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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葬礼

母亲说,她参加了无数次葬礼。

究竟有多少次,她也记不清了。她说她小时候很害怕死人。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好好地离去。她当时并不知道死的含义,但她依然对“死”(或者说对“死人”)充满了恐惧。这也是人之常情。要把“死”看淡了,很不容易。

但是,每个人都要面对死亡,自己的,或者别人的。

我也很怕面对别人的死亡,尤其是亲人的。

母亲说,她的祖母死得很平淡,但也很传奇。就在她死的那年,家里有一棵老榆树,突然就枯萎了。据说她当时就说,她的日子不多了。家里人谁也不信她的。她和榆树有什么关系呢?她又不是榆树投的胎。但是,她自己坚信不疑。这样过了一个月的样子,有一天中午,她对大家宣布说,她要“走了”。当她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相当的平静。“再过三天,晚上,我会走,你们要赶紧把我准备好衣服。”她说。她很老了,头上的头发差不多都掉光了,稀稀拉拉的。稀疏的几根银发,掩不住白白的(泛着一些粉红)头皮。她的样子,已经是个妖怪的样子了。母亲说,就在前一年,她还长了三颗新牙。在乡下,一个老人突然长出新牙,一般都被视为不好的兆头。换句话说,她让家里人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因为大家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灾祸,会发生在谁的身上。过去她做巫法,死掉的不都是她的孩子们?而她现在说是自己的离去,实际上是让大家感觉到松了一口气。

到了那个晚上,全家人真的就围坐在她的房间里。母亲说,她的祖父也在。从她祖父的脸上,看不出有多么的担忧。他很平静,就像她说的是累了,要去睡觉一样。母亲说,担忧的是她的父亲和她的叔叔。作为儿子,他们是要有所表示的。媳妇们的脸上表情复杂,看不出是喜是悲。屋里很暗,其实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模糊。虽然屋里生着火炉,但还是冷。母亲说,她只记得外面的屋檐下,挂了许多的冰棱。有的冰棱像胳膊那样粗,好几尺长。用“滴水成冰”这样的话来形容那样冬天,是一点也不过份的。

尽管寒冷,大家还是守在她祖父母的房间里。除了一些外戚,家里的核心成员都在(除了李家文和李家武)。事实上,一些比较近的外戚也都在,比如一些姑亲与姨亲。大家心里都有些倦,但谁也不敢提出去休息。屋里很静,只有一只木头座钟,到点时会敲响几下。屋外的风很大,呼呼作响。母亲说,大家盯着祖母,发现她就像和尚打坐一样,盘着腿,闭着眼,嘴唇不住的轻轻翕动着。谁也不知道她说什么。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一阵风,把屋里的烛吹灭了。大家吃了一惊,赶紧手忙脚乱地找火柴。可是,一个开过火柴厂的家庭,居然找不着一根火柴。赶紧跑到前院,从伙房里找来一盒火柴,点亮了烛,却发现祖母已经没气了,悄没声息地走了。

祖母的死,对全村的震动都很大。可以说,她标志着一个时代(村里的)的结束。过去人们相当长一段时间认为,有她在,村子就是太平的。总起来,李家庄也的确是太平的。生老病死,是每年都有的,但一直没有大的灾祸。对乡下人来说,这就很好了。她这一走,村里人就变得很担心。他们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样的灾祸。更重要的是,发生了灾祸,谁来帮他们消除、祈福。

但是,人死却是不能阻止的。谁也无法阻止,即使是她这样,在他们眼里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死亡是不可克服,不可战胜的。

母亲说,除了她亲眼看到了她祖母的死,后来还看到了她父亲的死,母亲的死,姑姑的死,哥哥的死……后来是自己丈夫的死。她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的死亡。每一次亲人的死亡,都让她痛心不已。

“你和我一样。”母亲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她的祖母拉着她的手,这样对她说。或者,她没对她说,但她听到了。因为她的祖母可以不用开口,就能说话的。再或者,是她能听到她肚里的声音。年纪越大,母亲越相信自己有些特殊的能力。有一些其实是很自然的,比如说,她能预感到天气的变化。或者说,她能通过前一个晚上的梦境,能预测她自己可能要发生的事(不少事还真预测到了,但在我看来,多少又有点牵强)。

“你和我一样”,是不是一种谶语呢?

至少,在母亲看来,是。

她一直记着她祖母的那句话。

这话,更像是一种诅咒,一直跟随着母亲。

母亲去世的时候,妻子领着两个孩子都来了。我们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已经大了,上了高中;男孩也不小,上了初中,个头都快超过我了。女儿叫马雯雯,儿子叫马聪。女儿长得像我,儿子长得像他妈妈。

我们是超生了。

国家的政策规定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但是,那是限制有公职的人员的。我是个商人,一个没有正规职业的人(这种说法很有意思,好像除了国家体制内的,其它都不算是正经的活),是自由的,那就不一样了。只是象征性地罚了一点钱。那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而且,妻子的工作也没受影响。她是在一个中学里,当老师。工作虽然有些辛苦(其实根本谈不上辛苦,她只是不喜欢那份工作),但又很稳定。

妻子眼晴红红的,她哭了。说真的,我的老母亲没让她费神。在最后的日子里,她来过好几次,都是匆匆忙忙的。她除了要忙她的工作,还要照顾孩子们。有我守着,就足够了。那段时间,我还真的很愿意陪在她身边。公司里的事让我有些厌倦了。我需要静一阵子。我已经过了那种财富的快速增长期了。成功的商人,在经历了最初的一段艰难后,还有一个突然的财富增长期。那段时间,人特别的兴奋。大笔赚钱的兴奋,比性高潮还要强烈。再后来,就会缓慢下来。整个心态也变了,不再那样兴奋和急迫了,变得从容而知足(就像决堤的洪水,开始会非常汹涌,然后慢慢地缓和下来)。甚至,一段时期会反感没完没了的生意。我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交给几个副总去处理。说到底,他们有责任向我负责。同时,这也是显示他们处理难题能力的机会。

我从容,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迈入了富人的行列。在当下,成为富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富裕,可以让一个人过上好日子。

致富要早。

我赶上了一个好时机。

致富要早,理由很简单,--开始的时候总是容易的(我是指政策的支持力度上和整个社会环境上。国家鼓励人们发展经济,从事商业活动。“胆子要大,步子要快”。那个时候,竞争也少)。生意总是越做越难。而只要你已经成功了,则要容易些。关键是要先跨进门槛,跻身于那个“俱乐部”。现在的这个时代,富人在社会上是受到尊重的。

我是充分地感受到财富所带来的好处。

老母亲走得很平静。事实上,她走的时候,我都没有及时发觉。她在喝了一点参汤后,就闭上眼睛睡了。我以为她是累了。可是,过了很久,她也没一点动静,我走近了,才发现情况不对。当时只有我和小周在场。看着老母亲无声地离去,我忽然悲从心生,忍不住哭泣了起来。我一哭,小周就也哭了。小周叫周洁。我习惯叫她小周,因为她比我要小接近二十岁。周洁是个心肠很软的女人,多愁善感。当然,她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原来是在一个企业里当会计,后来企业倒闭了,我就把她介绍到了这里。我们的关系一直不错。不错,这两个字的含义当然是丰富的。当然,我们后来还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显然,在这里,我不想细说这件事。

“人都是要死的,”生前,老母亲这样对我说,“人一死,其实什么都没有了。”

“一把火烧了,骨灰随便埋在什么地方。不要费事。”母亲说。

只有经历过沧桑的,才会如此豁达,我想。母亲是经历过了许多的生生死死,所以把生死都看透了。

但结果我还是违反了母亲的意愿。

我在青山公墓,为母亲买了一块墓地,为她竖了一块碑。她墓穴地位置很好,在公墓的西南角。朝阳,背后是一片黑色的松林,显得很肃穆。相比较她的其他亲人,她是最体面的。她的许多亲人,至今也不知魂归何处。兵荒马乱的年代,只怕尸骨早没了。她不一样。她生活在一个太平盛世。她有权利安息在一个很好的地方。逢年过节,尤其是清明,我也好领着孩子们来看她。

她是一个不幸的人,但是一个幸运的人。

她经历了太多的苦难,终于,她在晚年是安逸的。而且,她最后走得也很平静。她说,这下她可以找她的亲人了。找她的父亲、母亲,她的哥哥和姐姐。

希望他们能团聚到一起。

虽然我违反了她的嘱咐,但我想,这也是我的一片孝心。

她应该不会怪我,如果地下有知。

“你来了,坐吧。”

在母亲弥留之际,她这样说。

“你让谁坐?”我对着她的耳朵大声问她。

我知道她一定又产生了幻觉了。我过去在一本什么科普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文章,说美国和欧洲的一些科学家发现,濒危的病人,常常会产生幻觉。他们会看见自己过去的一些景象,或者死去的亲人。他们为什么看见的只是自己已故的亲人呢?那篇文章没有回答这方面的答案。为什么是死去的亲人频频地来“探望”呢?我觉得这倒应该是个研究的重点。母亲这样的幻觉,让我多少有些不寒而栗,同时也很是好奇。--真正生活中的人来探望,她全是视而不见的。像我公司里的副总们和一些属下,带了鲜花和水果来看她,她一点也不吭。当然,她大多数时间是处于半昏迷状态。

“你小姨,”她说,“你给她倒杯水。”

我知道她所说的小姨是谁,这让我感到奇怪。她为什么会看见她呢?她们应该有几十年没相见了。过去我听母亲说过,陈美莲死的时候,她才十六岁。而陈美莲,当时也不过就是二十七岁。以现在的观点看,还是一个很青春的年纪。

母亲过去一直念叨着陈美莲的死。

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微妙的,感情是复杂的。母亲对她,是既恨又可怜。她过去当面,一直叫陈美莲为“小姨”的。她们之间是没有矛盾的。母亲说,她只是被搅和进去了。陈美莲和赵连长的事被发现后,她还是很恨她的。她不理解她。那是一个封建的年代。放在现在呢?其实也一样不一定能理解。观点其实不是主要的,立场才是根本。立场决定观点。

母亲说,她开始时对赵连长也是有好感的。但是,他和陈美莲做出那样不名誉的事情出来,就让她很受打击。关于他们的事情,其实雇佣工们早就知道了,然后才是她们。她们知道了,却谁也不敢对她的父亲说。甚至,连她的母亲都没敢向她的父亲说。因为她们害怕这事会引起大的灾难。哪个男人,会忍得下这口气呢?

她们在装聋作哑的同时,都在忍。而她们的沉默,让陈美莲和赵连长有一种错觉,就是他们以为是隐秘的,不为人知的。

李玉楼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

这种事情无一例外的,男当事人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知道的时候,赵连长已经离开了。

母亲说,她的父亲当众打了陈美莲一个耳光,然后生气地说赶她回去,让她回到娘家去。谁都相信她的父亲说的是气话。即使是赶回去过一段日子,也还是要回来的。他不可能休弃她的。谁在气头上,都会说出很过份的话。再说,他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如果他不严厉,在李家庄会被雇工们怎么看呢?

但是,他这样的言行让陈美莲承受不住了。她不仅在整个家庭成员面前丢了脸,还在下人们面前没了自尊。如果说,原来她在妇女们面前,还有一点骄傲的资本,现在是荡气回肠了,甚至是成了被憎恨、鄙视的对象。她更不敢想像,她要回到娘家以后,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日子。她知道她的父母完全是依靠她的。如果她被休掉了,那么年老的父母今后将无可依靠。

让她感到绝望的,肯定还不止是这些,也包括她对赵连长的感情。她忽然发现她的感情落空了,一无所有。也可能和天气也有关系,我想。母亲说,陈美莲自尽的那个晚上,外面是狂风暴雨。李玉楼到县里去了。这时候,县里已经来了日本兵。日本人驻扎在了县里。表面上看,一切都还正常,但谁都知道,今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

李玉楼却不得不去,他要照看那里的生意。不管如何,人总还是要生活,要吃饭,要穿衣。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但没人理解他的压力。在压力之下,他怒火冲天也是正常的。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他当时居然挥着安旅长送给他的那把勃郎宁手枪,说要把她给毙了。即使没有生意上的种种压力,他也会怒骂她的。但是,他一定会消气的。毕竟赵连长已经走了,他只和她生气吗?不再值得了。

陈美莲却一直在房里哭。从李玉楼走后,她就一直在哭。她以为李玉楼到县里去,真的就下定决心不要她了。外面又是狂风暴雨,她能到哪去?她也没有颜面回娘家啊。狂风暴雨和黑夜,把她的心情弄得更加的绝望、悲凉。她想到了死。她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活够了。她经历得太多了。在过去的土匪窝那样难熬,她没想到死。那时候,她还向往着逃生,向往着未来。但这个时候,她感觉四周是冰冷的,漆黑的。

母亲说,据家里的帮佣刘妈妈说,陈美莲一直哭到后半夜。到了后半夜,她哭得大概也没力气了。更主要的,是她想清楚了。她开始梳妆打扮,穿上了当时嫁给李玉楼时的紫红色的旗袍,戴上了手镯和耳环,然后平静地躺到了床上。

“她是下定了死的决心的。”母亲说,“陈美莲喝了一瓶的水银,还用刀割了自己右腕处的动脉。”

第二天早晨,风停了,雨也住了,太阳出来金灿灿的。李家庄被洗得干干净净的。有些树的树叶都折了,地上有许多的积水,水洼里飘着一些树叶。天很蓝,晴空万里。阳光灿烂,明亮得不行。一些麻雀受了一晚上的惊吓,肚子也饿了,叽叽喳喳地在院子里跳跃,觅食。母亲说,她看到在她墙角下的鸡冠花都倒了,唏嘘了好一会。原来鸡冠花长得很好的,被一夜的风雨全毁了。尽管如此,整个家庭里的人,心情还是好的。雨过天晴。自然,也包括那件事。大家都希望那事成为过去,母亲说,尽管她的母亲和陈美莲有些不睦,但还是希望成为过去。毕竟,她是自己男人的二房。她们都是他的女人。而且,这事是家丑。

家丑不可张扬,越早过去越好。

人们看到陈美莲的房门是关着的。但是,谁也没有去打扰她。一来,都知道她前一天哭得很伤心;二来也觉得她可能会不好意思面对大家。她需要一个人单独地静一会。可是,众人早就吃好早饭了,馒头都凉透了。刘妈妈热好了玉米粥,又重新蒸了两只馒头,却叫她,却得不到她的回应。她疑惑着,推门进去,发现她脸色煞白。她知道出了事,大叫起来。再掀下被子,发现她身上都湿透了,全是血。血和她的紫红色旗袍泡在了一起,许多细小的水银珠子,在浸满了血的褥子上滚来滚去……

母亲说,她简直不敢再回想这件事。全家人都哭了。没一个不哭的。他们想不到她就这样走了。她以一种很极端地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当家里人赶到县里,把这个消息告诉李玉楼的时候,李玉楼半天也没说一句话。他整个人是木的,傻了。

他几乎要站不住了。

陈美莲的葬礼很隆重。母亲说,她的父亲从县里订了一口樟木大棺材,板子有四、五寸厚。他把她生前的首饰和珠宝,以及上好布料的衣服,都陪葬了。

她的葬礼吸引了很多人来看。

母亲说,陈美莲的父母和她的哥哥们也都来了,他们也都哭了。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在他们看来,陈美莲是有过错的。甚至她的父母反过来劝李玉楼不要伤心。他们有些愧疚,愧疚女儿背叛了他。李玉楼当然是红了眼圈。他没有多话说,只是反复表示,她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以后日子,他仍然会奉养他们,以至终老。

她的父亲后来真的就是这样做的,母亲说,直到他自己也出了事。

母亲说,陈美莲的死,给了她心理上很大的影响。她感觉到了一种压力。她感到家里被笼罩上了一种很不好的气氛。她说她的死,比她的前面别的去世的亲人,更让她感到伤感。这不是因为她是非正常死亡。事实上,她的姐姐差不多也是自尽的,但是,她感到的只是无尽的悲伤,却没有压力。其实她也说不清那压力是什么,它又来自哪里。可她又真实地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与惶恐。

“你见到陈美莲了?”那天我问她。

“她还和过去一样……漂亮。”她像是自言自语。

母亲的话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世界上有些事情太离奇了。

老母亲走了,我心里有点空空的。

在她的身上,承载了半个多世纪的故事。她是比较轻松地走的,没有经历太多的痛苦,这是让我特别感到欣慰的。她过去所有的痛苦与磨难,也都被她带走了。一切都化为一缕轻烟,最后无影无踪。

她解脱了。

在那个时候,我感到人生是那样的虚无。人生是扎实的,同时也是虚无的。扎实与虚无之间,承接得天衣无缝。没人知道界限在哪里。死亡肯定不是他们中间的分界线。如果死亡是分界线,为什么我们活着的人也会感觉到人生的虚无呢?而濒临死亡的人,又怎么会觉得从此撒手西去,是那样的踏实呢?

母亲走的时候,是很安详的。

我一直拉着她的手,直到她的手在我的手里逐渐地变凉。

我的一个舅舅,我的那个在北方农村的哥哥和在美国工作和生活的弟弟,我的姐姐,我母亲所有的能联系上的亲属(实在少之又少,相较于她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人来说,近乎于无),都来参加了她的葬礼。

葬礼简朴,而又不失富贵。这正是我所希望的。我相信,那也是母亲所希望的。也许,唯一的问题是,我通知了我的父亲。父亲也参加了她的葬礼。这可能是违反她的意愿的。但我们顾不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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