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伤大略的看了这封信,这信上大致是说:这苏媚儿因为侄女之死,记恨苏家大太太,所以纵拥桂平在玉家卧底伺机报仇,后而兰妃为了给钟离家争夺到太子妃之位,设计陷害玉自寒。
这信中写的时间地点都和玉自寒出事的时间地点雷同,但有一点就是这封信的真假有待考究,第一这封信的是用白绢写的,似乎是女人的亵衣的一片,这信上的字是用血液写的,这亵衣的质料分明是来自于江南,而且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这苏媚儿的年纪绝对不会穿这个颜色的亵衣。
所以很明显是有意栽赃,这苏媚儿想解释,但却口不能言,所以这封信的真假他要不要拆穿呢?如是夜无伤古怪的看了那玉自寒一眼。
玉自寒看着光溜溜的大理石地板,心情有一种难言的复杂。今个如是是要凶悍了,且不知门外的各位爷会怎么看,但凶悍是必然的。
苏媚儿想要说话,可是却不能辩解,如是夜无伤道:“来人,去把管家婆子桂平传过来,玉姑娘现在可以验身了吧?”
玉自寒点点头,那些稳婆都不敢过来,过了良久,夜无痕打发他们出去,另找了几个稳婆过来验身,那几人不知道堂内刚刚发生什么,如是就为玉自寒验身,出的结果自然是玉自寒还是完璧。玉自寒不知为何,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不知为何验身结束,她却觉的忧患重重的感觉,这个早春带着一种浓郁的阴霾味道。
宫闱这点事情就差说是千古不变了,只可惜玉自寒不喜欢宫闱,志向也不在这里,她曾经是站在烽火台上金戈铁马纵横一世的枭臣,纵然再回头她也不是别人可以任意玩弄的鱼肉。
“你既然没有失身,为何承认?”夜惊风有些迷惑的问,他不能明白这女子为何承认不振。
“大人,小女不想说,如果您非要听,就请屏退左右吧,这样小女也好无顾忌的说出一切。”玉自寒低声道,那张冰玉般的面孔透出一种国色芳华。
“你们都下去吧,玉姑娘现下此间无人,您总可以说了吧?”夜惊风浅笑道,就见那玉自寒脸上那抹红晕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冽轻狂的笑意,就像一朵盛开在崖顶冰莲,带着一种冷魅的诱惑,但是他对着玉自寒一点兴趣都没有,至少他扪心自问不喜欢这种女人。
这室内的闲杂人等均已经退出去,就剩下夜惊风和夜无伤两个人,以及那坐在摇椅上表情淡漠的玉自寒,她的样子略微有些慵懒。一双明眸半眯着,似带一点嘲讽的意味。
夜惊风冷声说:“玉姑娘,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已经没有旁人了。”
“栽赃谁不会呀,假如你有心栽赃,你会在最正确早之前对你栽赃的人发难吗?”玉自寒前笑着问,这个世界上的人,不管是王侯将相或者贩夫走卒,一定会做的就只有两件事,第一是栽赃别人,第二是说谎,就算是圣人,也不见得不做,所以这就是自然规律,要对付栽赃,只有让栽赃者自己出来,否则陷阱会接踵而来。
“谁要栽赃你,你怎么确定那人会出现?”夜惊风低声道,皇后和兰妃出宫这件事进行得很秘密,但是兰妃这样做便是自曝其短了。
可是玉自寒怎么知道兰妃会和皇后到刑部大牢,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如果她一早知道所有事,为什么不干脆逃掉。
“我不知道兰妃要栽赃我,但是我知道桂平母女一直想要害我,所以我回到大宅以后一直都很小心。”玉自寒随后把桂平母女多年对她下毒之事说了个明白,而后又说道苏媚儿和二太太的关系,最后说了兰妃的目的,以及栽赃的过程。
夜无伤低声道:“此事就此罢了,这盛京多事,姑娘不妨先回云城,这些日子京中多事,姑娘此事已传出,必然非议者甚多,不妨避其锋芒。”
“三爷说的是,但我京中之事未了,所以还不好回去,如今真相大白,三爷可否为我秉公处理,如今这物证已经在了,人证却也不用找,我那丫头墨染平素胆小,只要抓过来审问,必然会真相大白。”玉自寒低声道,面容中泛出一种决然之色。
“我已经派人去传了,云城乃是我的封邑,我的意思是,姑娘你一个女儿家不好但是离开,若然离去,正巧可以与我同行。”夜无伤决定纵容她的栽赃,纵然她有一千个不是,可也是有人做错在先,所以这案子就按玉姑娘的意思判处吧。
“谢谢三爷,只怕我还要在盛京流连一阵子,不能与三爷同行。”玉自寒淡漠的声音,如同一根刺扎在夜无伤的心里。
他差点对她说:你是怎么了,还在生气吗?
但是他不能,他知道一旦父皇知道他喜欢玉自寒,他就帮不了她了。他会被调到里玉自寒最远的地方,也许就是北方的边城胶州。
晌午的时候,刑部衙门的后院听了一个乌篷马车,从上面下来两个女子,手上带着手铐和脚镣,就听那衙差道:“哟呵,好大的架子,你家主子已经在里面等你们了,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官爷莫急,我娘亲腿脚不好。”墨染轻轻地扶着桂平下了车,就听见那衙差冷声道:“赶紧下来吧,随我到内堂。”
一行人穿过回廊,到了庭训内堂,桂平面若死灰的看着玉自寒,就见她虽然在牢狱之中,但是却依旧步若闲庭,一身素白色的月华裙,鸦鬓雪肌,冰肌玉骨,盈盈若月下芙蕖,皎皎若明月冉霞,轻旋若舞,素锦散飞,已是十分颜色,风华俱佳,清丽无伦,便如同九天玄女,只可惜那眉宇间冷冽自现,让桂平不敢逼视。
“桂嬷嬷,你还有话说吗?”玉自寒低声问,却见这桂平并不作答,只是躬身跪下说:“奴婢叩见尚书大人,不知大人为何传唤奴婢母女?”
“自然是堂审,桂平你家七姑娘说你母女对她下毒可有此事?”夜惊风冷声问,就见玉自寒低笑道:“桂嬷嬷,你最好说实话,我有证据。”
桂平脸色一变沉声道:“奴婢绝对没有下毒,大人是姑娘栽赃我。”