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希望这些都是假的。但是,他脑海里挥不去的是爸爸妈妈为了保护他而倒在他眼前的场景。他还清楚地记得,他抱着爸爸妈妈的身体……感受到爸爸妈妈的温度在他的手里一点一点的消失的恐惧!
那样的恐惧,是如此的清晰。
爸爸妈妈没有错,他们是平凡的,他们是无辜的。可是,他们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从此,仇恨的种子在他小小的胸膛里种下了。
活下去?
怎么才能活下去?
从那时开始,他明白了。想要真正活下去,想要父母的悲剧不再上演。
唯一的办法就是站在至高点,睥睨那个黑暗的世界……
从此,他走上了魔鬼之路。成为了一个别人惧怕的恶魔。
蓦然睁开眼睛……
床头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线。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皇震霁躺在床上,看着房间里的天花板!起身抓过床头柜上的电话看了看,凌晨三点钟!他的脑袋里迅速打理着纷乱的思绪!
他也只是用了一瞬间的功夫。因为这是他的习惯,他没有太多闲工夫去过多的思索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习惯已经成了他灵魂的一部分!
这就是他生存的法则!
很久没有做梦了,今天……他居然梦见了过去的自己。想了想,他觉得是因为看到钟婉玲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的一幕。从而牵扯出了他深埋在记忆最底层的回忆。
捡回钟婉玲的做法确实有些反常……
那丫头不过就是自己手里的棋子而已。而且,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可是,自己却……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柔美如樱花的唇畔漾起了淡淡的自嘲的笑意。
啊……
是该到了“消失”的时候了。
翌日,下了一晚上的雨停了。
喷嚏连天的钟婉玲和皇震霁一起下车,她手软脚软地爬进了教室。
火炮子周巧玲一把就拉住钟婉玲,将钟婉玲丢进了她的座位上:“钟婉玲!刚才,你家邻居张大婶来这里找你了。昨晚你去哪里了?老实交代!”
莫婷婷叹了口气担心道:“我们也是从张大婶哪里知道了你的情况。我们只是担心你……”
“很抱歉……”钟婉玲在自己的座位上发现了书包。这书包想必是张大婶今天早上送过来的。
看着那两个为自己担心的朋友,看着张大婶送来的书包……
再想想自己的亲人们……
她的眼睛又开始发涩了起来。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皇震霁微微低着头,嗫嚅了半天。没有人会期待他有那个“能力”一次说清楚一句话!
但是,今天他似乎胆子有些大了:“那个……昨晚堂姐在我家!”
“堂姐?”周巧玲的声音陡然间飙到了女高音的境界。全班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皇震霁的身上。而后,目光在皇震霁和钟婉玲之间“转战”。
堂姐?
所有人快要被脑袋里的问号活埋了。
“嗙!”周巧玲的双手拍在钟婉玲的课桌上:“喂!你是不是该老实交代一下了吧?”镇子上所有人对钟婉玲的父亲一无所知。知道的,也就是钟婉玲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了。然后,她母亲带着她回到镇子上。貌似因为钟婉玲父母的婚姻并没有得到女方家里的支持。因此,钟婉玲和她母亲跟亲戚之间的感情非常淡薄。至于父亲那边的亲戚就是一个谜。
今天,他们才知道这个全镇子有名的富家公子哥儿居然是——钟婉玲的堂弟?
难怪钟婉玲一直像个姐姐一样照顾着皇震霁。
现在,所有的疑团算是得到了解答。
钟婉玲没有“老实”交代。因为,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是个谎言。
她很明白,谎言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
为了不欺骗最好的好朋友。她选择了沉默。
两个好友最终谅解了好友的心情。甚至觉得她们方才的强势是一种对好友的伤害。
最后,她们反而转过身去挡那些想要过来“盘问”钟婉玲的同学。就怕那些所谓好奇的同学再在好友的伤口上撒盐。
课的课间时间,皇震霁去洗手间去了。头昏脑胀的她地坐在座位上发呆,两个好友默默地守着她……
突然,教学楼的楼道上一阵哄乱。班上和学习委员年向刚急吼吼地奔出了教室。不一会儿,看热闹的人开始吼了起来:“皇震霁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听说摔断了右腿小腿。”
“流了好多血。”
“好恐怖……”
“他家管家和仆人已经将他送走了……”
等她跑到出事地点的时候。只看到楼梯上的一大滩血迹。一个仆人耐心地站在那里等她。等她出现后,转达了他家少爷的原话:“我可能要去国外治疗。但是,你还是我的家教。我可能随时会回来,我家就拜托你帮忙看着……”
从此,她从一个家教变成了个看家的。别墅的一切运转有个管事代替管家管理。说是由她看家,说白了她就是住在这个家里的闲人一个。皇震霁偶尔会打越洋电话回来,后来渐渐的没有了电话。
他……
消失了!
工资有人发,但是管事无法说出他家主人身在何方。
皇震霁,像个从来不存在的人一样……
再后来,中学毕业。她被保送进了著名的星华学院。
而她,也从此搬离了那幢别墅……
再再后来,她考进了国内最著名的大学。凭着优异的成绩,她获得了免除学费的特殊荣誉。此外,还凭着每学期全校第一的“资本”。顺利地拿到高额奖学金。还如愿以偿地专门学习了古汉语。由于她的学习异常优异,而且是个全面发展的人物。因此,她一有时间她就学商学专业。
当所有人以为,她会选择别人梦寐以求的那条路……
留校任古汉语科组,最年轻助教的时候……
她去了美国,主攻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