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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骑鹤道人飞临宝地 秃头丑鸟巧食灵丹(2)

长者笑道:“我乃这山中数万载的一棵古松。这万古千秋以来,还未曾有人来过这里。今日道兄光临,真乃我莲花山之荣幸!”

骑鹤道人跳下仙鹤,与古松长者携手而坐。

道人云:“贫道见此山奇秀,如同仙境,想必山中生有奇宝。敢问仙兄,能否赐教?”

古松长者道:“道兄果然慧眼!这莲花山中确实生有奇宝,虽属草本,已具人形,修成仙体;它初结之籽,也已长成仙娃。后又结籽无数,全都生长在山林中。此草世所罕见,能去千灾,治百病,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称得上是灵丹妙药。”

骑鹤道人道:“仙兄何不将其母子引来,让贫道一见。”

古松长者笑道:“那母子虽修成仙体,尚在林下土中,不久才可出世!道兄过些时日再来,便可见到!”

道人云:“贫道随时来见!”

古松长者道:“老松有一事相求。”

道人云:“仙兄请讲。”

古松长者道:“那土中的母子成仙出世后,定要干一番前无古人的大事!尤其那几个娃娃,少年无畏,疾恶如仇,势必能做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义举来!其间定会遭到不少凶险灾难,务请道兄到时多加关照,鼎力相助!”

道人云:“仙兄放心,如日后遇其母子有难,贫道决不会袖手旁观!”

古松长者闻言大喜,陪着骑鹤道人在这莲花山上尽情游览。骑鹤道人边走边赏,赞不绝口,直游到夕阳依山,才向古松仙长道别,骑鹤离开莲花山。

正是:

鹤临仙境不忍去,

道遇胜地起游兴。

有诗赞莲花山:

神州东北耸群峰,

状似莲花紫气腾,

奇宝瑞彩映云汉,

上仙惊叹赞连声。

不说道人辞别古松长者,骑鹤远去。且说尾随仙鹤飞来的两只大鸟。这两只大鸟身圆体胖,秃头短尾,长着一双大翅,样子十分丑陋。它俩每当飞近群鸟,群鸟便会四散飞去。两鸟觉得奇怪,追上两只鹦鹉问道:“你们为何见到我们就飞走?”鹦鹉道:“这还用问别人,自己瞧瞧,长得这丑样,谁愿意和你们在一起。”正说着,天上飞来一双孔雀,落到草地上,走了一圈,忽然叫了两声,翘起了长长的尾巴。群鸟欢叫道:“快看,孔雀开屏了!”两丑鸟看时,见那孔雀张开长尾,形成半圆,色彩斑斓,在阳光照耀下,绚烂夺目,美丽极了!两丑鸟自惭形秽,赶紧飞走了。

两鸟从此不愿再在众鸟面前露面,想远走它乡。这天,见一道人骑着白鹤向北飞去,便尾随其后,一直跟到莲花山。两鸟听那鹤背上的道人说这山中定有奇宝,便道:“咱们何不去山中寻找奇宝,看是什么样子!”两只丑鸟说着,便飞进莲花山中。

它们落于山中一株大树上,一只松鼠蹦到它们近前,骨碌着一双明亮的小眼睛问道:“从来没见过二位,你们是远方飞来的吧?”

大鸟“咯咯”叫了几声,答道:“是的,我们这是头一回来这里,刚刚落脚。”

松鼠又问:“二位此来何干?”

大鸟回道:“我们是特来寻珍宝的!”

松鼠摇了摇翘起的长尾巴,骄傲地说:“我们这里满山是珍宝,无须寻找。”说罢,口中念道:

猴头树杈坐,松茸林下挺;

榛果矮丛结,松塔高枝耸。

狗枣悬满架,软枣挂遍藤;

葡萄串串紫,花椒粒粒红。

山珍无穷尽,久服寿命增。

两只大鸟听了,咯咯笑了起来,说道:“我们要寻找的不是这些常见的山珍,而是仙人说的那种罕见的奇宝。”

松鼠急问:“仙人说的奇宝为何物?”

大鸟道:“我们也不知道!想来此物定是光彩夺目,寻到一见便知。”

两只大鸟说罢,展开翅膀,在这莲花山上飞飞停停,寻寻觅觅,满山寻遍,也未发现奇宝。寻不到奇宝,岂能甘心?两只大鸟见这里草丰林茂,山环水绕,风光秀丽,气象万千,便生了依恋之情,索性留下来,在这林中筑巢安家。此后,每天在这座山林里穿来穿去,细细寻觅。一晃,到了深秋。大鸟在这里产卵孵化,已生儿育女。

这天,风和日丽。两只大鸟领着五只雏鸟,来到一棵参天古松下。忽见不远处的几棵椴树旁,有几株三丫五叶的绿草,玉茎上结满红籽,就跑过去。两只大鸟尝着啄食了一粒,觉得异香满口,便为每只雏鸟啄食了一粒;待要再啄食时,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将它们一起卷飞。

瞬间风停。大鸟领着雏鸟,又去寻找刚才去过的那地方,却怎么也没找到。

奇怪的是,不久,这对大鸟和它们的孩子全变了模样:秃头上长出了赤冠凤毛,短尾后新增了艳羽长翎;通体五彩斑斓,绚丽夺目,成了这座山林里最美丽的飞禽。

一日,两只大鸟带着孩子们,飞到一棵大松树上,正巧遇到了初来莲花山时见过的那只松鼠。大鸟忙与松鼠打招呼。

松鼠惊奇地打量了它们一番,问道:“尊贵的客人,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大鸟笑道:“怎么连老相识都不认得了?我们就是来这山林寻奇宝的那两只大鸟儿啊!这几只雏鸟儿是我们的孩子!”

松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围着两只大鸟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详了半天,连连摇头道:“听声音好熟,看样子却不像!你俩全没原来那模样了!让我咋能认得出来!你俩咋会变得这么漂亮、好看!对了,你们寻到奇宝了吗?”

两只大鸟失望地摇了摇头。它们哪晓得:它们要寻觅的奇宝,就是不久前遇到的那几株长着三丫五叶、茎上结着红籽的绿草!正是因为它们幸运地啄食了草上结的红籽,才一改丑陋的外貌,变得如此美丽!

有诗嘲讽大鸟:

奇宝深藏寻觅难,

笨鸟巧遇实有缘。

只见丑容变美貌,

焉知啄尝乃灵丹!

闲言少叙,且说这奇宝仙草。它原本是这莲花山上的一株小草,岁经万载,受宝地精华,孕育出人形,成为仙草。它从细芽长成仙株,这巨变所经历的过程,是极其漫长而艰难的。其间,充满了曲折和惊险……

千秋万古多少事,

三言两语怎说清!

读者欲知细情,须听我从头讲来———

盘古开天地之后,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春秋寒暑,神州东北的高山大岭长出了树木,此后生出了蛇虫鸟兽。又过若干年,莲花山上一棵粗壮的红松树下,大片灌木丛中钻出一株翠绿的小草。它茎叶纤细瘦弱,一只小蚂蚁爬上去都会将它压倒。它生长缓慢,初生只有三片小叶,几十个春秋过去,也没增添出多少枝叶。它禁不得剧烈摇动,幸亏四周有茂密的灌丛,为它阻挡狂风;它受不了倾盆浇灌,好在身旁有棵高大的松树,替它遮蔽暴雨。

它怕高寒,是天公作美,冬日为它覆盖厚厚的雪被;它惧烈日,是树木多情,夏天给它遮上浓浓的绿荫。

小草在大松树和灌木丛的护卫下,吸收着沃土的丰富营养,承受着雨露的滋润哺育,尽享着丽日和风的温暖沐浴,日渐茁壮起来。

数百次叶枯叶绿,它的根扎深了,茎蹿高了,枝长粗了,叶长密了。而且,枝头结出了鲜艳的红果,十分耀眼夺目。它成了莲花山上的一枝独秀。

可是,它这一显眼便招来了祸灾。

一日,山外飞来一只相貌凶恶的怪鸟,一眼瞧见红艳的果粒,顿时垂涎欲滴。它抖动双翅,飞落草下,正欲伸嘴啄食,一只火狐从灌木丛中蹿了出来,张嘴向它咬去。怪鸟见势不妙,急忙展翅逃走。可美食得不到享用,怪鸟怎会甘心?第二天它又早早飞来,在空中连绕数圈,仔细看遍,不见有火狐的动静,就放心大胆地落在地上,迫不及待地伸嘴去啄红籽。这时,早已隐蔽在灌木丛中等候的火狐,悄悄钻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了怪鸟;待怪鸟发觉,它那伸长的颈项已被火狐的利齿咬断了。

火狐的义举使三丫草的果实得以幸存,从而给了种子落地生根、发芽成长的机会。几年后,三丫草的四周长出了数株碧绿的小草,这便是它的后代。

然而,“福兮,祸之所伏”。尽管恶鸟被火狐捕食,但是灾祸仍在不断发生———

先是狂风卷来几条毛毛虫,落在了无名草枝叶上。这毛毛虫牙尖嘴快,专吃草叶,一会儿就吞食了好几片叶子。幸喜飞来一只浑身乌黑油亮的大嘴鸟,几口便把毛毛虫吃光了。

接着又有一只贼头贼脑的老鼠溜近无名草跟前,伸出尖嘴欲咬无名草的根茎。恰巧赶来一条长蛇,猛蹿向前,一口将老鼠吞入腹中……

不仅类似敌害险情多次出现,还有天降横祸偶尔发生。

盛夏的一天,突然狂风大作,黑云翻滚,继之,霹雷闪电,惊天动地。接着,泼下倾盆大雨。随后,又下起冰雹,那冰雹大如磨盘,落到地上,砸出一个深坑。一时间,只听到乒乒乓乓巨响连声,树木灌丛被冰雹砸得枝折叶碎,残败不堪。这三丫草虽然由于大松树的挡护,没被冰雹砸死,但也严重损伤。它的枝叶全无,仅剩一根独茎。

正是:

祸福交替纷沓至,

吉凶伴随接踵来。

欲知三丫草命运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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