕生的声音再次传来,秦淮默然的听着,脚下却没有任何的停顿,直到离开那片杏树林,重新站在集市中间才慢慢的放慢了步子,而凌霜恰巧在此时刚刚办事回来,她没有多说,便拉着凌霜急急忙忙的回府。
凌霜看着秦淮有些失常的举动,想着街头的桂花糕,糖人,轻轻的咽了咽口水,无奈的跟着她回府。
可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只不过是出去了一小段时间,而整个王府中却因此而闹翻了天。
慕亦骅面色苍白的坐在正堂之上,看着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的下人怒声道:“王妃到底到哪里去了,你们那么多人居然连两个人都看不住,本王留你们到底有何用!”
“回王爷,小人实在是不知,王妃是今早上出去的,出去的时候我们几个明明是一步不离的跟着来,却没有想到紧紧一转眼的时间就不见了王妃的踪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人也实在是不清楚啊。”一个下人颤巍巍的说着,其余的几个人也是害怕的低着头,他们实在是想不清楚明明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妃,却让慕亦骅发了这么大的火。
平时慕亦骅虽然是暴怒无常,但是从来没有如此的大动肝火过,因为在他生气的时候一般都会去房里,而对下人也多半是不搭不理的态度,却不想在今日居然让慕亦骅如此淡然暴躁。
他虽然是病着,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寒气就让周围的人喘不过气,更不用说他冰一般的眼神直直的看着你了。
所以周围的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慕亦骅,就连老太君看着慕亦骅的眼神中也带了几分无奈,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但是,在此时她已经恨死了姜黎。这一段时间府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和她有关?自从她嫁入王府,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就不断,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处子,虽然她能够接近慕亦骅,但是她宣翼王府毕竟是堂堂正正的皇家王府,现在怎么能以此蒙羞!
她本来还想,这毕竟是皇上的赐婚,如果要休了总归是不好,而且那姜仲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在朝中的势力还是不可小觑的,所以她想就将姜黎那个丫头冷落在别苑,却不料此时仅仅离开了一会儿就引起了这样的轩然大波!
她有多久没有看到慕亦骅发这么大的火了,而发这么大的火的原因居然就是为了那个不干不净的女人。
这让老太君的心里满是恨意,悄悄的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心。
而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杨楚楚的眼睛里除了惧意还带了几分愤恨。
因为她还清楚的从慕亦骅满是寒气的眼睛里看到了担心和恐惧。
这让她的心里升起了一阵阵的不满,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牵动慕亦骅的情绪,那是她的亦骅哥哥,她苦苦的守了他十几年,看了他十几年,凭什么她可以让慕亦骅担心,她不甘心,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
几个人正各具心思的站着,而这时管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王爷,王妃……王妃回来了。”
慕亦骅神色一松,“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的,现在已经到别苑休息了。”管家继续说着,而慕亦骅却送了一口气,轻轻的摆摆手径自的离开了。
风华阁内,俊风为慕亦骅把完脉后无奈的呼了一口气后道:“王爷,最后一次了,如果你娘再这样下去,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慕亦骅无力的笑了笑,“现在又有谁能治的了我?”
俊风一滞,没有再说话,而巴掌适时的出来,趴在他的胸口轻轻的玩着,慕亦骅不理,眼睛却渐渐的飘远。
“不去看看吗?”过了半晌,俊风才继续说道。
“不去。”回答的干脆。
俊风再次叹了一口气,自己轻声嘀咕着:“连看都不去看人家,那刚刚担心个什么劲?”
慕亦骅的眼睛依旧看向远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他的话,他又呆了一会儿,最后才退了出去。
而此时在别苑,凌霜带着几分焦虑的看着从刚刚到现在一直躺在床上的秦淮,到了嘴边的话真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突然,秦淮一个转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
凌霜却轻轻一愣,轻声道:“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秦淮不以为意的翻了翻白眼,“你每次只要有心事,两只手都会搅在一起不断的搓着,这个,够不够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