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王一见来信,笑逐颜开,当下便唤来灵沙王后,说道:“东台王四十大寿,太子和太子妃打算前往道贺,朝中不可无主,我们还是回去吧!”
灵沙王后见到可可王喜笑颜开,不禁怒火中烧!但是听到可可王说太子妃准备前往东台,心中又想这是绝好可会,当下便压住怒火说道:“大汗所言极是,孩子们准备贺礼也不知道是否周全,我们还是赶紧回宫安排为要。”
当下便传令下去,准备回宫。
那灵沙王后一回到宫中,却得知月妃思念父母,早已启程,单于星见到父亲气色不错,便说道:“父汗气色好多了!”
“你父汗在山下修心养性,自然痊愈得快,大汗,须记太医叮嘱,清心寡欲,颐养天年!”
“父汗,儿臣担心月妃路遇悍匪,相前往护驾,还望父汗恩准!”
“你新婚夫妻,自然难舍难分,去吧。”可可王说道。
“大汗,皇儿成婚都三年了,若是早结珠胎,您的皇孙现在都满地跑了!七星国现在冶安平稳,哪有什么悍匪?再则我刚回宫便听说东台王派人来接月妃,定也是些子武林高手,皇儿你又安排了近卫军随行,那些悍匪哪里能欺身?你还是留在宫中处理宫中事务吧!”
“你母后说得有道理!你就留在宫中吧!这公主初次省亲,东台皇后免不了要留她多些时日,你若同行,催着她回朝,反道不好了。”可可王恨不得不理朝政,听到这儿马上点头。
“父汗所言极是。”单于星点了点头,说道。
灵沙王后见留得太子,心中甚喜,心道:月妃,这是你的命!不能怪我!
原来灵沙王后得知月妃回东台宫中省亲,心中便生一计,打算买通杀手,在东台国境内暗杀月妃,这样,七星国便能脱开干系,反正这公主最多只剩一年寿命,如此了结,免得生灵涂炭,也算是功德一件。
为免儿子同行受到伤害,这便是灵沙王后反对太子同行的理由。
月妃人去,单于星便觉得云天宫空了,一时之间,亭台楼阁,尽是她的幻影,卧室之中,处处都是她的音容,直后悔听了父汗的话,没有随行。
转眼间月妃已达僮关,东台侍卫们呼出一口气,出了僮关,便有汉军相助,各知府大军迎送一程,以保公主安全。侍卫们只想快点走出僮关,月妃虽然也想见父母归心似箭,但是与夫君离别,又有一丝不舍缠绕心头,想着当日被单于叔接了来,换下嫁衣在僮关等待,到单于星摆平刺客回来迎接她,虽是小别,却因为那些抢亲暗杀的刺激恍如隔世再见,单于星的深深一吻,极至此时,仍在月妃的心头缠绕。
所以,到达僮关之后,月妃便叫停了轿夫,唤来近侍黄通达和滕纪香夫妇,说想到僮关看看。
月妃刚进僮关,两旁却是杀声四起,黄通达夫妇大惊失色,赶紧朝着僮关之内逃避,却听见外面传来三人已经熟悉的胡语:“别让月妃跑了!”紧接着便听到大批人马追了进来。
当下三人便在僮关之内狂奔起来,云天宫建成之后,单于星便派人修建僮关,里面雕画了大量其迎娶慕妤公主的画面,美仑美奂,但此时,谁有心情看这壁画?大家一个劲地向前跑,听见追兵已经到达了后面,说时迟,那时快,滕纪香见已经来不及,当下便边跑边扯下月妃的斗篷披在自己头上,又将月妃和黄通达推入了个叉道口,回过头来大喊一声:“你们是什么人,竟敢行刺太子妃?”
“太子妃?哈哈,单于星的美梦做得够久的了!你就等着东台王来灭吧!”言毕,利剑伸来,滕纪香本能避开那剑,但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硬生生地受了一剑。
那领头而来,满脸胡须的大汉还不死心地反复刺了几下,滕纪香的脸上染满了鲜血。
月妃见到滕纪香为自己而死,想跳出来说明真相,却被黄通达紧紧抱住又捂住了嘴,空气里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只见那些人在领头人的带领下离开了。
黄通达和月妃扑到滕纪香面前:“滕姐姐,你怎么样?”月妃上前就要扶她起来。却见地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公主,纪香再也不能侍候你了!”
月妃哭得满脸是泪,黄通达上前握住滕纪香的手:“纪香,我黄通达这生对不住你,下辈子一定加倍偿还!”
滕纪香的脸上游出游丝般的笑,嘴巴动了几下,却是再也发不出声响,黄通达俊朗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他哽咽地说道:“公主,为保安全,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纪香了,我们走吧!”说着将滕纪香抱了起来,月妃跟在后面,掩面而泣。
地上的血迹,一路滴开,僮关外的守卫,死伤惨重,剩下的将士见到黄通达横抱着一个双臂垂下的女人,哽咽说道:“月妃受到奸人所害,临死前希望能魂归故里!”
一旁的月妃哭泣掩面,随嫁的百合哭喊着公主跟上了车。
百合一上车便扑到滕纪香尸体前,马上便发现有异地咦了一声,月妃朝她嘘了一声,她大喜过望,上前紧紧抓住公主的手,继而又嚎啕大哭起来,喜泪满面!
两国将士互相道别,东台将士们随车而走,七星国将士则回宫覆命。
七星国将士将月妃遇刺的消息带回宫中,单于星听说月妃遇刺,险些晕倒,一双俊目忍得通红,问道:“月妃尸身何在?”
“回殿下,月妃临终前要求魂归故里,黄通达夫妇现在护送她回东台!”
单于星撒腿便跑,灵沙王后大惊,马上大叫:“快来人哪,抓住王子!”
侍卫们纷纷上前,制住了单于星。
“月妃!”单于星被按在地上,不能动弹之余,大吼一声,其声哀恸,惊飞了云天宫上居住的一群麻雀。
单于星无法接受月妃离世的消息,悲痛欲绝。想要追上去,又被灵沙王后制止了,灵沙王后担心他追到东台国,东台王一怒之下做出伤害他的事情,便将其软禁起来。
灵沙王后有意泄露消息,借反七星国之士之手除去月妃,又催促可可王派人缉拿真凶,以免东台王责其不力。
单于星既被软禁,便只得终日借酒浇愁,魂不守舍。
这一日,他又醉醺醺回到卧心,远远地,听见房内传来琵琶之声,这些天来,脑海里耳朵里尽是月妃的音容样貌,早让他分不清幻想与现实,直至来到室外,却见那门帘无风自开,他踏着浮浮的脚步进去,望着眼前的人影说道:“月妃,你又想和我玩捉迷藏吗?”
说着扑了过去,却发现这次竟然没有扑空,软玉温香,怀抱之内,竟然是月妃的身姿。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虹照,犹恐相逢在梦中!”月妃低头轻唱,单于叔的眼泪滴了下来:“月妃,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笑而不语,为他解下腰带,轻轻地将他扶到床上。
睡在这样的温柔乡里,他再也不愿意醒来,生怕自己一睁开眼睛,床上又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具身体。
但是,触手却分明摸到了月妃的身体,他欣喜地睁开眼,眼前却是另一张脸。
“你是!”
“王子真是健忘,当日在东台宫中,我们有一面之缘的!……”
“你是瑶琪公主?”单于叔拍了拍头,他想起来了,这嘴角习惯上扬的女人,正是瑶琪公主,他迅速地起来穿好衣服:“对不起,我还以为……”
“那日别后,一直难忘你的音容笑貌,瑶琪只恨自己不是皇后亲生,不能获得你的垂青,父王为了皇家颜面,将我许给那年老的珠玑王,不出半年,那珠玑王去世了!瑶琪想念殿下,便孤身来到了云顶天宫,当上了丫环之中,已经两年有余。远远看着你和妹妹的幸福生活,默默为你们祝福!却不曾想,妹妹她,竟然遭到奸人所害!”瑶琪说着,淌下泪来。
单于星没想到自己当年不肯娶瑶琪,现在又错把瑶琪当成月妃和她有了夫妻之实,此时见她不瑶琪动情落泪,免不得心中也怜惜起来。
正在这时,房门却突然开了,门口站着惊异的皇后,一旁还跟着低着头的蒙贝,单于星和瑶琪虽然已经穿好了衣服,但是头发散乱,见到皇后,瑶琪赶紧跪了下去。
单于叔说道:“母,母后……蒙贝,皇后过来,你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一旁的小太监正要说话,皇后拦着了他:“最近几日你都宿醉,母后每日早晨都来看望你,未曾想你今天如此精神……”皇后说着拉起袖口掩嘴而笑,转而向另一旁的瑶琪问道:“你是哪房的小丫头,把头抬起来给本宫看看。”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我叫瑶琪,是东台公主!”
“大胆!东台公主月妃刚刚去世,你竟敢冒充?”
“回皇后娘娘,我是东台王二女儿瑶琪公主,皇上本来将我许配给星太子,只因星太子和慕妤公主在宫外定情,所以才会跟我毁婚,皇上又将我许给珠玑国王,国王离世后我心牵星太子,便来到了七星国,这些年一直在敬事房当着丫环。”瑶琪说着道。
皇后上前查看,点了点头:“你贵为一国公主,却甘愿当丫环,一做就三年,这是何苦?”
“回皇后娘娘,能够时时见到自己心爱之人,这正是瑶琪想要的幸福。”
“如今月妃归国途中遇害,分明有人想挑起东台国与七星国的战争,你愿意前往东台,向皇上说明真相,让他彻查真凶吗?”
“瑶琪当然希望查处真凶,还妹妹公道了!”
“星儿,你看,要不你带着瑶琪公主前往东台,向皇上说明真相?皇上若能体恤你一片真心,指不定准月妃葬予七星国,等你百年之后,再与她同葬,天上地下,永不分离,可好?”
“母后言之有理,儿臣就这去办。”单于星高兴地说道。
单于星一走,皇后便对瑶琪说道;“此去东台,你有几成把握说服东台王?”
“我以珠玑国的秘密相赠,他是明白人,自然不会为了个已死的女儿而放弃整座宝山!”瑶琪说道,眼神里藏不住的杀气。
进入东台境内,欢欢喜喜迎接公主回娘家的官员看到的随从人员却是一脸的哀伤,黄通达担心还会有居心不良的人要行刺公主,也秘而不报,只是将真相写了一信,让快马加鞭送至宫中。
东台王收到信件,暗自不表。
不久,慕妤公主已誓的消息便传遍东台国,举国同悲,皇后得知,哭得死去活来,跪求皇上出兵讨伐,皇帝亲点兵将调查事件。
数日,月妃抵达东台宫中,皇帝皇后站在高高的祭坛之上,数列乐手披麻戴孝,放眼望去是一片素洁。
见到马车,安排的丧队却突然间脱掉孝布麻衣仍在地上,露出里面扎着的红色腰带,一时间,喜乐满天。皇帝扯掉自己和皇后身上的孝衣。
皇后吃惊,那轿中的公主冲了下来,呼喊着:“父王,母后。”跑了过来。
“是慕妤!”皇后喜极而泣,不顾一切地冲了下来,久别重逢的母女二人抱作一团。
“慕妤,真是慕妤,是娘的女儿啊!”皇后抚摸着爱女的面颊,激动地说道。
“母后,我太想你了!看看你,都长白头发了!”月妃说着,心疼得就要掉下泪来。
“傻孩子,母后老了!你也瘦了,可是在七星国不惯
“母后,于星对我很好,公公婆婆也都对我很好,只是女儿想你!”
“母后也想你!快告诉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让你父王杀了那些造谣之人!”
“母后,是纪香姐姐替女儿死了,通达哥哥担心还有刺客,便慌称了我的死讯!他快马传书到宫中,母后难道不知道吗?”
“你父王真是,知道真相偏要瞒我,害我伤心!”
“父王也是担心女儿的安危吧!母后,你一定要厚葬纪香姐姐!”
“这个自然,不仅要厚葬,她娘家人,全部加官加爵!母后果然没有看错人。慕妤快过来,你父王也时常念叨你,这次回来,要多住些时日才是!”
皇帝设宴为慕妤公主洗尘,皇后亲自为慕妤公主夹菜,一旁的太子脱掉了肥胖,出落得一表人才,也举起酒杯:“皇姐一路奔波,路上辛苦了!弟弟敬你一杯!”
“姐姐不在的时候,全赖太子殿下照拂父王母后,为姐十分感激!”月妃举起酒杯,二人同饮。
皇上在一旁笑了,这时,连雾走了过来,先向众人哈腰道了声万福,接着伏在皇帝耳边说了声话,只见皇帝神情一变,站了起来:“慕妤你刚回来,御膳房做的都是你喜爱的食物,可要多吃一些!”
“多谢父王!”
皇帝踏步出去,见到单于星和一个女子一起跪在城门外。
“单于星,你可知错!”
“皇上,臣婿未能保全慕妤公主周全,特来请罪!愿受皇上处罚!”
“哼!”
“父王,慕妤公主是在城外遇袭,想必是有人存心挑起两国事端,瑶琪恳请您彻查此事,为公主雪仇!”
“瑶琪!你不是嫁给了珠玑王吗?听说珠玑国人十分敬你,封你为神女,你怎么跟单于星一起来了?”
“父王,瑶琪此来便是想将珠玑国国土相让,臣服于您!”
“噢!”皇上眼里透出贪婪光芒,“难道你有这份孝心!你说得对极了,朕一定彻查此事,缉拿凶手!你们万里而来,累了吧,先回宫休息吧!”
单于叔心牵月妃,一路快马扬鞭已是辛苦万分,又跪了这许久,一站起来,竟然觉得头脑发晕,晕倒了下来。
瑶琪见极,赶紧将他扶起来,心疼叫唤:“星郎,你怎么样了?”
“快宣太医!”皇上朝一旁的连雾说道!
不一会,太医到了,翻了翻单于叔的眼睛并听了听心跳,点点头,“皇上,驸马只是劳累过度晕过去了,服食一些汤药便无大碍了。”
皇上点了点头,唤人来将单于叔抬到屋内,瑶琪神情关切地要跟上去,皇上唤过她来:“瑶琪,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驸马同来?”
“回父王,臣女本来与珠玑国王相敬如宾,怎夺他命薄突然间去世了,臣女悲伤之时,前往凭吊的单于叔对臣女旧情未忘,提出纳臣女为妾,但是臣女不想姐妹相争,未曾答应他。臣女欲留在珠玑国守丧,却惊闻慕妤妹妹受害,臣女便想着单于星定是难过万分,便前往七星国去找他,未曾想半路便遇到他了,得知他来京城,臣女便与他结伴而行,途中臣女与他互相安慰,生出情愫,还望父王能成全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