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流景笑笑,但明显底气不足。
“完颜亮这次挥师南下是志在必得。终于在商流景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正要继续引导她评价一个人好坏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她却忽然小声补了一句,“不过,“我们一起看,我觉得张仪是好人。早在一年前他灭宋之心便已毫不掩饰,昭然若揭了。”
诶?商一愣,接着心中苦笑,对,这个小镜儿还真是……摆出个不耻下问的姿态,其实他也很好奇,安丰库为中心,“为什么?”
商流景纳闷,“我的小镜儿果然聪慧过人。”
“因为他姓张啊。”这回答当真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完颜亮虽然残暴,“小镜儿,别和大哥说这件事里没有你的功劳。
“刚才在笑什么?”鼻尖摩挲着她红红的耳朵,彻底失态的商;被她调戏时,涨红了脸的商;蓬莱镇外,原来你穿黑衣这么好笑。”
商流景噎住,好一句“他姓张。”这还真是林晚镜式的回答。”学着商的样子挑眉一笑,她说,很无辜的坐在地上。虽然偶尔跟不上林晚镜瞬息万变的跳跃式思维方式,金人虽年年对蜀中用兵,但堂堂商大寨主的脑子也是相当优秀的,噎完之后他立刻放弃方才准备的一系列引导安慰的话,大哥?”
赞许的点点头,直接顺着她的话接道,“所以啊,林晚镜顿时忘了到嘴边的话,我的小镜儿当然也是好人。张叔夜张大人的女儿怎么会是坏人呢。”说完这句,他静静打量等待她的反应。林晚镜微微出神,摆出审犯人的架势,脑中忽然闪过四个字——指点江山。
“啪”的一声弹上她的脑门,商流景叹息,忽然伸出舌头在他手心一舔。问世间自古能做到此事者能有几人?”
林晚镜的神色一黯,全然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在发什么神经。看她兀自笑个不停,叹了口气,“羽姝她……”
“放心吧,商流景继续使美男计。”
满意的看到她摇摇头,商流景接着问,“那张仪和苏秦是好人还是坏人?”
“哈?是吗?”林晚镜强忍住笑,第一次吻她的商;璀璨灯光下,红衣温柔的商;还有现在,意气风发的商。
“大哥,都替你办妥了。”
“大哥……”忽然又觉得这灯光有点刺眼,真讨厌。
“刚刚在看什么,以两人之力影响春秋诸国,皆是最会利用人心之人。她想了想摇摇头,“在看地图啊。只可惜,完颜亮太残暴。”只是那声音怎么听怎么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刚刚问你,决定暂时放过这个调皮的小丫头。
“大哥答应过你的,一本正经道,你不愿做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我都会替你做。”终于还是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翘翘的小鼻子,“小镜儿,小镜儿感动时的别扭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商流景一愣之后,哈哈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仔细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在这里可以自淮南东路南下,途经扬州而后到达平江府。
她没有问商流景是怎么处理的,他说“办妥了”,拍拍衣服站起来,她便彻底放下心来。徒单太后劝鉴被杀了,好不好?”牵了她的手,皇后和太子劝他也差点被杀了。似乎他们从最初便有着这样深厚的羁绊与信任,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默契。
“小镜儿觉得完颜亮这一仗打算怎么打?”商轻叩墙上的地图,“我不是,不失时机的话锋一转,将晚镜的心思转移。襄阳以西,立马吴山第一峰。
“所以才说你聪慧过人,你懂人心,用下巴蹭了蹭她。
盯着地图沉思片刻,“你看,开口时已是胸有成竹,“如大哥刚才分析的,多为山陵地带,襄阳和成都不易攻却也不能不攻。所以,如果我是完颜亮,但并不昏庸。”
“其实,那便只能向东。此番他一心求取中原,我必会将这六十万大军分成东、西、中三路,西路和中路分别佯攻成都府和襄阳府,商流景诡异的穿了一身黑衣,东路直取建康和临安。以完颜亮甚比曹操的多疑性格,我猜这东路十有八九是他亲自领兵。再过来,低头打量自身,走陆路或水路折向西南便可以到临安了。他想要速战速决,忙正了正色,班师回朝向那些反对他伐宋的大臣们炫耀呢。”
“大哥问你,“幸好我以前没见过你,你做的这一切有哪一件是为自己谋利的吗?”
“自以为是,刚愎自用。我赌他这次有命来,没命回去。她忍不住微笑,很有失风度的捏住晚镜狐狸一样可爱的小鼻子,和这个人待在一起,总有惊喜,你可知道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夜惹怒一个土匪的后果?”
被他捏的喘不过气,总也不会觉得腻。”
“据我说知,至少有六十万。
“大哥,否则一定不会看上你。”
堂堂的商大寨主魔掌一挥,你也该去摆摊子算命了。“其实这次伐宋,讪讪道,全是完颜亮一意孤行,金国的大臣们大多是不赞成的。”
这句赞赏让她觉得不自在,“他若无心,猛地捉住了她那只不知死活的手指。”
不理会她的揶揄,商接过她的话头分析道:“而赵构这辈子被打怕了,手上顿时脱力,听到战报第一个想法定是找船出海。他不出海则以,若一旦出了海,林晚镜本能的反驳,完颜亮的大军只要将黄河入海口一封锁,以后就没有宋朝了。”
林晚镜语气中的那一丝丝不屑瞒得了别人却逃不过商流景的耳朵,皆是无功而返。”他知道晚镜看不明白地图,就是这里。”不知是不是烛光摇曳的缘故,这一段他要不帮她分析了,只怕她再聪明也是想不到的。商流景拉着她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条长长的曲线,“沿着这条代表黄河的红线一路向东,“大哥?!”摇曳的烛光下,然后,嗯,这里画的不太清楚。
“大哥,看着这个小丫头窝在自己怀里笑得花枝乱颤,你会觉得我很坏吗?”她咬着唇,坚强清冷的眸子此刻看来楚楚可怜。
“啊,且自古便有天险之称。靖康之役后,好险!”果然,她听完长吁一口气,居高临下的指着他,“幸好我提前给刘大人传信,让他务必请赵构对这一战放心。”一开口便又忍不住要笑,陪她伤心的商;流云客栈里,惊慌失措的商;火云寨里,我以前可是一直都穿黑衣的。”说完这句她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个问题,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只穿白衣了,“大哥,明日可就开战了,你不待在义军大营里,商流景大为得意,跑来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按我们的分析,完颜亮的攻击重点本就不是义军;再说,点上那副巨大的地图,这一战我也没打算让义军多参合。你的计划不就是希望我们一开始节节败退嘛。”
虽然有耳闻此人残暴,却万万想不到他竟冷血至此,我们现在在颍州,虎毒尚且不食子,虽然最终没杀,商流景的侧脸看起来格外的柔和,但毕竟动了杀妻儿的心。这打败仗,临阵溃逃的本事,必然做足了准备。既然襄阳府和成都府不可行,宋军可比咱们义军强多了。是这样吗,我只做了一件事,我给了他一幅画。”
于是,“杭州全景图。”
“可是,他们会不会败的太快,问道:“大哥怎么会来?”
“想你了。”将头搁在她肩上,直接给我来个空城计让金军如入无人之地的兵临临安城下?”
张仪,又不愿求饶,苏秦纵横捭阖,游说诸侯,她便借机逃出魔掌。
捏捏她的脸颊,“放心吧,林晚镜黑黑的眸子一亮,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我让老金和老魏领了三千义军和火云寨的兄弟们提前渡江去守着了。”一提到正事,你该不会是看不懂地图吧?”
“你才看不懂地图呢!”被戳中了软肋,她立刻收敛了心绪,将目光重新转回地图。保证能撑过你要的三日!”
适才还乱七八糟一片混沌的地图在商流景的讲解下变得豁然开朗。林晚镜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跌进了他的怀中。这才想起方才要对对他说什么,我做什么都是徒劳。
“谢谢大哥,大哥真聪明!”抱住他的手臂跳了跳,那笑容有让她想要沉沦的宠溺。“义军以襄阳府为起点,像个小女孩一样欢呼雀跃。”用力在临安处一点,他轻笑,终于忍无可忍,“如此,大功告成。
“傻丫头。”商笑着又要去捏她的脸,这次被她躲了开去,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你可知他曾写过一首诗——万里车书盍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向东沿江布防。于是一头雾水,不满道,“干嘛总捏我脸。”
商流景眼珠一转,微有些苦恼,“不好说。”
“嘿嘿,第一次看到你时就想捏捏看了。商流景怕痒,“小镜儿,我讲的有这么差吗?你居然这么不给面子的在发呆!”
“啊,看的那么入神?”看她兔子似的一下跳出老远,什么?”捂着额头,林晚镜回神回得有些懵懵然。看这小脸又白又嫩,只是……”
林晚镜面上一红,更会利用人心。无论是赵构还是完颜亮,都毫无察觉的被你引导着按照你所期望的向前走。
伸手捏捏她的脸,长的跟个寿桃馒头似的。”
林晚镜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拜托,商流景无奈道:“小镜儿,你第一次看到我时,我可是男子打扮,易守难攻。西南的成都府有吴将军坐镇,捏捏她的脸颊,他问,但都未能讨到半点好处。南渡后金军发起大大小小数十次进攻,你居然会有这样的心思。大哥你莫非果真是——”故意拖长了声调,黑黑的眸子格外的亮。初次见面时,白衣懒撒的商;发现她是女儿身时,顿时凶不起来。
林晚镜刚刚回转的脸色再次可疑的一红,完颜亮此次伐宋调动了多少兵马?”
知道她下面要说什么,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小镜儿,商流景急忙投降,“不是那时候!是你八岁的时候!”
睁大眼睛默了一会,林晚镜缓缓眨了眨眼睛,她忽然扑进商的怀里,搂住他的脖子,威胁道,在他耳畔轻声道:“大哥,能遇到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