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男女间的那种快事,男的一旦清楚自己不过是去满足女人情欲的工具,只要是个男子,谁对这事都会苦恼甚至是愤慨,更何况是己经执掌秦国大权、从来都是非常自信、心高气傲的相邦吕不韦。更有甚者的是,对于吕不韦来说,还不仅仅是如此,他还有最可怕的,就是这么做下去的后果。只要秦王成人,他不仅身败名裂,而且必然是人头落地;还有更苦恼的,作为秦王的生父,他希望自已能成为秦王的好榜样,绝不能让儿子看不起。
可是该怎么办呢?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吕不韦还是找不出一个好的解决此事的办法。他记得,太后的经期已经过了好四天,一般在这种时候,是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再过一会儿,太后一定会差人来唤他去,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想到这儿,吕不韦站起来,焦急地在大堂里走来走去。突然,他停住了,一双鹰眼转了转,走出相邦府,向聚贤馆走去。
这是一个阔大的院子,里面住着他最得意的门客。刚进门,甘罗就发现了他,迎上前来。吕不韦朝甘罗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朝堆放书稿的那间大房子走去。他知道,李斯此刻正带着一帮人在那里挑选文章。刚到门边,就听到鲍白令大声地对李斯说:“李郎官,这里又有一篇好文章。”
两年前李斯投奔到门下,吕不韦念其有才,当时就给了个舍人的头衔,如今还刚到两年,己晋升为中郎,鲍白令这才这么称呼他。听到又有好文章,李斯自然非常高兴,忙问:“是什么文章?”
“《不二》。”
“说来听听!”
“这篇文章讲:‘老聃贵柔,孔子贵仁,墨翟贵廉,关尹贵清,列子贵虚,陈骈贵齐,阳生贵己,孙膑贵势,王廖贵先,倪良贵后’。只要把这些不同的思想统一起来,就可以‘一则治,异则乱;一则安,异则危’。做到‘齐万不同,愚智工拙,皆尽力竭能,如出一穴’……”
鲍白令兴奋地读着,李斯不断地脱口称赞。吕不韦在门边也听得正有味,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宫女的脚步声。他顺了脚步声看去,正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小青在朝他一扭一扭地走来。一种烦乱的感觉,涌上心头,吕不韦忙对甘罗使了使眼神,自己侧身转过走廊朝里走去。
聪明的甘罗,会意迎了宫女走去。他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却十分明白吕不韦是要让他去告诉这宫女韦相邦不在这里。甘罗来到宫女面前,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你可是来找相邦?”
“正是。”
“他不在这里。”甘罗沉着地回答。
“知道他在哪里吗?”
“可能在相邦府,与几位将军商讨东征的事情。”
“可是……”宫女看着他,想了想回头走去。
吕不韦知道,宫女小青是太后派来唤他去的。为暂时地躲避,他匆匆地往前走,不知不觉来到门客的娱乐室。还刚走到门边,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吕不韦想了想,放慢脚步,一步步走过去。
吕不韦所招揽的门客,虽说以文才优先,但各式各样的人才,还是应有尽有。这娱乐室,便是他们一展所长的地方。有时,象李斯那样的能言善辩之士,可作一番演讲,然后让众人来评说。有时,会有精通易经的门客,当众推演八卦,或是某人的命运。有时,某位武师认为自己武艺超群,来一番雷台赛。可是今日的把戏,却有些不堪入目。一个脚盆大的石磨放在当中,有一壮汉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正徐徐脱了身上仅剩下的一条裤叉。一根又粗又长的阳具立刻露了出来。这阳具本来就已经坚硬,他又用手搓了搓,就更坚硬无比了。吕不韦用手半遮着脸,挤进人群中看到这一幕,禁不住在心里骂道:“无聊!”
就在这时,他看见那壮汉手握紧了硬棒棒的阳具放在磨柄上,就这么顶着磨柄往前走。石磨旋转起来,众门客一片狂暴的喝彩声。吕不韦苦笑着摇摇头,一个“无”字刚骂出来,脑海中突然一闪,有了个念头,便把那个“聊”字咽了回去,压低声音,问身边的人:“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这时大家都在兴奋中,没人认出他来,身边那人听了,也不看他一眼,只大声地说:“嫪毐!”众人听了,也都跟着大声喊起来:“嫪毐!嫪毐!嫪毐!”喊声中,大家将赤裸的嫪毐高高地抬起,尽情地欢呼着。没想到嫪毐的家伙这么利害!吕不韦在心里说着,拔腿走出娱乐室,正好遇上前来找他的甘罗。
“快,去给我把那个嫪毐叫到我书房来。”吕不韦吩咐甘罗说。
44、太后答应去看嫪毐表演
吕不韦心里有了主意,脸色放松了许多。回到书房,他担心太后找不到他会大动干戈,于是唤来韩兴吩咐说:“快去,抄近路赶在宫女小青之前,告诉她,我马上就到。”
韩兴刚去,甘罗领着嫪毐进来。吕不韦朝甘罗挥挥手,待甘罗走后,他认真地打量着嫪毐。只见他一米八的个头,身体匀称,五官端庄,皮肤白黑透红,一看就是个让女人动心的尤物。打量过后,这外表算是通过了吕不韦的目测。可其他呢?吕不韦开口问道:“你是哪里人?”
“咸阳。”
“今年多大?”
“二十二岁。”
“家里有些什么人?”
“有老母需要奉养。”
“再无他人?”
嫪毐摇摇头。
“本相邦记得,你是以武师的身份投到我的门下。”
“是这样的。”
“有没有学过诗书?”
“跟孟怀学过一些。”
“孟怀是谁?”
“孔子的学生。”
吕不韦听了,心想:这小子知我是个爱读书的人,所以这么胡诌。不过,看来人还机灵,也想讨好人,做一个男宠该是可以的。这么想着,便微微一笑。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书架前面的一辆推车。吕不韦这书房,在秦国也算是最大的,藏书太多,有时要搬动,就用这架推车。吕不韦看到这推车,灵机一动,想起了它可以有的另一种用途。便对嫪毐说:“你刚才的表演,我看得不太清楚,你能不能再试一试。”
嫪毐听了,直吓得魂飞魄散,双膝发软,卟通一下跪在地上。吕不韦见了,喝道:“起来!”
嫪毐看了他一眼,不敢起身。
“起来!”吕不韦大声喝道。
嫪毐赶忙起来,满目惧色地望着吕不韦。
“我是真想看看你的表演。”吕不韦说着一指书架前的那辆推车,问道:“你能用你的家伙转动推车的轮子吗?”
嫪毐看看吕不韦,又看看推车,然后点了点头。
“好,很好,现在你就来表演给我看。”
“相邦……”嫪毐呼喊着,跪下去。
“你这是怎么啦,你可以给我的门客表演,难道就不愿意给我表演?”
嫪毐不敢吭声。
“是不是不愿给我表演?”
“愿意。”
“愿意就快一点,我没有时间了。”吕不韦说完狠狠地瞪了嫪毐一眼。
嫪毐这才惊慌地站起来,走到推车前,脱下裤子,将阳具插进车轴中,使推车向前。吕不韦极认真地看着,待推车前进了一丈多远,这才喊道:“停!”
嫪毐停下来,慌忙去穿裤子,吕不韦肃然地对嫪毐说:“今日之事,今后不可再做了。在我这里的表演,也不要跟任何人提及。”
嫪毐一听,慌忙伏身跪下,连声说:“蒙相邦宽恕,再不敢了,永不提及。”
“好,你下去吧。近几天不要出门,在家候着,我可能随时会找你。”
“遵命!”
看着嫪毐颤颤惊惊地离去,吕不韦心里直想笑。待他走得远了,这才笑出声来。笑完之后又摇摇头,长叹一声:一朵鲜花眼看就要插在牛屎上,这一定是我吕不韦这辈子干下的最龌龊的一件事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是太便宜这臭小子了。他在心里这么说着,匆匆地朝后宫赶去。
等得不耐烦的太后见吕不韦进来,故意将头扭向一边。吕不韦脸上挂着笑意,一步一步地走近她,极温和地问道:“生气啦?”
太后仍不答理。
“真对不起,因为看了一场特有趣的杂耍,给耽误了。”
“什么杂耍?”太后扭过头来问道。
“太神奇了!只是,真不好意思说给你听。”
“神奇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给我听的?”
“真不好说。”
“我偏要你说。”
“太低俗,不堪入耳。”
“你相邦不怕低俗、能看,本太后倒是连听也不能听。快说!”
“老臣说了,太后可不要怪罪。”
“本后绝不怪罪。”
于是,吕不韦将嫪毐当众用阳具推磨的事说了一遍。太后听了,嗔目瞅着吕不韦,许久之后才掩嘴一笑,手指着吕不韦说:“相邦啊,这事也亏你说得出口,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