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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Part 27

季尺墨请完病假,又去了一趟医院,打完点滴回来已经中午了。回到家季妈妈一开门便说:“那个谁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你,你赶快回他电话,别吓坏他了。”

季尺墨“唔”了一声,半秒后,扬着眉毛问季妈妈:“咦,这么快就心疼他了?”

“哇呀,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喔?”季妈妈不甘示弱,也挑眉。

“……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季尺墨换上拖鞋后,走到茶几旁拨通叶子矜的手机号码。刚才一直和苏夏聊天,叶子矜打不进来肯定慌得满头大汗。他生性单纯,比较容易胡思乱想。电话没响两下就接通了,冲进耳帘的是他急促的声音:“学姐,你的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吓死我了。”

“呃……跟老同学叙旧情呀。”

对方一下子警惕起来,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审问她:“男的女的?”

“……女的。”拜托叶先生,我都被你吃得死死的,哪里还有精力去找别的男人……

“那就好。我还以为……”

季尺墨叹了一口气,连忙打断他的话,叫他的名字:“子衿。”

“啊?”

“不要胡思乱想,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从一而终。”

“学姐……T______T”他好感动啊,恨不得从电话里钻出来一把抱住学姐。

“咳咳咳。”在一旁竖起耳朵的季妈妈清咳几声显示自己的存在,同时摇了摇头,由衷感慨一句,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那就先这样吧,我吃完药休息一下,醒来再打电话给你。”不等叶子矜的回答,直接把电话扣了。季尺墨扫兴地撇了春风满面的季妈妈一眼,默默地回房睡觉。睡得天昏地暗,美梦到了高潮的时候,被电话吵醒。季尺墨的起床气被激起,抓起电话,态度异常恶劣地吼一声:“喂,谁啊!”

“呃……学姐……T_____T”叶子矜吓到了,双腿都软了。

“哎,怎么了?”季尺墨立刻清醒,揉着眼睛坐起来。

“我想见你……我担心你……”

季尺墨愣了一愣,思维慢了几个节拍后才续了上去,她抿着嘴笑了笑,声音温柔了不少:“我也是。不用急,我再过两天就回去了。”

“可是我想现在就看到你啊。”

“说什么傻话呀,我们隔着两、三个小城镇呢……”季尺墨顿了一顿,脸上不自觉地飞来淡淡红,压低声音说,“虽然我也很希望现在就能看到你。”

“唔……那个……我……”难得叶子矜也有忸怩的时候。

季尺墨忍俊不禁,随即一个念头掠过脑层,一下子又收敛了笑容。她突然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几分钟后,颤抖着开口问:“难道你来了?”

“我……我在你家楼下。”

季尺墨即刻跳下床,一口气冲到阳台,踮起脚探出半个身体,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桂花树下。“幽芳不为春光发,直待秋风,直待秋风,香比余花分外浓。步摇金翠人如玉,吹动珑璁,吹动珑璁,恰似瑶台月下逢。枝头万点妆金蕊,十里清香,十里清香,介引幽人雅思长。玉壶贮水花难老,净几明窗,净几明窗,褪下残英簌簌黄。”八月桂花盛香,聚伞状树下的白衣少年,一抬头便露出羞涩的笑容。他赧然的笑比桂花更好看,更引人注目。

季尺墨二话不说,转身夺门跑下楼。一推开大门,树下的叶子矜就张开怀抱,接住像一阵风一样冲过来的季尺墨。

“你怎么来了?”他后天周一全天满课。

“我担心你就来了。”叶子矜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季尺墨笑了笑,抓住他的衣袖,贴了上去。“笨蛋,你这样子会弄得自己的时间很赶。”

“没有关系呀。”叶子矜眉花眼笑。

季尺墨又笑了笑,说:“上去吧,别让我妈等急了。”

叶子矜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尴尬地问季尺墨:“那个……我空手而来……”

“我妈不兴那个,只要你人到就好,她对礼物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季尺墨摇了摇头,说。

叶子矜这才乖乖地跟着她上楼。

一推开门,未来岳母对叶子矜的有意刁难正式开始。

季妈妈看到叶子矜来了,倒也没说什么,既没有表现出兴奋也没有表现出嫌弃的意思,只是随性扫了他一眼,就进厨房准备晚饭。

晚饭和平地进行过后,季尺墨被季妈妈一脚踹进厨房洗碗。叶子矜来不及说类似于“女朋友生病了干脆自己代劳好了”这样的话,即被季妈妈拉到客厅看电视。

茶几上摆满了这个季节的水果以及不少零食。

季妈妈一边剥下细薄的葡萄皮,一边问正在看麦城晚间新闻的叶子矜:“从岩槐路到凤凰北路要修路呀?”

“对啊。”叶子矜点了点头。刚才电视里那个漂亮的女主播是这么说的。

“它打算分几期完成啊?”季妈妈顾着吃葡萄而没有留意到这个新闻。如果这段路修好了,意味着从市区会多出一条直达麦城大型旅游景点西城园的捷径。

“三期。”叶子矜的记忆力还是很不错的。

“哪三期呀?”

这个问题简单,叶子矜立马就回答:“第一期,第二期,还有第三期!”

“……”其实季妈妈想问的是具体时间……

叶子矜以为季妈妈没有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第一期,第二期,还有第三期,就是这三期。”

“……”把女儿交给这个缺根筋的小子真的安全吗……

“咦?”叶子矜伸出手,挡在季妈妈面前上下晃了几晃。

“……”墨墨呀,你到底看上这小子哪一点呀?小然然甩他好几条街啊!痛失爱婿的心情又像潮水一般漫上季妈妈疮痍斑斑的心,季妈妈无声地哀叹几声,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叛逆的女儿出来了。

季尺墨护短,神速地坐到叶子矜身边,嘘寒问暖:“你要葡萄不,我剥给你吃。”

叶子矜摇了摇头,反问她:“学姐,生病了就要多吃点水果喔。”说完,叶子矜动手剥葡萄皮,每剥完一个就塞进季尺墨嘴里。期间每当季尺墨要吐葡萄籽的时候,叶子矜会很自觉地把手伸到她面前,失意她吐到他手上。把女朋友喂饱后,叶子矜走去厕所洗手,然后折回来问季尺墨:“要不要喝水?”

季尺墨还没开口,季妈妈就抢着说:“她该吃药了。”

叶子矜“哦”了一声,又站了起来,到饮水机面前接了一杯水。回到座位后,叶子矜把纸杯递给季尺墨,问:“药在哪里?”

“房间的床头柜上。”季尺墨话音刚落,叶子矜就奔向她的房间。

季妈妈看傻眼了,这孩子真积极。

“他笨是笨了点,但真心。”季尺墨阂上眼,倏然说了一句。

季妈妈看了看一旁的季尺墨,会心地笑笑,没有说话。

叶子矜把药拿出来后,亲自喂季尺墨。季尺墨吃完药便起身去洗澡,又留下他和季妈妈呆在客厅。安静了几分钟,季妈妈提议要叶子矜去吃放给自己拎一瓶橙汁出来。叶子矜“嗯”了一声,效率十足地朝厨房跑去。可惜路过厕所外走廊时,地板上湿湿的,容易滑脚。像叶子矜这种一向被衰神青睐的孩子,很倒霉地滑倒了。“咚”的一声,四体投地。季妈妈听到响声,走过去问:“没摔到脸吧?”

“没……”

“那就好。”季妈妈又折回客厅继续看电视。

“……T______T”他还趴在地上的啊。

三分钟后,叶子矜笑眯眯地把橙汁送到季妈妈面前。

季妈妈一怔,咦,这孩子居然没有怨言,还笑得灿烂如菊花。季妈妈好像有点理解女儿的心情了。她说了一句:“很好。”而后被叶子矜茫然的眼神吓到了。

“……”她觉得她暂时还是不能明白季尺墨为什么要选择叶子矜……

后来季尺墨从厕所出来,问了一句:“刚刚发生什么事情吗?”语毕,怀疑的目光停在季妈妈脸上。

季妈妈顿时毛骨悚然,她拧过头向掌握生死权的叶子矜发出求救信号。

正直的叶子矜当然不会接受季妈妈的求救信号,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让季尺墨反过来担心自己,便摇摇头,说:“没有啊……”为了不让季尺墨起疑心,叶子矜走过去拉着季尺墨的手,问她:“吹风机在哪里?”

季尺墨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叶子矜“哦”了一声,拉着她走进房间。

即使季妈妈从头到尾被忽略得很彻底,但是在叶氏小夫妻踏进房间的那一刹那,她觉得自己这下终于能大彻大悟地了解女儿家的心思了。小女婿虽然时常脱线,可在关键时刻,还是最镇定最有助的,这才是自己人啊!季妈妈郑重地点点头,为能选中一支潜力股的女儿感到欣慰无比。

叶子矜让季尺墨靠在自己身上,帮她认真地吹干头发后,从背后伸手环住她,弯下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喃喃地说:“学姐,早点睡觉啊。”

“嗯。你今晚睡书房,那里有一张单人床。”

“好,你早点休息哦。”叶子矜关门之前,忍不住再次提醒她。

季尺墨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情绪,微微一笑,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叶子矜一转身,看见表情非常严肃的季妈妈,呆住了。

季妈妈走上去,一边拍着叶子矜的肩膀,一边喜笑颜开地说:“好女婿,你喜欢我女儿这件事,我允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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