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明白为何从大门到书房那么点距离却要九弯十八拐,曲曲折折。原来是为了绕出中间的地方来建这个内室。果真是煞费苦心,也不得不赞叹这个建筑师的鬼斧神工。这么大的内堂,竟然从外观看不出来。
相反于冷清,里面却是一幅劳作场景:打水洗衣,舞枪弄剑,款款而谈。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真有其乐融融的感觉。
见到他们走进来,大家稍微停下朝他们打招呼,但更多的视线停留在了如心身上,对于陌生人,总是有几分好奇的。
堂内赫然的一幅旭日东升图,占据了一面墙。图的两边是一幅对联,用行楷劲武地写着。
旭日东升,里面再谈!”
里面?
如心讶异了!还有机关?
陈老也讶异了!不过依旧起身,秀起江山千古留日影。
斜月西缀,落入沧海应世除月名。
横批:逐月复日。
好狂的一联,如心不禁在心里微微感慨着。
在古代,就有声控系统?
“这位是?”那个陈老看向如心的眼神有些讶异,一股亮光直射而来。走到旁边的墙壁上,在离一副挂画三寸远的地方,有节奏地,时快时缓地敲击着,三击为一节,如一曲韵律。如广场般大的厅堂在眼前延伸。
穿过那堵墙,云非就自己来!”寒云非半玩笑半认真地说着。这反圣月复旭日的豪情在着字里行间跳跃着,不带一丝的含蓄,干干脆脆,清清楚楚。
然而,这里每个人的神情却是淡淡的知足,并没有这对联所体现的狂情。
“公主,这里便是逐月堂!”寒云非的声音不轻不重,但足矣让临近的几人听到。
“公主?”那个所谓的陈老一脸诧异,音调都不自觉提升了几度,让远处的几人也纷纷侧目。
寒云非点点头,伸出手执起如心的手臂,轻轻捋了捋衣袖,那掩盖于水蓝之下的青翠玉镯便显在了那透过窗口和顶端那些洞洞传过来的光线,“管家说陈老在书房,闪着润泽,刺着眼目。
“这就是”旭日东升“,是一品公主的随身之物。我朝之人皆知只有一品公主才能佩戴得上。”寒云非不徐不慢地解说着,“这位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如心公主!”
“微臣陈信尧参见公主!”陈信尧盯着那玉镯瞧了许久,眼神逐渐变深,表情逐渐激动,最后单膝下跪。
有过寒云非一次的经验,如心不再讶异,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欲扶起他,“陈老乃为如心的长辈,这样岂不折杀如心了!”
如心这话音未落,大堂内的其他人,除了寒云非,皆随着陈信尧下跪,“陈老,直呼公主。那回声在堂内响彻着,犹如千军万马奔啸,实在壮观。
如心不禁皱皱眉,这场景让她有置身风雨之中的感觉,一股不详的预感开始蔓延。
“寒云非,这就是你所想见到的?”如心用只有寒云非听得到的声音,不带情绪地问着。
“心儿,有些事情,你总该面对!这是保护你的一种方式!”寒云非又何尝想让其公主的身份曝光,这意味着他们之间的那隔阂势必存在。但,自私,不是借口。
“那你知道,我为何随你而来吗?”如心眼角嘴角勾了起来,瞟了一眼寒云非,却不待他回答,又换上有些凝重的神情,知道她有许多疑惑,轻柔地说着,“你们都起来吧,这么多礼数反而让我惶恐了,以后的一切都还要靠各位帮衬呢!”
公主,就该有公主的模样!
绿殇说,要融入秋如心的这个角色。大概八节左右,那堵墙霍地自动移开了,现出另一片天地。所以,如果想回去的话,不得不接起公主这个身份!没得选择……
“公主洪福齐天,这次复兴大业指日可待了!”陈信尧的眼中竟有些闪烁,真有激动至此吗?
如心笑笑,虽然不赞同,却也不能在此引起公愤!
一辈子死守着君臣纲常的人,一辈子守着忠孝仁义的人。陈信尧是个可敬之人,也是可怜之人。敬其一腔忠肝义胆,怜其迂腐死板。
远处有几个孩子直勾勾地盯着如心,美得绝尘的男子。那水蓝色浮衬出丝丝高贵的气质。
寒云非望了望如心,纯净的脸上带着怯生生,乌黑的瞳孔,不染一丝纤尘,却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是怕生,还是怕如心毁了他们原本恬淡的生活?他们真想战争吗?
覆巢之下,就注定没有完卵吗?
“陈老,我师父可有消息传来?”寒云非看到如心看那些孩子的神色,看见了她眼底的期许。她事事防备得很好,却也会时不时流露出情绪,不经意的泄露!
“易总堂主昨儿个传来消息说明天会到,而且会有贵客随同而来!公主寻着了,等总堂主到了我们便可好好研究一下复业大计了!这次,要叫风鄂凌那狗贼死无葬身之地!”陈信尧说得有些激动,看得出他的复业之心堪比天地。
“贵客?”寒云非微微皱了下眉,师父向来不会这般故弄玄虚,有些正色道,是何等贵客?
“嗯。说是和复业大计有些牵扯的。我也不大清楚!”陈信尧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如心,“公主想必乏了吧?微臣先去准备厢房给公主好好歇息!顺便再叫裁缝过来给公主量个身!”
“有劳陈老了!”如心不再推却什么,只要不是超过她的底线的,都可以顺从安排!
陈信尧走了,堂内也开始纷纷回复了劳作的场面。
“公主!寒堂主!”瞬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青衫显得一声的刚毅,双手抱拳,恭敬地对着寒云非,“这些天有两个人一直在打探逐月堂的消息,说是想入堂。属下已经做过调查了,确实是被朝廷逼得走投无路的人。最近正处于风口浪尖,所以请示一下堂主!”
“哦?最近是该小心一点!带他们进来看看吧!”寒云非淡淡地吩咐着。本来招募工作他无需这么费心,可这是总堂,无论怎样都要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