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的心微微一颤,她的同情心又一次泛滥,爱上龙彦晟的女人是不是都会过得很辛苦?景甜的话让她感觉到心酸,这样身份尊贵的贵族小姐却得不到一份圆满的感情归宿。
“因为爱他,所以我包容他,对他的一切行为都给予了忍耐,他的身边从来不缺自动送上门的女人,我忍耐下来了,就连妙妙我也忍了。”
说到这里,景甜长吁了一口气,她突然抬起头盯着四喜,眼神变得凌厉而阴冷,继续说道:“他不爱我,但只要他也不爱其他的女人,我都可以忍耐。然后他把你带来了,我本来对你很同情,我也是真心地希望你能顺利逃走,结果……”
凌厉阴冷的眼神又在瞬间转变成一抹幽怨……细看之下更像是憎恨,四喜无法确定,只是听由景甜继续。
“我直到现在才想明白了,原来他赶走了妙妙是因为你。”
四喜怔愕,果真……如此么?
“知道么?当年的雨晴要是被抓回来,一定不会只是毒打一顿这么简单的,她一定会被她的弟兄们扔进类似于娼寮这种场所去接客,让千人万人骑,一辈子成为那些龌龊的猥琐的男人泄欲的玩物!”
一股寒意飕飕地爬上四喜的脊背,真是万万教人想不到温和的,似与世无争的,有素质有涵养的景甜小姐会说出这样教人毛骨悚然的话来。
“很可怕对不对?”景甜面无表情,继续盯着四喜,“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对你,不仅如此,他还居然亲自照顾你,听说他还亲自为你喂药……”一贯恬静的脸好似起了一丝痉挛,扭曲了她的美好。她苦笑起来,幽幽叹息,“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么?四喜,他一直以来都不屑多看我一眼,却将全副的心思放在了你的心上,他甚至为了你放弃了与井上家的结盟利益……四喜,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恨你的?”
虽然景甜的语气还带着疑问,但四喜清楚地感觉到,景甜恨她,她恨她得到了她没有得到的……龙彦晟的心吗?
她猛地一震。
不!
“你误会了!”这不可能的!
“四喜,你是想虚伪地告诉我,他对你的关心只是因为一个长辈在关心晚辈么?又或者你是想我把当作傻瓜一样唬弄?”
景甜的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漠然,好像刚刚的诸多情绪只是一时间的迷茫。空洞的眼神里又突然涌现出一股尖锐,她盯着四喜,想要把她看透看穿。然后,那尖锐的光芒又渐趋消弱下去,变成了无害又无辜的温和,甚至变得说不出对她的同情。
“他……是不是已经占有了你的身子?”温和的,关切的,无限的了解似的。
“不……”四喜反射地抬头,惶恐地脱口否认,对上景甜挖掘似的目光,她难以对视,只是拼命地摇着头。
“但是他……到底还是碰过你了吧?他拥抱了你,抚摸了你,亲吻了你,是不是?”她好像什么都了解,什么都明白?
四喜浑身一震,竟然僵住,无法开口说话,强烈的羞耻感促使她无法承认,无法抵认,就那样绷住了。
“果然是这样。”景甜像是很疲惫似的,她幽幽地看着四喜,不管眼神还是语气都是极为温和平缓的。
“龙彦晟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纵然他的身上集聚了男人应该具备的所有优点,但是这也不能否认他是一个冷酷又自负的人,他根本不会理会什么伦理道德,单纯的观念性的东西在他看来都是虚无的,根本就约束不了他。他不会管你和雨晴是什么关系,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他向来只要他想得到的东西,过程越艰难,他越是乐此不疲。但是,四喜,你应该不是那种不知廉耻,没有羞耻心,淫荡又随便的女孩吧?龙彦晟可以不在乎一切,但是,在他抱着你抚摸你亲吻你的时候,你难道就不觉得恶心和龌龊么?想想你和他和甥舅关系,他那样碰确你,你也能快乐舒服起来么?你……难道不觉得这很肮脏么?”
她说得那么轻柔,说得那么温和,却像是一把利刃穿入了四喜的心脏。她被击得又是一震,身子又开始激烈地颤抖起来,脸色更是白得吓人,那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羞愧,让她无地自容。
如果景甜能冲着她大声指责,她或许还可以有辩解的余地。但是,景甜说得这样平和,问得那样轻柔,这只能让她觉得自己是龌龊而又肮脏的。
“我没有任何指责你的意思,你也不必有罪恶感,其实像龙彦晟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出于你们之间特殊的关系,你会喜欢上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对于女人来说,他就像是神!更何况,他对像那么有心。”
“不!我没有!”四喜极力地否认,说是要她不要有罪恶感,但那轻得如空气一般的字字句句却更教她觉得自己的罪恶与羞耻。
景甜站了起来,如来时这般轻轻地拍理了下自己的衣裙,动作轻盈而又优雅,姿态轻描淡写,若无其事。
“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你也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考虑,欲望毕竟是很容易淹没人的理智和理性的。四喜,你只能冷静下来想想便知道这件事如果被这里以外的人知道后果将会是怎样的严重。龙彦晟,他再厉害也毕竟是龙氏的掌控者,他无法掌控整个世界,你们的行径到时会被全世界的人唾弃,会身败名裂,会一无所有的,那下场将是无比的悲惨的!”
走了两步,景甜又回过头来。
“你一定以为我这是在嫉妒,所以才跟你说这些,其实我不否认我内心当中的确存在着妒意,但是,我更多的是为你和晟在考虑。四喜,这个社会本来就有它的规范,我们读书认字,一直希望自己做一个知情达理的文明人,你总不希望自己走出去后会被千万人指着鼻子辱骂,为所有人所不齿吧?”
有一种酸蚀的液体几乎要按耐不住地在胃里翻涌,四喜拼命地忍耐住想要呕吐的感觉,直到景甜走远,走出她的房间,她才趴在地上开始呕吐起来。胃里没有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液,直到最后连酸液也吐不出来了,她就一直趴着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