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哲的醋坛子打翻了,直到坐上返程的飞机气也没消。方筱雅学乖了,一路主动和他攀谈,可苏少就是不理她,连坐飞机托运行李都扔给她一个人办,远远看着她站在一堆行李面前他到底是心软了,大步流星走过去:“过去等,别越帮越忙。”
筱雅歪着头看他,知道他气消了,蹦蹦跳跳坐到一边看堂堂苏少掳胳膊挽袖子做起苦力。
飞机上云彩白团团的,筱雅把脸贴在窗玻璃上,苏暮哲看不惯她那副样子,把她掰回来搂在怀里,“别那么没出息,做苏太太要端起架势来。”
筱雅‘哦’了一声乖乖的趴在他的怀里,眼睛却还是看向窗外,目不转睛。想来回去后就要迈进苏家的大门她便头疼起来,于苏两家比肩而立,苏家好歹也是真正的豪门,日后要被多少规矩管束着她可不晓得。
他们的婚礼订于十一月初,日子就在下个星期的星期六。在飞机上苏暮哲已经跟她把详细的准备情况叙述了一遍,筱雅不仅没有安心反而提心吊胆起来,要是早知道他把她哄到西南是为了准备婚礼她宁可不去!不用想也知道苏家继承人举行婚礼肯定要大动干戈。筱雅平复了一下心情说:“不要太声势浩大,差不多就行了。”
苏暮哲转过头一脸的不怀好意:“我已经通知沈信我们回来了,一会下飞机就要召开发布会宣布消息了。”
方筱雅傻在原地,她多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事实上发布会只有苏暮哲一个人参与了,筱雅忙里偷闲被沈达从机场侧门送回了家。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左瞧西看像个孩子,倒是沈达,这会功夫伶俐的很,嘴甜的喊了一句:“夫人,咱们是直接回去呢,还是从商场饶过去?苏先生交代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们尽力去办。”
筱雅第一次听别人这么称呼自己,正襟危坐露出一点鲜有的正经样子,摆了摆手,又礼貌的问了一句:“客气了,请问你怎么称呼?”
“夫人叫我沈达就行。”沈达转过头瞥了一眼方筱雅,倒真是如花美眷,怪不得老板着了魔似的。这个四小姐和他们方家的老五比起来更有气质,那方筱北就是个祸害,幸亏老板选对了人,如果换做方筱北做夫人他还不撞死算了。
方筱雅听见沈达的名字立马来了精神,本来意兴阑珊已经要打道回府,此刻却道:“挑头,去拜溪大楼!”
这一趟下来她倒是添置了不少东西,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样不落,瓷盘碗碟挑了七八套,顺带着拖鞋围裙窗帘地毯也一齐订做了四套。沈达提着这些东西累的要死,心里念叨着自家夫人真是够狠,他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得罪过她,要知道他可是第一次见到她。
只有筱雅清楚,沈达坏了她的好事!
方筱雅穿着刚买回来的紫纱裙,手里拿着钱夹,一边姿态袅袅走走停停,一边嘱咐着:“对了沈达,那套青瓷餐具后天来取,还有刚才定制的雪纺针织面料的桌布,老板说大后天进货,到时候你来拿一下。”说完停下来把手里记载的各个地址塞进了沈达怀里。顺便不忘交代:“你亲自去取,我信任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得嘞,这位少奶奶把他所有的道儿都堵死了。
苏暮哲晚上回来,一进家门就看到满屋子的纸盒包装,窝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筱雅灰头土脸的冒出头:“站那别动!有一个箱子里是我订的盆栽,你别给我撞坏了!”
苏暮哲苦笑着解开领带脱下西服替她把客厅里的箱子轻手轻脚归置好,让出了一条路。“我就是随意交代着,你还真是不客气,搞了这么大阵仗。”
“不是你说的,苏太太要摆出点架子嘛!”筱雅学着他说话的腔调,有板有眼模仿着。
苏暮哲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响,反身进了浴室投干净一块毛巾替她把大花脸擦干净:“你想买什么就买,一次性弄这么多倒是难为了沈达!”
“就是要难为他,不是他跟着我还不买呢。”筱雅辩驳。
苏暮哲看她急头白脸的样子会意的笑了,“罢了,回头我给他加薪算是补偿!你啊,恨他恨的牙痒痒,那我要拿他怎么办呢,要不是他我现在早都抱得美人归了,还用这么犯愁吗!”
筱雅听了,想着也是,要不是那日沈达的推门而入他们没准早都……咳咳,算了,不想了!
吃过晚饭之后筱雅便换上了睡衣,本来准备躺下睡了,没想到被苏暮哲从被子里揪了出来,“你快来看看,喜欢哪个?”
她不耐烦的把头凑过去,厚厚一册子都是婚纱礼服的图片,她抢过来一页页的翻看着,最后把目光定在了一袭*的裙子上,并不十分华丽,活脱脱像个小礼服。筱雅也不吱声,只是那么看着,苏暮哲倒是聪明的很,“真是会挑,知道这件多少钱吗?”
筱雅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苏暮哲拿开双手,把刚才挡上的价码漏了出来。
八位数!
“算了算了,我再挑一个,不要这个了,太贵了。”筱雅着急了。
苏暮哲不管她,伸直胳膊把婚纱册子举得高高的。“你喜欢最重要,就买它了!不许再挑了。”
两个人在床上折腾不停,筱雅重心不稳栽在他的肩头,磕的下巴有些疼,立马坐起来揉着,苏暮哲看她狼狈的样子不禁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什么东西?”
筱雅轻嗅着,无辜的回答:“没什么啊。”又突然恍然大悟,“我买的香水!”
苏暮哲蹙着眉头,问:“什么香水?”他极其讨厌那些怪味道。
“今天去拜溪买的,沈达跟店员说我要结婚了便给我推荐了这一款的香水,说是每晚睡前喷一喷对身体好。”筱雅说着走到梳妆台旁把那瓶色泽靓丽的红色香水瓶拿了过来。
苏暮哲接过来把瓶子拿得远远的,那上面镌刻着法文,他懂一些法语,更何况这家香水公司子和他有过合作,他把瓶子拿近了一些,仔细拼读着上面的说明,看到最后竟让他舒展了眉筋,他决定了,他不仅要给沈达加薪还要送他辆新车,这小子的鬼主意真是多啊。
他紧挨筱雅坐着,随手把那红色的玻璃瓶放到了床头柜上,收回胳膊的同时揽过筱雅的腰,就势一猛劲把她按在自己身下,他笑的难得的开心:“这是为了让夫妻之间挑起欲望的解渴香水,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觉得香水的味道也不是那么刺鼻了,反而变的芬芳。等到明天早上,他要给公司打电话,把今年的竞标案交给这间法国的香水公司,他要和这家老总续签合约!续个十年八年,看看他们以后的‘表现’!
筱雅听了小脸烧的通红,我我我我了半天,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我,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要紧,我教你啊。”
筱雅别捏的左躲右闪不去看他,她怕极了,他们虽说要结婚了,可她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原因说‘不可以’。
苏暮哲已经解开了她的睡衣扣子,而筱雅抖的厉害,她极力转移注意力,忽听皮包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她推开苏暮哲,强颜欢笑的奔到桌子边翻出手机:“喂,你好。”
她感觉这个电话来的适时极了,是在救她。
不知怎么她竟不小心按了免提,那里面传来毋庸置疑的女声:“方筱雅,你能过来一趟吗?楚铭烧的糊里糊涂,一晚上都在喊你的名字!”
“咣当”一声,筱雅的手机和床头的花盆一起砸在了地板上,她惶恐的回头,苏暮哲像极了一头即将爆发的野兽。
电话那头的吴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回过身看了一眼此时昏迷的楚铭,眼泪簌的落了下来。他嘴里不停念叨着:“方筱雅,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