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望去绵延两三公里,一座座古刹、祠堂、疏疏落落围绕在田园村郭。乡前一马平川,据说春初清溪绕村,垂柳拂岸,夏日荷花映月,炊烟渺渺。
“我们这算什么?婚前旅行?还是婚后蜜月?”筱雅摆弄着古道杂货店边的流苏坠子。
“都不是,不过带你放松放松,以后进了苏家有你受的。”他说的轻巧。
“真是出手阔绰,一下子就飞过了大半个中国,还订了那么久的旅店。”
“这算什么,你若仗着四小姐的身份也能这般潇洒。”
这俩人谈判一场定了婚约,却搅得满城风云变幻,此刻却躲到这里清闲来了。
筱雅笑的比花儿还艳丽,此时她一席少数民族的五色裙夹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你知道我被逐出家门多年,孤苦伶仃,这才寻到了你的怀抱做个依靠啊。”她说的事不关己一副旁观人的样子。
筱雅死抱着苏暮哲的胳膊不放,小姑娘一样哼哼唧唧,一路撒娇不断,甜话说尽,只不过是是乞求他坐一趟车。
“少来甜言蜜语,来和顺步行才有意思。”
步行步行,她方筱雅双腿都要走断了!
她噤声不语搂他的力气加重了几分,趁不注意环过他的腰身狠狠掐了一下,估计要留下一条红印子了。苏暮哲闷哼一声,见身边人多不好发作,只邪笑着在她耳边说:“你等晚上回去的。”
筱雅听了脸上燃起一抹红晕,远远看去宛如小夫妻打情骂俏。
苏暮哲偏过头,向身后的古城坊牌瞥了一眼,随后揽过筱雅的肩大步流星继续向前走。他就是要长途步行,让楚铭看看他们是怎么‘恩爱’的!他不是玩跟踪嘛!他一路奉陪!
躲在坊牌后面的楚铭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一对璧人,幽深的眸子瞬时暗了下去,那里面的忧郁转瞬即逝,他挽起袖管,露出那条银色的手链,那链子已经不再闪亮,微微泛着暗黑色,一打眼便知道必是日夜戴着。
“生日礼物,喜欢吗?”男孩把蓝丝绒礼品盒轻轻放在女孩手心里。
女孩拆开蝴蝶结,一脸的雀跃,“这不是上一次……”
男孩挺起胸脯自信满满的说:“是啊,看你难得喜欢就买下来了!来,我帮你戴上。”楚铭修长的手指挑起链子,解开锁扣环上她纤细的胳膊,‘咔哒’一声牢牢的套在她的手腕上。剔透如白雪的链子借着明晃晃的阳光趁着筱雅的笑脸。
这条链子价格不菲,若从前对楚铭来说也不是难事,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母亲的房产血本无归,家里的股票跌的厉害,处于这样危难的节骨眼儿中买下这条昂贵的手链真是火上浇油,此时,楚家的每一分钱都应该精打细算,一个不留神就容易跌进十八层地狱。
楚铭看着她笑的天真无邪心里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了,他只要她像个孩子就好,她的女人应该是最快乐的。
就像现在,他看到她与另一个男人手挽手走在他们曾经约定要去的小镇上,心里竟一片安心,只因为她笑的真诚,既然她是快乐的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放手呢。
他盯着手腕上的链子看了好久,他们真是没有缘分,当初筱雅过完生日不久手链就不翼而飞了,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他只能哄着她说:“没关系,以后再给你买也是一样的。”
她却不依不饶,可始终是徒劳无功。
这场爱情电影注定只有开头!
坐在飞机上的他将手*口袋里,不妨竟被冰凉的金属打乱了神经,她只戴了几天就把它弄丢了,丢在他的口袋里,而他却好无所觉!他苦笑,原来他的心就是这样被送回来的。
在和顺待了大半月,秋天的云南虽热却并不难熬,反而多了一份柔和,筱雅随暮哲玩累了就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放空。看着天边忽远忽近的云彩,深觉它们像苏暮哲对自己的感情一样难以捉摸。
其实,男人的爱何须做太多讲究,他爱你便不顾一切,没有任何理由只是爱你。而你偏执拗寻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可笑!
“看,好不好看?”
苏暮哲从背后走来,抱着一盒精致的糕点盒,那里面躺着印刻嫦娥图像的月饼,黄橙橙的简直如工艺品一样。
筱雅低头随意捡了一块,不比城市里卖的成百上千的月饼差,反而多了一份质朴的古味。“你也尝尝。”说着她掰开一块递到苏暮哲嘴边。
苏暮哲的嘴角沾了一层白果,筱雅站起来替他拂去:“像个孩子!”他醉眼笑攥着她的手把她往怀里带,从背后环上她的腰:“能跟你在一起,做个孩子也好。”
“贫嘴!”筱雅覆上那双厚实的双手,从心里涌上一层幸福,只是一闪而过随即她便安静下来。
他一眼道破她的心事,“你别担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不会说话不算数。回去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做着安逸的小夫妻,什么争斗家产全交给于陌寒和方宇南,我全身而退,好不好?”
“你说的是实话,不是哄我的?”筱雅转头。
“恩,我想过给你一场婚礼,只是一切来的太快了让我措手不及,好歹也要准备一阵才不至于委屈你。你虽是跟我做的交易,可我却是真心要娶你的。”他说的缓慢且认真,似乎又想起那天豪壮到扬言要以身子换方家的筱雅。
筱雅转身,对着他黝黑的眸子,“如果没有我的交易你是不会放过方宇南的,对吗?”
他不愿骗她,“是,什么好处都没有,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你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算了,女人早晚还不是要嫁人,嫁给谁不是嫁呢,我累了,我没有心思去重新经营一段感情,从认识到相爱,爱情耗费我太多的精力。我不后悔,嫁给你反而是我的解脱。”
听她怆然的说着,苏暮哲浑身散发的霸气瞬时暗淡,他只有在她面前才深觉自己的渺小,终究,她嫁给他是迫不得已,是退而求其次,而并非他期待的心甘情愿。
可是他忘了,她说过她正在一点点喜欢他,而他们都不知道这种喜欢和爱的分量一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