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口水润润喉吧,天气寒冷,一会儿冷掉了。”明显被压抑的嗓音中透露着很容易就被看出来的关怀。
齐宣接过温热的茶水感激的朝着他笑了笑,道:“谢谢你了,原本你是不用做这些事情的。”
“这是你今日对我说的第三次谢谢。难道我还要回你三声不用谢吗?”那人略微有些憨厚的脸庞上闪烁着一抹鲜亮的光彩,掠过一丝狡黠。
齐宣也是有些窘迫的笑道:“如此,那我就不说谢谢了。”
那人凑到齐宣身边,道:“此前,我瞧着你挺开心的。是不是这药方已经有些进展了?”
齐宣兴奋的点头道:“是的,我今日瞧了小梅给我带来的太医手札。觉得已经有了启发了,只可惜了,从今日开始皇后送进来的药材就有限了。除了给那些病患们服用之外,根本没有多余的供我去研究。”
那侍卫皱了皱眉头,道:“皇后也太糊涂了些,如果你不能研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只怕整个皇宫都会被蔓延的。”
齐宣略微有些落寞的道:“我的命,从来都没有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若是不能研制成功,那便是天要亡我。”
齐宣脸上的失落让那侍卫的脸色一阵黯淡,随即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你把方子研制出来,需要什么药材你和我说,我会去想办法的。”
齐宣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眼眸中的信誓旦旦和云逸初有几分相似。若不是那张憨直的面容和他身上穿着的侍卫的服侍,齐宣只差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便是云逸初了。
眼眸中一阵失神,过了一会儿,齐宣才勉强的将心神道:“药材都是御药房在管理的,如今一切都被控制在皇后的手里,皇后有心想要断绝我的活路。你不过是一个侍卫,如何能够帮的了我。你能够来帮我针灸,我就很感谢你了。至于别的,看天意吧。”
齐宣眼眸中的失落让那侍卫心底一阵落寞,倔强的摇头道:“你放心,我一定能够帮到你的。眼下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赶紧针灸吧。你刚染上时疫,针灸还能够起到一定的效果。若是再拖上几天,可就麻烦了。所以你的药方,必须赶紧弄出来了。”
齐宣点了点头,道:“大恩不言谢。若齐宣有幸活下来,定然不会忘记你的。”
那侍卫苦涩的笑了笑,一些话,在心里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那便是: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不忘记。他想要的,只是她能够幸福一辈子。
有了昨天晚上的默契,两个人的合作更是有了默契。当齐宣穿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那侍卫的手上端着一碗粘稠的药汁。
“这是干什么?”齐宣诧异道。
“如今你也染上了时疫,难道你不需要喝药的吗?虽然针灸能够有一定的效果,可到底还是需要用药材从旁辅助。”那侍卫不由分说的将药碗塞到了齐宣手里。
齐宣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霸道的男人,心里苦笑,为什么自己遇到的男人都这样的霸道,云逸初是如此,眼前这个人,还是如此。
药一入口,苦涩的味道便在齐宣的唇齿之间蔓延而开。皱了皱眉头,齐宣略微有些嫌恶的将药碗放在案桌上。眼光却被案桌上放在的一盘子蜜饯吸引了。
想必,这也是那人为自己准备的。
心下一阵欣喜,齐宣抬头正准备向那人道谢,却不曾想,眼前却没有那人的踪影。
只能叹了口气,轻声呢喃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反正,多谢了。”
窗外微风吹过,吹得树叶飒飒作响,似乎在回应齐宣的呢喃自语。
当天晚上,齐宣毫无悬念的又做了那个梦。
梦中的男人温柔缱绻……
时间总是在人忙碌的时候过的特别的快,转眼已经是齐宣感染上时疫的第五天了。虽然每日齐宣也有针灸为自己治疗,也按时服下汤药。可齐宣的时疫病情还是加重了。
其实在第三天醒来的时候,齐宣就已经开始发烧了。不过生性倔强的她却不想要别人见到她的狼狈,依旧坚持挣扎着起来坐在案桌前研究那些药方。
这几日她除了按照正常药方喝药之外,还每日都要尝试她新研制的药方。可虽然这样,齐宣的病情依旧没有任何起色。
到了第五日,齐宣就已经起不来床了。
小梅和小不点儿都十分担心的守在齐宣的床边。这几天相处下来,似乎她们也已经习惯了那个侍卫出现在齐宣的身边。就连素日里喜欢叽叽喳喳的小不点儿对那个侍卫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相反,还有几分敬畏。
若是齐宣稍微留心一些,便会发现这其中的蹊跷,只可惜齐宣这些日子已经病的七荤八素。哪里还能够发现这其中的猫腻。
“小梅,齐宣姑娘,今日可好些了?”那侍卫一走进来,就看见齐宣半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看上去十分的惹人心疼。
将手中拎着的银碳放在炭炉边,他便急不可耐的走到齐宣的身边,看着齐宣憔悴的脸色。略微有些歉疚的道:“你需要的那几味药材,其中有一味十分的难得……”
看着他为难的脸色,齐宣也就明白了几分,挣扎着道:“我也知道那几味药材难得,若是不能得到,也就不必勉强了。你也尽心了,我知道的。”
那侍卫脸色一变,随即道:“姑娘不必担心,虽然难得,可却也能得到的。只不过是让姑娘白白等了这么些日子罢了。如果不出意外,今日晚上,便可以送到姑娘面前了。只希望能够药到病除。”
齐宣听到如此,蜡黄的脸上才有了些许光彩,笑道:“你费心了,若果真能够药到病除,那这次的时疫只怕也就这样过去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向皇上为你请功的。”
那侍卫的手缩在袖子里,使劲握了握,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的道:“请功倒是不必了,我只希望齐宣姑娘能够平安无事,如此,也就算是对我的奖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