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甜的这些话轻易地打击到她了,打得她无法招架,就像是她在自己的心里种下了蛊咒。她原本就无法承受的,原就是这一点,刚刚景甜又将那利刃用力地往她的心脏深处狠扎狠插,甚至挖出了一个大窟窿,让她像是下了地狱一般,不能超生。
强烈的羞耻心将她掩埋,她无颜对人。
她否认自己喜欢上了龙彦晟。
不对的,景甜的说法是错的。可是,为什么刚刚无法大声地否认辩解?
她觉得自己是龌龊的,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没有用尽全力地来抗拒龙彦晟,她半推半就,她欲拒还迎;她迷惑于他对她的兴味;她沉沦于他向她设下的温柔陷阱;她甚至允许意志被他的情感所腐蚀。
怎么可能会那样就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何况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她没忘记她一直以来的立场的。
因为挣扎没用,因为逃离了又被抓回,因为已是无计可施,所以,她不再做无谓的反抗和挣扎。
然而景甜的这些话却似狠狠地掴了她几个耳光,让她再次清醒了。
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不会允许自己犯罪出轨。姑且不论她与龙彦晟之间的关系,她怎么可能只因为他现在对她温和了,好颜好色了就忘记了他曾将她当作货品交易出卖掉了,放任自己去喜欢上一个曾一度迫害自己的人?
尽管这样想着,她还是忍不住,又一次的反胃起来。
她不停地干呕,那样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被吐尽了,四周好像都错暗下来了,迷糊这中感觉到一个灰色的人影突然蹲落下来,有力的肩膀不由分说的,带着十二分的强势便将她围住了。
“怎么了?不舒服么?”声音里有浓浓的关切和担忧。
四喜抬起软弱无力的手臂,想以挣开他,不必看,她也知道来的是谁。
龙彦晟嘴唇紧抿,脸色铁青。从那天,他对她那般的“侵袭”,他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她便开始呕吐不停,这是由内至外,从身体到心理都在抗拒着他。
他知道这是一种心里性的抗拒所引发身体拒绝他的碰触,亲她、吻她、抚摸她、拥抱她,她都会在事后干呕。他到底是碰了她,但只要再更深地想要更进一步,当下她便呕吐不已。
这种情形让他很受伤,是的,他龙彦晟第一次感觉到了受伤。他难以忍受,可是,又必须忍受。心里如同成千上万吨的熔浆在翻滚奔流,几次都让他觉得要爆发爆炸了。
为什么她不可以像他那样接受和面对,他碰触到她的身体会觉得无比快乐和兴奋,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如果可以,他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是不是景甜来过了?她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这里的一切,即使是风吹草动也都躲不过他的监察,特别是在自己出逃一次之后,龙家的戒备比起之前更为森严了。
“你以为她会对我说什么?是你自己心虚了么,她只是好心地过来看我就会让你觉得是来挑唆的?”干呕终于停了,四喜终究还是不忍将景甜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告诉龙彦晟,她不想景甜成为又一个妙妙。
双眉一皱,她的话夹枪带棒的教他难受,但是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到底还是不忍心责备,对于景甜的事情也不再追问。
“晚饭吃了没有?我叫人送来。”炯炯的眼神被关切之情所替代,深深地看着她。
四喜摇头,忽然抬起了脸,眼神幽幽,小脸苍白,这模样生生地激起了他内心深处某个点上的柔软,伸出一手,忍不住抚上她的脸。
“你要将我永远地幽禁起来么?”
他扬起眉毛,沉沉地说道:“如果可以,我是这么希望的。”
“那以后这里就是我的牢笼了?你要把我关到老死,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龙家的利益,你自己的名誉和地位你都不顾了?”
他竟然轻笑出声,看着她的小脸在自己的掌心里不盈一握,她这是怎么了?竟和她谈龙家的利益,谈他的名誉和地位。
表情一敛,声音变得更为低沉雄浑,“我要龙家的利益干什么?我有的够多了,名誉和地位和想要拥有你不会发生冲突和矛盾的,我现在只想要你。”
这话让四喜又是浑身一颤,她突然问道:“你是想的我的身体么?”
那是当然的,龙彦晟清楚自己身心的渴望,他直直地回望,看她的眼神突然变得迷惑炽热起来。
“然后呢?我不明白,强留一个你并不喜欢的人在身边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发泄你的欲望么?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放了我,于我于你不都是一件发事么?”
除了这一点,四喜想不出龙彦晟还有其他什么理由,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会真的喜欢上自己的。因为,在四喜看来龙彦晟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神采笃定的龙彦晟却因为四喜的话而悸动。
他固执地想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她到底是不明白还是不相信?
只因为他想要?只因为她在不经意间引起了他的在意?只因为她吸引了他?
究竟是因为什么,这个看似聪明的丫头真的不知道么?之前和她说过的话她是没听进去?
锐利的双眸眯成一条缝,沉了几分,他有点生气。她当直以为他迈过心中的那道槛是件易事么?
要肉体之欢?他的身边从来不缺性感貌美的女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夜夜笙歌,他可以左拥右抱,多的是唾手可得的女人,为什么只认准了她?
他的眼色更沉了。
她不愿意相信还是不愿意承认?
“四喜,我爱你!因为爱你,所以想要你!”
她微微张开的双唇轻轻地哆嗦了一下,“我不要你的爱,请你收回你的爱!”
倏地起身,忽然变得急躁,她总是一次次地挑战他,明知道他的坏脾气,可是总是挑战他。
原来她不是不相信,也不是拒绝,她是不屑!
因为,在她的内心里压根就不屑于这样有违人伦的爱情,他的心,从来不曾为谁痛过,却为她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