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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走了这么久,有没有累。”

两人慢悠悠的在街上溜了一遭,摇光不方便拿纸笔,一直闷闷的说不出话,恰逢陆云沉也是个话少的,从前的时候都是摇光挑起话题,现在摇光不行了,这位就沉默了。

气氛略微尴尬。

摇光忽然想起几日前,她晚上去看灯会,在皮影戏那里,这人揽着自己,声音那叫一腻味,他说摇光,我一定会治好你。

斜睨了身旁的人一眼。难道他……看上自己了?这念头只恍惚了那么一下,摇光就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巴掌,自恋要有个限度,你如果随便见了一个有夫之妇会喜欢上吗?不可能!否认了这个事实之后,顿时觉得眼前一片光明,呼吸都舒坦许多,原本只是附和着陆云沉的脚步也轻快了,最后,摇光买了一些胭脂水粉,高高兴兴回去了。

回去之后就得到两个消息,一个坏的,一个好的。

坏消息就是,神医有事出门去了,没收到陆云沉的消息,来不了。

好消息就是,虽然神医不在,他家丫鬟看门,恰好把这飞来的鸽子捉到了,于是觉得自己跟了神医两年,具体没实践过理论知识也差不多,毛遂自荐来到了司徒山庄。

“现在正在给我家小姐看脸呢。”府中的下人见摇光和陆云沉回来,把这个信息告诉给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都默契的决定去司徒绾绾闺房外等那位“神医家的丫鬟”。

结果,谁知道竟然又是故人。

一身鹅黄衣衫,发髻又变了样式,可是那双灵动的双眼,以及看着她怀里的小狐狸的热忱劲儿,不是那位青灯妹妹是谁。

青灯见了摇光开始还没认出来,直到见了她怀里的狐狸才眼睛发亮,“是你!我在姓陆的信里就听说了,有个倒霉鬼被绾绾毒哑巴了,没想到是你!”继而两眼怜悯的看着摇光,“你怎么这么倒霉,上次我们见面你是被坑到妓院,这次又成了哑巴……”

妓院?

一旁的陆云沉眉梢一跳。

皇后……被坑到妓院?是不是认错了人?看看身旁的摇光,两颊通红,尴尬异常,不会吧,真这么造孽!堂堂皇后居然被……

摇光歪歪嘴,被当面揭了伤疤的滋味真不好,她……等等!

摇光霍然心中一跳。

开始那些家丁说是神医的丫鬟,然后她见到了青灯,也就是说青灯是神医的丫鬟,然后青灯和白月是一路的,然后白月是个大夫,然后……

白月等于神医等于无双公子?

无……双……公……子……

摇光掩面。

尼玛这称呼吐槽点也太多了吧,到底是谁传出去的,白月他……

一想到白月淡定的接受大家对他的这个称呼,摇光就觉得有一种“崩了”的感觉。

那么清清淡淡的一个美青年,却取了这么囧这么雷的名字。

哎呀!

那如果白月等于神医,她这一趟不是白走了!原本一脸吃苍蝇表情的摇光脸色大变,起先她就是觉得陆云沉的神医不靠谱,想和他分道扬镳找白月的!结果两人居然找的是同一个人!八嘎!他们这一趟果真是白绕了!白月就在京城啊!就是为了青灯做那个什么香喷喷的“冷香丸”啊!

青灯!我恨你!

这幽幽的一眼,青灯立马打了一个冷颤。

“呃,你怎么了?”青灯防备的看着忽然哀怨的看着她的摇光,想什么呢把脸扭曲成那样,被毁容的是绾绾吧,她现在这样比绾绾还恐怖。

别这么看她,她害怕,!

“别管她,习惯就好。”陆云沉与摇光相处过一段时日,见怪不怪。

“哦。”青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对了,绾绾的情况怎么样。”陆云沉冲司徒绾绾闺房的方向扫了一眼。

青灯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又回过头,慢悠悠开口道:“你说她啊……”

她怎样?摇光虽然不能说话,面部表情倒是拿捏得十成十到位。

“当然没问题啊。”青灯用一种这点小事居然要麻烦我家白月,我都不屑出手的表情看着两人,“只是小小的抓伤而已,你们搞那么大动静做什么,混武林的谁没受过点伤,结个疤就好了,只是部位比较特殊,在脸上,生肉的时候会痒,所以我在药里放了薄荷,这几日让绾绾别抓别挠,净脸的时候水温和点就没问题了。”

无事便好,女子的容貌最重要,摇光想起那夜她发疯的表情还觉得竖了一胳膊寒毛。

“你啊,还担心她,她都把你搞成哑巴了。”青灯向来爱憎分明,且对摇光心存好感,所以这件事较偏摇光,“快让我看看,你嗓子怎么样了。”

摇光立刻小媳妇儿似的凑了上去。

接下来几日,青灯就游走于摇光、司徒绾绾和药房之间,三点十分规律,摇光还真小看了青灯,她以为司徒绾绾费了那么大工夫都没研制出解药,想必也有些难度,所以对只懂理论知识的青灯也没抱多大期望,没想到几味药下来,嗓子真的好了!

“是绾绾太菜啦!”听摇光这么和她说,青灯很自豪,“而且我是谁,我这么聪明,这点小问题都搞定不了,白月以后怎么混!”

一不小心夸海口了。

司徒绾绾那块儿还真没搞定,也不知道怎么,按照青灯的说法,伤口早该落疤恢复原本的样子,可是,唉,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看着司徒绾绾左右两边一边三道划痕,摇光就觉得特别别扭。

司徒老爷虽然没有哀声叹气,眉目却十分凝重,问青灯有没有那种瞬间凝血生肉的神药,青灯横了他一眼,“谢谢,白月虽然有‘神医’之名,本质还是个凡人,咱们这是武林,不是仙侠世界。”

司徒老爷也觉得自己要求过分,虽然心里被青灯哽得不痛快,也没说什么。

府中气氛一直很低沉,从未被超越,摇光大约是哑巴习惯了,现在能说话了,还不放下陆云沉为她准备的纸笔,写道:你去看看司徒姑娘如何,或许是她的问题,没有同青灯说明白,你问她或许会说。

摇光有时候忍不住想,那个司徒绾绾是不是故意的,因为陆云沉说,如果她的脸好不了就娶她,女人有时候很死心眼的,为了心爱的男子什么都不管不顾。

陆云沉可能和摇光想到一块儿去了,慎重的点点头。

结果,问题果然出在司徒绾绾身上,却不是和陆云沉有关,是她自己。

用她自己的说法,每日我拆开纱布净面,看着这些疤就特别想挠,

于是,她挠了……

于是,好不容易结上的疤又结一次,继续继续,循环往复,她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还是忍不住!

摇光和青灯一直在外面偷听,摇光忍得住,青灯忍不住了,一掀门进去,叉腰咆哮:“喵咪的我还差点怀疑我的专业水准,原来是你自己要去挠它,我的薄荷剂量也没少,你也不痒啊,干嘛要去挠它!”

司徒绾绾眼泪汪汪,“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忍不住,”

古代还没有“强迫症”这一说,几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青灯一狠心,“控制不了是吧,老子把你手绑起来,吃饭亲自喂你!”

“……”摇光忍了忍,终于没问出那一句,如厕怎么办。

所谓把手绑起来当然是不可能的,最终青灯还是和司徒老爷说明司徒绾绾的情况,让他多派几个丫鬟来日夜照看,不许她碰自己,再细心调养了几日,果然进展飞速,连一直愁眉不展的司徒夫人也挥着帕子和青灯打招呼,态度亲昵。

“如今是这样的状况,你打算怎么办?”陆云沉问摇光。

“不知道。”摇光摇摇头,“其实最近这些日子我在这里逛了逛,觉得民风淳朴,挺不错的,如果没出岔子,就想买一栋宅子住下来。”

摇光这想法倒是真心的,她从前一直对未来没打算,嫁就嫁了,被冷落就被冷落了,死就死了,现在也该是为未来计划计划的时候了。

首先,第一步就是要有一个家。

“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说一声。”陆云沉的话让摇光一怔,摇摇头道:“不用。”她不想太过依赖这个人,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况且女子的心软,一旦依赖,就会期望,心存期望,就会加倍失望。

“那你呢?”摇光反问他。

“我?”陆云沉恍惚片刻,“我不知道……”

“嘻,别的先不说,有一点你必须要知道。”摇光托着下巴看着陆云沉,“我不喜欢这个司徒绾绾,你可别真娶了她。”

“怎么会。”陆云沉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当时情境不允许我说别的,如今她好了,我也不想多留。”

“也没什么嘛,我觉得这个司徒家的当家挺通情达理的。”譬如在这件事上,没有责备过摇光半点,还把她的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自己这么快就好,也多亏了司徒家的药材足,青灯要什么,一会儿就送过来。

“司徒伯父的确是个好人。”陆云沉赞同的点头。

直到后来摇光再次被稻草魇醒,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天真。

果然人心隔肚皮。

真小人常有而伪君子不常有,可惜,伪君子有个性情直爽的女儿,摇光慢慢从地上直起身来,懒懒的看了司徒绾绾一眼。

“说吧,你打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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